第一千零五十章 字字诛心
“你回来争夺财产,争夺权势,你明知道这是打仗,你明知道会争得头破血流,那你既然这么珍惜你们的感情,你为什么要让他参与进来?你口口声声指责陆延修为了我而害了他的命,你也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带他进火海。你用不着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和陆延修身上,因为就算我不是你们争夺权势的导火索,你们也一样会因为别事而开战,除非陆延修拱手相让,除非你回你的法国,要不然谭耽迟早都是牺牲品。”
陆君策沉着脸,冷眼看着陆听晚,一言不发,眸光深到不见光。
他脸色很不好,能感觉出,他此刻内心在压制着情绪。
雨越下越大,陆听晚浑身湿透,几缕头发湿黏黏地沾在脸上,小脸上满是雨水。
她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陆君策,继续说:“我真觉得你挺可笑的,不止是你,你一家都挺可笑的。”
她看了眼谭耽的墓碑,接着说:“要不是你今晚带我来这里,和我说了这么一段充满兄弟情义的往事,我还真以为你只是个为了权利而不择手段不念情义的抢夺者。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可笑吗?因为你可以与一个给了你温暖的朋友推心置腹,却又可以对自己同父同母流着一样血液的亲兄弟这般刀剑相向,别说你们从小分各两地,没有什么感情,那你当时为什么可以耽误自己的事而两次救一个毫不相干的我?你可以忽视父母不让你交心的教导而去接受别人,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的亲兄弟这般?答案很简单,不就是因为利益冲突吗?所以你现在也不要打着为谭耽报复的借口去说正义,都是你自己的私心和利益作祟,谭耽的事是其一,但你没法否认,利益更是其一。”
字字诛心。
陆君策沉默不言,只是看着她,眼神却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吓人。
不过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眼里和心里表现的,不一定就一样。
陆听晚冷静了不少,继续对他说:“陆先生,陆延修从来都没有抢过谁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叫他还,那本来就是他应得的,他也没想要和家里弄得那么僵。如果你们身份对调,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陆君策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陆听晚上前了一步,小心询问:“你到底把陆延修怎么了?他在哪儿?”
她语气放缓了不少,却是紧张得暗暗咽了口水,她知道陆君策是不可能因为她那么几句话而良心发现就放了陆延修,所以她只求知道陆延修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全。
陆君策从她脸上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别处,淡淡地说:“你来迟了五分钟,还浪费了十分钟,箱子是密封的,缺氧的环境下,最多再有四十分钟,他就撑不住了。”
陆君策的话她太听不听懂到底陆延修在哪儿,但她听懂了陆延修现在情况很危机。
她惨白了脸,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太敢地顺着陆君策看的地方看去——竟真是那个黄土堆起的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