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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8章 没人会放过我

  

他没说爱,却一直爱。

  

当年,厉庭深爱她,她也爱他,所以随便哄一哄就好。

  

现在,厉庭深还爱她,她不想爱了,无论怎么哄也哄不好了。

  

清秋爱的坦坦荡荡,可决定不爱也干干脆脆,做了决定头也不回。

  

他们这场感情,似乎…

  

主导权其实并不在清秋身上。

  

其实当年真正害怕的人,不是清秋而是厉庭深。

  

一直到现在,都是。

  

叶苙薰闭了闭眼睛,压下涌上来的酸楚。

  

“那你到底打算要怎么办?”

  

厉庭深摇头。

  

“不知道,大概,只要她不走就可以。只要她别离开我的视线,我随时都可以见得到她,随时都知道她的消息…”

  

叶笠薰扯了扯唇,“这样你就满足了?”

  

厉庭深没有丝毫犹豫,“不满足。”

  

叶笠薰只觉得心口一阵窒闷。

  

似乎她现在就是厉庭深,置身在一个四面都被堵死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烦躁,焦虑,要疯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今天不会走,你回医院。”

  

厉庭深定定看着她,“真的吗?”

  

“不相信不会让其他人盯着?”

  

“她会生气。”

  

厉庭深轻声说着,企图收回撑在柱子上的手臂,僵硬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叶笠薰抿紧了唇,沉沉看着他,“…她不会这么早起,你先进来吃点东西。”

  

厉庭深没动。

  

“等你身体彻底被掏空了,一病不起,或者昏迷个三天五天,你是觉得清秋会守在你的病床边,还是趁机带着临临远走高飞?”

  

厉庭深漆黑的眸子终于动了动。

  

叶笠薰敛眸,转身打开了房门。

  

厉庭深在原地静静立了一会儿,才抬起脚,有些僵硬的走了进去。

  

叶笠薰吩咐佣人给厉庭深准备出一份早餐来。

  

早餐很清淡,白粥,小菜,还有两个煎蛋。

  

“她的早餐也是这些吗?”厉庭深问。

  

叶笠薰面前放着一杯热水,“嗯”了一声,“她一般都跟临临一起吃,都是一样的早餐。偶尔会给临临做三明治,小孩子都喜欢吃那个。”

  

厉庭深点点头,看了一眼煎蛋,“比起这个,她喜欢吃煮蛋,带点溏心,鸡蛋最好先用盐水泡几天。”

  

叶笠薰抿唇,“她没说过。”

  

厉庭深吃完早餐,也没有多留。

  

出去的时候,肖楚已经来了。

  

看到他出来,他连忙打开了车门。

  

厉庭深脸色泛着红。

  

没有胃口却又吃了早餐,头昏脑涨,胃里一阵翻涌。

  

被他生生忍着。

  

高烧复发。

  

进医院,医生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等到给他挂上点滴,厉庭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叶清秋带着临临下来吃早餐,叶笠薰在餐厅坐着。

  

“早安。”

  

“姑姥早安。”

  

叶清秋和临临跟她打招呼,叶笠薰只扬着笑脸回应了临临,“临临早安,昨晚睡的好吗?”

  

“嗯!”

  

“来,今天姑姥喂你。”

  

“好。”

  

叶笠薰给临临的小勺子里夹了一口小菜,掀眸看了看正安心吃饭的叶清秋,抿了抿唇。

  

“今天去医院吗?”

  

叶清秋眉眼不动,“爷爷要教临临下象棋。”

  

“不顺便去看看他吗?”

  

“去吧。临临今天一睁眼就惦记着他。”

  

叶笠薰勾了勾唇,“如果早醒一会儿,说不定临临还能看到他。”

  

叶清秋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掀眸看向叶笠薰。

  

“他来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今早打开门就已经在了。”

  

叶清秋敛下眸子,视线落在临临的粥碗里。

  

“他昨天出车祸,发高烧在医院,姑姑。”

  

“你也不相信啊。我也是,打开房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是在昨天,谁知道呢,跟个疯子一样。怕他真死在家门口,我让他吃了早餐。”

  

叶清秋没有说话。

  

临临却不再吃东西了,“姑姥,爸爸…要死了吗?”

