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小儿进了宫。
这件事让沉浸下来的朝臣心思,又活络起来。
宋家不是世家。
宋丞相一生清廉,儿子在朝中也不是权臣,就是个四品闲官。
本来也注意不到他老宋家头上。
可偏偏宋彦之昨晚进了承明殿,那就不一样了。
众人恍然想起。
这宋家小儿,可是和幼帝一同长大的,一甲三鼎首,文采也是了得。
更何况,身上还有从龙之功!
众人心里瞬间有点不是滋味了。
皇上不纳皇夫,那就一家都不纳,大家和平相争,反正皇上年纪小,不急。
但凭啥你老宋家抢先一步?
我们家也有儿子啊!
宋承云今日觉得很奇怪。
怎么下属和上官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在朝堂就是个混的。
不如他爹有学识,但做事也算是兢兢业业,怎么就受注意了呢。
“宋大人,令郎深受皇恩,以后仕途可是要平布青云了。”
“宋大人,以后下官,就靠你提携一二了。”
“宋大人,这近前伺候,可要当心啊。”
下了朝,众人嘴里一股子酸味,连宋承云这个心思不怎么活络的都听出来了。
“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宋彦之和宋丞相住在祖宅,而他早就分家了,对于这个嫡子,甚少见面。
“宋大人还不知道吧,令郎昨晚可是居在了承明殿。”酸酸的话又冒了出来。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他儿子吗?
还是承明殿!
众臣看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心里冒着酸水。
“不过你宋家家风向来以严正自居,这没名没分就住在后宫,宋大人不管管?”
管什么?
他巴不得把自家儿子捆了送到龙塌上!
他咳了一下,装作严肃的样子。
“是应该管管,下官这就去问问彦哥儿,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他赶紧溜了,衙门也不去了,直接赶到政治三省,揪住他儿子,问个清楚。
“彦哥儿,你和爹说说,皇上昨晚,对你做啥没有?”
宋彦之正在看公文,看到自家爹,微微触眉。
幼时被祖父带大,和他爹,见过面屈指可数,如今两人谈话,又是提到皇上,让他很不自在。
“爹想说什么?”他问。
“就是昨晚,皇上有没有”
这话让他怎么说不口呢?有没有临幸?这也太露骨了一点吧。
宋彦之心思通透,立马反应了过来。
少年肃正脸色,否决道“只是公务而已,爹多心了。”
什么!
这多好的机会!
你这小子傻了!
宋承云有点恨铁不成钢,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家儿子边上,循循善诱。
他也不往皇上那块说,只是说一些闲事。
“儿子,爹教你啊,你要有心仪的姑娘呢,就要表现出来,比如送送礼物什么的。”
“这机会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偶尔也要写点信,这嘴上不好说的,就写出来嘛。”
“爹当时追你娘,可是用了浑身解数,这些爹都一一教你,你小子学着点。”
宋彦之看着文书,很想把他爹给赶出去。
只是那文书怎么看都看不下去,耳朵却是把这些话给听进去了。
第二天,苏琉玉依旧在御书房批折子。
当批到一份请安折子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没写名字?
其上写着。
“皇上,近日暑热炎炎,保重身体,臣心里担心。”
苏琉玉想都没想,御笔朱批了一句。
苍劲四个大字,笔锋甚是随意,显然这句话不知写过多少回。
宋彦之脸黑了。
决定以后离自家爹远一点。
暑热一过,就是秋收,各位同窗的信,立马便多了起来。
黄鹏飞“皇上,南部延水荒地已经全部开荒。”
于良“皇上,我判了个大案,升了府中侍郎。”
林斐“皇上,我把山头的平民都安置了,还缴了一窝匪。”
钱伯仁“皇上,田产增收了一倍不止,我都上报了。”
张震“皇上,我好想你。( ̄︶ ̄)”
“朕知道了。( ̄︶ ̄)”
各地田产增收,开荒良田的折子一封封上报上了。
让沉浸了许久的朝堂,难得的一片喜气。
群臣们发现,最近皇上和蔼了不少。
连一些文臣的小错误都没有追究了。
让这些在严政之下的官员,稍微的喘了口气。
田产增收虽然比往年要高,但是在别国比起来,还要差很多。
不过有进步总是好的。
说明她的颁布的政策有效,心里自然开心。
一高兴,就赏了群臣庆功宴,为大魏农耕有绩效,庆收一番。
皇家自从上次宴请科考考生后,就没有办宴席。
主要还是太穷了。
这次要办庆功宴,礼部尚书着实安排了一番,准备表现表现自己。
但又不能太奢靡,皇上扣着呢,这每笔钱花出去都要和户部尚书抱怨一番,户部尚书现在一看到皇上,都头疼。
庆功宴,宴请当朝正四品以上官员及亲眷。
皇家宴会,首次公开,以外都是带嫡女女眷。
但这次不同,家里有儿子的,赶紧装扮一番,去给顺帝露露脸。
从玉簪到配饰,无不精挑细选,还不忘嘱咐一番,要在宴席上表现云云。
京城适龄公子是知道顺帝的。
六元及第状元郎,谁不知道?
他们心中佩服,自然想结交一二。
但是要是进后宫?众人心里觉得有点怪怪。
“爹,我当皇上是兄弟呢。”
“爹,有机会结交皇上我自然高兴,但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爹,我比较喜欢大家闺秀,皇上那个的,就算的。”
主要他们有自知之明啊。
这皇上身边跟着的,那都是什么人啊。
各个文采出众不说,在朝堂还有诸多建设,他们当然没有那心思。
不过架不住自家老爹的板子,还是老老实实打扮一番,进了宫。
御花园内,酒香四溢。
群臣们脸上一派喜悦,为大魏可以蒸蒸日上,而纷纷把盏相碰。
“皇上到——”
一声尖细的传报声,突然打破场中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