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在高空中快速飞过,路浔则在研究着钻进剑鞘里的这一小道剑气。
基础信息显示的是:燕离的剑气(1%)。
藏山内是半道剑气,也就是50%,路浔剑鞘里的这一小道仅仅是完整版的百分之一。
虽然只是百分之一,路浔却能感受到它的强悍。
只不过相比较于剑鞘里的其他剑气,它就没那么好控制了。
“你虽然产自剑气近,但我好歹手握剑鞘,算你半个继父,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路浔在心中道。
但多了一道剑气防身,终归是好事。他心里也有点好奇,能发挥出大师兄百分之一的实力的一剑,能造成多大的威力?
季梨比二人早三日下山,虽然她还不会御物飞行,但这怪力娘体力很好,浑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堪比一台永动姬。
而且她到达最近的小城后,便可花银两弄到马匹,或者搞一辆马车也行,路浔记得她身上还有不少钱,这个小财迷肯定会随身带着。
那不如直接前往永安县,毕竟她肯定会回永安县一趟,那是她的家乡,也是她长大的地方。
永安县距离魔宗山门不算近也不算远,飞剑一路过去,算上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一天一夜。
毕竟慕容燕的飞剑飞不快,它比较辛苦,名为鸿毛,却身扛泰山。
再加上路浔这个无剑者有点难搞,他哪怕不用双手碰剑,只是脚踩着鸿毛剑,也能对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压制,你敢信?
虽然不至于直接让飞剑“嘭——”得一声倒飞出去,但也影响了它的发挥,飞得更慢了。
我只是一把上品法剑,一把可怜的黄武,为什么要过得如此辛苦?
上品黄武在线卑微,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时间一算,如若季梨下山后便直接赶往永安县,或许是差不多时间抵达…如果她下山后没有立马迷路的话。
路上,慕容燕对路浔道:“小师叔祖可是对季梨师妹下山寻仇很不放心?”
路浔点了点头道:“你觉得她是一个能让人省心的人?”
慕容燕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季梨师妹有时候是有些可爱。”
“是傻的可爱吧!”路浔不由的也跟着笑了,并没有数落季梨的意思,而是他有时候也觉得这的确算得上是可爱。
毕竟这个看脸的世界是残忍的,好看的人就连犯蠢都有一个好听的形容词,叫蠢萌。
慕容燕一边控制飞剑,一边道:“那弟子斗胆,想与小师叔祖打个赌。”
“哦?你说说看,赌什么。”路浔道。
“我赌季梨师妹不需要小师叔祖的任何帮助,便可顺利为双亲报仇。”慕容燕的胖脸显得很是认真。
“你还挺相信她的嘛!”路浔对她道。
虽说季梨已经食气诀四层,放在江湖里算是绝对的高手了。
除非碰到那种以武入道的妖孽级大佬,她江湖里绝对是可以横着走。
她的仇家应该也没这么强,不然也没理由对一本最低阶的邪功感兴趣。
而且她既然敢下山,心中肯定是多少有些把握才对…但路浔就是不放心。
万一对方人多势众呢?万一又惹出什么幺蛾子呢?像什么杀了小的来了大的,这不是常规流程吗?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季梨的年纪比他妹妹路渝还要小的缘故吧。
他身边的朋友们都说他是妹控晚期,实际上他们并不知晓,父母走后,这个家庭便真的是长兄如父了。
路浔虽然是哥哥,但有时候又当爹又当妈,家长会有时候都要他去开,路渝是他心中最大的牵挂。
哪怕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他还是会时常想起自己的妹妹。
虽然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路浔就是不放心。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心态维持太久了,他对于比路渝年纪还要小的季梨,更是不放心了。
“赌了!”路浔直接道。
他对于输赢其实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态问题。
“你想赌点什么?”路浔笑着问道。
慕容燕其实也只是一时兴起,便道:“就赌1000枚灵石怎么样?”
路浔闻言,乐了。
差点忘了,魔宗有门规的,开赌局的话,要缴纳500枚灵石的。
那等于是谁输谁就负责缴纳两人份的灵石。
路浔身份特殊,每个月有3000枚的灵石可以领取,灵石便等同于是修行界里的通用货币,他的储物戒指就放着正好3000枚。
“行!”路浔直接就答应了。
等二人到达了永安县时,季梨貌似还没到。
因为他们通过打听,知道了原先的季府在哪里。毕竟季家是武学世家,在当地还是很有名望的。
在那附近,慕容燕并没有感知到季梨留下的气息。
别忘了,慕容燕在第一次遇到季梨与路浔的时候,很热心肠的给嫁衣剑施加了一层障眼法,这道障眼法还在,她可以通过它来感知,从而知晓季梨是否来过。
“不会真迷路了吧?”路浔在心中想道。
既然季梨还没到,距离玩家降临也还有四天不到的时间,那便在附近住下,等着呗。
这一等啊,就是足足三天。
三天后,季梨总算来到了永安县,慕容燕感知到了那一层由她设下的障眼法,说明季梨已经出现在了附近。
路浔与她即刻上街,倒也没去寻她,而是在季府的门口等着。
季梨很快就走到了这里,她的脸上戴着路浔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面纱,左手拿着嫁衣剑,右手拎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包袱,身上满是烟尘,眼神中也透露出了疲惫。
现在的她,和与路浔初见时差不多狼狈。
但路浔能猜到包裹里装着的是什么,是人头。
这蠢丫头下山后居然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报了仇。
很明显,她已经顺利复仇,把该杀的人都杀了,还带回了始作俑者的项上人头。
在家门口看到路浔与慕容燕时,她先是惊讶,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但她最后没有哭。
很明显,路浔赌输了,但他心里却通畅了不少。
他看着季梨,想起了自己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段对话:
“你是在哭的最伤心的那个晚上变成大人的吗?”
“不是的,是在我忍住没哭的晚上。”
这段对话看似有点矫情,但的确有点道理。
他自己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或许是在他擦干眼泪,成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的时候。
长大或许本就是一个人的事儿,毕竟你看长大这两个字,连偏旁和部首都没有。
在家人全部离世的时候,季梨虽然才十六岁,但在那一刻,她便是个大人了。
“也许…路渝这臭丫头也是一样?”路浔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