  

“没事的,爸爸现在在医院,他那么喜欢你,当然舍不得离开你。”

  

临临点头,心情变得低落。

  

带着临临去医院看了老爷子,象棋也没下,就到了厉庭深的病房。

  

肖楚在病房里守着。

  

叶笠薰年纪毕竟算得上是年长,这种冷冷清清的场合,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就这么一个人,生病住院,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助理在守着。

  

“年纪轻轻倒是提前过上了空巢老人的日子。”叶笠薰讽刺了一句。

  

肖楚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叶清秋。

  

临临走到床边,着看沉沉睡着的厉庭深,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和担忧。

  

厉庭深的额头上此刻正沁着一层汗,脸色潮红,眉心紧紧拢着,岑薄的唇却泛着白。

  

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是有多难受,才做出这样的表情。

  

记忆力,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厉庭深有生过这么重的病。

  

厉庭深向来睡眠浅,不顾这次房间多了这么多人,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中午都没有醒来。

  

叶清秋带着临临走出病房,“妈妈,爸爸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叶清秋只是沉默地抱着临临往前走。

  

“妈妈?”

  

“…嗯?”

  

临临看了她两秒,“我说爸爸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叶清秋顿了一下,“没事,只是发烧…”

  

临临蹙了蹙眉,“那我也发过烧,很难受…我觉得爸爸现在的难受跟临临那个时候一样难受…”

  

“嗯。”

  

叶清秋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整个人的思绪看起来有些缥缈不定。

  

叶笠薰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晚上九点多醒来,肖楚马上通知人赶紧去准备晚餐。

  

“厉总。”

  

厉庭深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接过肖楚递过来的水杯,喝完。

  

“几点了。”

  

“晚上九点多。”

  

厉庭深放下水杯,掀开了被子。

  

“厉总!”

  

肖楚能猜得到他又想要干什么,开口阻止,“叶小姐那里我派人盯着,您不用亲自去守着。”

  

厉庭深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抱歉厉总,但是我保证不会被叶小姐发现的。”

  

厉庭深要往外走,肖楚干脆挡住了他的去路,苦口婆心。

  

“厉总,几个公司上下几千上万人都在等着您,就算您一定要去亲自守着,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去?”

  

“现在时间还早。”

  

凌晨。

  

叶清秋从床上坐起来。

  

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半天,最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下了楼。

  

然后走到门口,望着面前紧闭的两扇门良久,才上前,用力打开了一扇门。

  

阴冷的空气卷起一阵风,有点刺骨的寒。

  

叶清秋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耸起了肩。

  

透过客厅里的光,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正朝着她大步走来。

  

在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人已经被裹进了男人的怀里。

  

敞开的西装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出来做什么?!”厉庭深的声音听起来哑的厉害,但是那沉重的低吼也震的她耳朵嗡嗡作响。

  

好半天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男人推进了屋。

  

门自动关上,关门声让叶清秋的思绪彻底回来,伸手一把推开了厉庭深。

  

厉庭深身体没强健到哪里去,被她这么一推,就又撞到了门上。

  

叶清秋蹙了蹙眉,见他又掀眸看她,叶清秋眉心才又拢的更紧。

  

“谁让你进来的?”

  

“外面冷。”

  

叶清秋扯了扯唇,“现在知道冷了?”

  

厉庭深手臂撑着门板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低哑。

  

“你冷。”

  

叶清秋闭了闭眼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倘若哪一天我真的要走,也不会专门挑在晚上偷偷的走,彻夜守在这里有意思?倘若我真要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拦着我不肯让我离开?”

  

厉庭深半天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被问住了。

  

“…除了拦着你,我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叶清秋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还要像以前那样把我强行留在你身边吗?”

  

“那你真的要走吗?”

  

厉庭深的声音没有丝毫停留地紧跟出来。

  

叶清秋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不打算走,那就没有我以后的强留”

  

“所以你这是要打算这么跟我耗一辈子吗?”

  

厉庭深缓缓走近她,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脸,“我不想跟你这样耗着。你说,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重新爱我,才能跟我在一起?”

