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一脸淡定,“有很酸吗?”
岁岁酸得眉头都皱成一团了,“当然啊!酸死我了!”
林清浅眼底流转过一丝心虚,默默的将筷子收回来了。
岁岁疑惑道:“浅浅,你味觉该不是坏了吧。”
“…”不是坏了,是怀了。
“要不是你说江狗子有病吃药不能有孩子我还以为你怀了,这么能吃酸。”
岁岁放弃了凉菜,一边喝粥一边嘀咕,“都说酸儿辣女,我这么想吃辣,难道我怀的是个女鹅?”
酸儿辣女?
林清浅心里也在猜测自己怀的是不是个儿子,如果是儿子…该叫什么好呢?
两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各种幻想猜测。
公司。
宋沁没来几天已经熟悉了所有的业务和流程,做了一套完整而详细的企划案。
林清浅一来公司她就迫不及待的将企划案送到了办公室,表面镇定冷静,内心慌得一批!
林清浅仔细看过她的企划案,不管是时光造型,还是AIR品牌的销售模式,促销活动都做的很详细,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将利益最大化。
不亏是专业的。
“你做的很好,未来的公司运营方向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得到夸奖的宋沁松了一口气,“谢谢林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将公司做大做强!”
林清浅莞尔,“好了,去忙吧。”
宋沁颔首,转身走到门口犹豫了下又回头看她,欲言又止。
林清浅余光扫到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轻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宋沁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气豁出去的态度道:“我收到消息,江副总在欧洲的项目亏损一个亿,江总已经直接免除了他在天越集团的所有职务。”
林清浅黑白分明的瞳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开除了云深?”
宋沁点头,跟江副总比较,突然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惨了。
这个消息外界还不知道,只有天越集团内部人员知道,她虽然离职了,可是跟集团内部的人还有联系,所以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林清浅轻声道。
宋沁见她没什么反应也没多说什么,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清浅拿出手机拨通江云深的手机,电话显示已关机,清秀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神情烦躁。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就看到韩流白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
林清浅犹豫了下,轻声道:“他开除了云深。”
韩流白神色沉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这是在清理江厌留下来的心腹。”
虽说是兄弟,可江砚深显然对江云深这个弟弟很不放心,所以先下手为强,免除了江云深的职务。
这样江云深即便有股份,也只能吃红利,没办法插手天越集团内部事务,更没机会在公司笼络人心,拉帮结派。
虽然江云深也从来没想过这样做。
林清浅眼里漫着担忧和不安,“云深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他的脾气回来肯定要去找江小九,我担心…”
江小九会对江云深不利。
韩流白安慰她,“江云深没有跟他争的意思和资本,想来他不会对江云深做什么。”
林清浅犹豫的点头,“但愿如此。”
天越集团会议室。
江砚深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后背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重叠在一起,指尖的圆珠笔转动不停。
一会议室的高层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最近他们明显感觉到江总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江总虽然面冷严苛,但从来不会无故发难。
而眼前的这位喜怒无常,吊儿郎当的满身的二世祖的气场,让人很不安。
尤其是他说开除江副总就开除,那可是他兄弟啊。
对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这么狠,都不敢想他会怎么对他们了。
江砚深见他们一个个不说话,薄唇溢出冷笑,“都这么拘着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他一开口,所有人后脊骨都莫名渗出几丝凉意,总觉得悬在头上的那把刀要落下来了。
“童经理上个月的酒店这块利润为什么下降了百分之一个点?”他如刀刃的眼眸射向童经理。
童经理脸上的冷汗如雨簌簌往下掉,“江总,上个月…”
不等他解释,江砚深漫不经心的语调道:“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担任总经理这个位置,那就让贤,让有能力的人来…”
童经理眼神倏地睁大,忍不住起身道:“江总,明明是你…”
江砚深眸光阴鸷的射向他,“我什么?”
冰冷的嗓音从喉骨里挤出来,冰寒九尺,震慑的童经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没说出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陆元站在旁边看着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默默地低下眼帘,似乎有些不忍看到这一幕。
“欺人太甚!”童经理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总经理这个职位你爱给谁给谁,我不干了!”
说完扯着领带将脖子上的工作牌摘下直接摔在会议桌上,转身就走。
江砚深转动着自己手中的笔,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凉凉道:“好走不送。”
童经理刚还有一秒的后悔,听到他的话果断的拉开会议室的门,结果怔住了,“张律师。”
张律师颔首,“童经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宣布,还请你回座位上。”
童经理怒不可遏:“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天越的员工了。”
张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激动,一天没办手续你就是天越的员工,坐下吧!”
童经理素日与张律师关系颇好,此刻被他劝住,叹了一口气回座位上了。
江砚深看到张律师剑眉紧促,眼底漫起寒意,“张律师我们是在开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律师拿着一份文件站在他的旁边,恭敬道:“江总,我自然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不过作为集团的首席律师顾问,我这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要跟各位宣读。”
江砚深侧头黑眸如刃凝他,“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非要在这个时候宣读不可?”
张律师没有被他的眸光震慑住:“非常重要,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宣读。”
江砚深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会议桌上,眉宇间凝着不爽和不耐烦,“快点读,读完快点滚。”
面对他恶劣态度张律师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慌不忙的翻开了文件,声音平静宣读——
林清浅办公室。
“什么?”林清浅惊讶的直接起身,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写满震惊与不敢置信。
梁译将文件放到她面前,平静且专业道:“这是江砚深先生签字的文件,他将自己手里所有股份转让给了林总,文件中还注明如果林总有什么意外,手中的股份将会自动交给专业机构打理,不再属于任何人。”
林清浅低头一目十行,翻到最后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体。
她整个人都傻住了,瘫坐在椅子上,依旧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译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样子跟自己当时听到江总的话反应一样,只不过自己当时克制住了。
“如今江总只担任天越集团的执行总裁,但是对于集团内部的调整和人事变动,他没有权力干涉。”
言下之意江砚深现在就是个打工的,林清浅才是天越集团最大的股东兼任董事长。
诧异的不止是林清浅,还有韩流白,温柔的眸子里凝满诧异,看向林清浅…
江厌这样做是把她推向风口浪尖,但同时也保护了林清浅。
不管是在利益上还是婚姻上。
梁译又将另外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份是江总签过字的财产转移,除了江宅,他名下的私人会所,基金,股票,海内外的几处房产,包括海棠别院都转赠林总的名下,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林清浅看着梁译递过来的厚厚一份文件,不但有他的财产资料,还有不动产证,钥匙等等。
以为已经能够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实的林清浅心口再次刺痛了起来。
你背着我到底做了多少事?
你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
指甲掐进肉里,努力抑制住心口的绞痛,明眸掠起看向他,咬了咬唇瓣,声音涩哑,“他…还说了什么?”
梁译:“江总说我把那个少年还给你了。”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如一把刀子狠狠插进林清浅的心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出去!”林清浅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在他们面前失控。
“那我先回去了,林总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梁译颔首后转身离开。
韩流白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漫着担忧。
林清浅低着头,声音从喉骨里挤出来,“小白,我想一个人待会。”
“有什么事叫我。”韩流白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肩膀在颤抖的林清浅。
嘴角噙起一抹苦笑…
江厌,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