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扑哧一声乐了。
这个陈皮,平日机灵得很。一遇到甘草,眼睛就像被糊住了一般。他哪只眼看到苏木喜欢甘草了真是乱点鸳鸯谱。
陈皮见程锦容笑得开怀,心里愈发惴惴不安。不过,他今日已逾越了一回,现在让他张口他也不敢了。
程锦容笑了一会儿,才道:“行了,此事我会问甘草。你等着消息便是。”
陈皮大喜,立刻跪下,麻溜地磕了三个头。
众人都被逗得笑了一回。
有了这么一出,气氛格外轻松融洽。
程景宏要远行,要收拾行李。赵氏领着程锦安程锦宜兄妹去忙活。程景宏倒是闲了下来。
程锦容想了想说道:“大堂兄,我今日告假离宫,打算去一趟平国公府。不如,你和我一同去吧”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叮嘱贺祈一声,沿途多多照拂程景宏。
程景宏没有推辞,很快应了下来。
兄妹两人,一同坐马车去了平国公府。
平国公府今日极是热闹。
贺祈要去边关,要点两百御前侍卫同行。名单已初步定下。在名单之列的,多趁着这两日登门,携着厚礼来送别,无外乎都是请贺祈多照顾自家子侄后辈。
登门的多是贺家的姻亲故旧,且都是长辈。只凭贺祈和贺四郎,委实忙不过来。
和贺祈交好的,诸如朱启珏江尧郑清淮叶凌云,知道平国公府忙碌,索性一大早就登门。帮着贺祈一同招呼来客。
登门的女客也不在少数。太夫人打起精神应酬,挺着肚子的朱氏也不得清闲。
每到这时,太夫人就要感慨一回:“内宅顶用的太少了。”
成了亲的孙子只有两个,魏氏还在卧榻养身子,朱氏有孕不能太过操劳。贺祈定了亲却迟迟没娶媳妇过门。太夫人恨不得贺四郎立刻长大成人,娶一个孙媳过门。
朱氏听了这话,少不得要抿唇笑一回。
换在别的府里,内宅女眷们勾心斗角,人人争抢着想掌家。在平国公府,却正好相反,只恨人手不够用。
就在此时,门房小厮快步来禀报:“启禀太夫人,程太医和程医官一同前来。”
程太医是程锦容,程医官又是谁太夫人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立刻笑道:“快些请他们兄妹进内堂。”然后吩咐一旁的丫鬟:“去请三公子过来。”
片刻后,程锦容程景宏兄妹两人相携进了内堂。
程锦容含笑行了一礼:“锦容见过祖母。”
程景宏也拱手行礼:“景宏见过太夫人。”
太夫人笑呵呵地扶起程锦容:“快些起身。”又和颜悦色地对程景宏说道:“景宏平日极少登门。今日来了,一定要留下用午膳。”
程景宏颇有大堂兄风范,稳稳地应道:“太夫人盛情挽留,晚辈却之不恭,就应下了。”
太夫人吩咐兄妹两个入座说话,对程锦容笑道:“三郎说你要在宫中当值,无暇出宫。你今日怎么又特意跑来了”
未婚小夫妻,每日同在御前当值,眉来眼去方便的很。哪里还用特地跑到贺府来程锦容笑道:“锦容今日来,可不是为了看他,是特意来看祖母的。”
太夫人被哄得合不拢嘴,笑得十分开怀:“好好好,未来孙媳这份孝心,我老婆子今日领受了。”
幸好六皇子及时提醒。她今日登门,太夫人果然高兴得很。
程锦容心里暗笑,面上不露半分,陪着太夫人闲话。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不止一个,是一群人的脚步声。离得老远,就听到几个熟悉的笑声。
程锦容的目中漾起笑意。
果然,贺祈率先迈步而入,身后正是朱启珏等一众好友。他们几个都是御前侍卫,平日在御前当值行走,程锦容和他们时有碰面的机会,偶尔还能寒暄几句,彼此十分熟稔。
“阿容,”贺祈的黑眸中满是愉悦的笑意:“你怎么忽然来了”
郑清淮几个挤眉弄眼,不甘寂寞给自己加戏:“未来夫君远行在即,我心中不舍,特意前来送行。”
“正是。还请良人多多珍重,勿使我心忧牵挂。”
众人一阵哄笑。
程锦容也忍不住抿唇而笑。
贺祈笑着瞪了作怪的好友们一眼:“都给我闭嘴再闹腾,我现在就拎你们去练武场。”
笑闹几句后,程锦容才将来意又说了一遍。正如六皇子所言,她今日登门送别的举动,不但令太夫人满心欢欣,也令贺祈喜上眉梢。
看着满脸笑容的未婚夫婿,程锦容难得良心发现,自省了一回。
平日,她是不是太苛待未婚夫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也让他惊喜成这样。
“太医院有三位医官随行,”程锦容笑着说道:“大堂兄也在名单之列。这一路上,望你多照拂大堂兄一二。”
贺祈还没来得及看随行的医官名单,得知程景宏在名单之列,颇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他是为程锦容欣慰。
程家人对程锦容都很好,尤其是这个沉稳少言的程景宏。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堂兄。”贺祈很自然地改了口。
程景宏很有礼地提醒:“容堂妹尚未嫁入贺家,等你们成亲了,再改口也不迟。”
贺祈:“”
殷勤的妹夫,在大舅兄那儿碰了个软钉子。
贺祈也没怎么尴尬,笑着说道:“迟早的事,大堂兄不必拘泥。”
程景宏:“”
众人将妹夫和大舅兄的交锋看在眼底,各自暗暗偷笑。
程锦容有些嗔怪地看了贺祈一眼:“大堂兄是性情端方的谦谦君子,可不像你们几个这样厚颜说笑惯了。”
这打击面可够广的啊江尧立刻挺身而出:“程太医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贺三确实厚颜无耻了一些,我们几个可和他不一样。”
郑清淮点头附和:“我们平日是慑于贺三淫威,不得不屈服。”
叶凌云也正色道:“没错我们也一样是谦谦君子。”
贺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