  

他的靠近,让叶清秋的身体微微绷直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现在对你已经足够宽容,厉庭深,你别得寸进尺。”

  

厉庭深低低笑了笑,因为高烧而变得嘶哑的嗓音变得更加的沉闷。

  

敲着耳膜,震着心房。

  

叶清秋转身想要离开,却早已经被男人拥在了怀里。

  

他抵住她的额头,滚热的额头贴上她的肌肤,身体的些许重量倾轧在她的身上。

  

她抿紧了唇,没动。

  

“得寸进尺么,我的确想要更多。原来觉得只要你还在国内就好,后来就觉得你一定要在我能轻易看得到的地方就好,再后来我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不过你能每天在我怀里睡去醒来才是最好…”

  

他说话时,摩挲着她的额头,唇息灼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微微偏头,那双同样灼热的唇便落在她的鬓角。

  

“薄哥说,围追堵截,坑蒙拐骗,任何招数都可以,只要你是我的,如我所愿待在我的身边,就是正确的…”

  

叶清秋眉心动了动。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说,我就按你的做,如果你不肯,那我只能试试薄哥的办法。”

  

叶清秋眉眼一沉,伸手推开他,“跟个无赖一样吗?”

  

“可我想要你。”

  

刚刚洗过澡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女人,满怀的馨香,衣着淡薄,睡衣领口轻易能看到漂亮精致的锁骨,就连下颌与肩颈的连接线都漂亮的一塌糊涂。

  

她在生气,可生气都很娇媚漂亮,眉眼流转中诠释什么叫生动。

  

他的身体再次压下来,薄唇吻上她的唇角。

  

唇瓣传来的灼烫像是一颗颗小小火星,透过皮肤攀爬到身体内每一根紧绷成弦的神经上。

  

“我其实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可是是你把我引出来的。”

  

叶清秋大概知道他是在说她当初把他从房间里弄出来的事情。

  

“你完全可以把自己关进去!”

  

“做不到了。”他的呼吸带着吻落到她的耳畔,唇瓣磨着她的耳廓。

  

“你把我弄出来,你就得负责到底。”

  

话是怎么说出来的,说了什么,厉庭深大概自己也不大明白。

  

整个人的所有思绪在贴上她的肌肤之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个压抑了太久,封锁了太久的念头。

  

理智分崩离析,他想要她的确不假。

  

叶清秋的力气在他整个倾轧下来的身体重量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她侧头躲,他的吻却落到她的侧颈,颈窝。

  

凌乱沉重的气息让她心慌,“厉庭深。”

  

他们之间的最亲密,是中秋前后的同床共枕。

  

那个时候的他,她最起码会知道他不会。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他不会停下来。

  

也许是因为他发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也许是因为他把自己困在某个地方太久了,在这一刻打算剑走偏锋了,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让他如释重负了。

  

“我也可以把你再弄回去!”

  

“我不会再回去了。”他突然停下吻她的所有举动,掀眸牢牢地看着她,“除非你把我弄死,再扔进去。”

  

叶清秋神情恍惚了一下,只是眸子略微僵硬地眨了一下,厉庭深的唇这次便直接压准了她的唇。

  

在如今厉庭深的眼里,哪怕叶清秋的一丝一毫的停顿,他都会当做迟疑。

  

迟疑就是不舍,不舍就是还爱。

  

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叶清秋心里抱着侥幸,绝大概率今晚不会发生什么的侥幸。

  

因为他脑子被碰坏了,因为他现在还法着高烧。

  

就算他真的想要做什么,最起码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可是当她被男人直接抱起上楼压到床上,已经晚了。

  

“我尝试过放过你的,你没走,那以后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你不能离开我,这世界上再没有哪个男人能比我会对你更好,你就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清秋被吻的头脑乱成一团,身上的睡衣被他拱的春光乍泄。

  

像是饥饿了太久的猎豹终于逮到了一只花鹿,摁在爪下,啃啮舐咬,为饱餐一顿调理情绪,做准备。

  

肆无忌惮吻密密麻麻。

  

几次落在他太熟悉的,她一碰便不能的敏感处。

  

“为什么?”叶清秋闭上了眼睛,“会宠女人的男人多的是…”

  

唇突然被吻住,他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唇瓣。

  

像是惩罚。

  

她的话他的确不爱听,很不爱听。

  

她居然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宠爱么?

  

“不可以。没有人会比我更宠你,因为没人比我更爱你,因为我还对你做过错事…”

  

厉庭深的爱和他执意要给她的弥补,她得到的只有更多。

  

叶清秋眸子闪了闪。

  

“别再说让我放过你了…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就不能忘了你,放过你…放过了你没人会放过我…”

  

三年的时间,本应该完全忘却的感觉在后来像是被人找到一丝线头,一点一点牵出来,然后缠遍她的全身。

  

一次又一次,那种无法抵抗的感觉一层又一层地翻涌上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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