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龄感觉心上那层阴霾都散开了。
“这孩子是有什么不同吗?”陆封安抚着肚子状似无意问道。
池锦龄听着院内妇人的摇篮曲认真道:“你是战神,在战场上屠杀了太多性命。我曾听人说,手中沾有太多鲜血之人子嗣极为艰难,孕育子嗣很不容易。这个,你听说过的吧?”
陆封安:老子果然太单纯啊!
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的意思是,这得怨我了?”陆封安眉头轻佻,你这脸还挺大啊,要不是那圣女来说过她的子嗣极其艰难,只怕今儿就信了她的邪。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我是你媳妇,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孩子得来不易,这可是上天赐下来的宝贝呢。你要好好珍惜,毕竟以你手上的鲜血算起来,你这辈子得孤独终老娶不到媳妇也生不出子嗣的。”
池锦龄大言不惭,脸皮贼厚啊。
这会院门口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回来了,似乎站在院内散了一身的寒气,才从衣兜里掏出珍视万分的小铃铛。
那小玲铛摇的叮当作响,孩子的笑声恍若银铃。
“只希望池娉袅莫要害了这两个孩子。她若是知趣,好好呆着,这两个孩子就能健康长大。”‘陆夫人’眉头轻蹙。
当初池娉袅也曾对他起过心思的,不过自己没看上罢了。
那女人看着就心术不正,眼神飘忽,时不时像自己眨个眼,像是眼睛抽筋了似的。
“她啊,最是自私不过的人了。”‘太子’右手放在身后,左手放于身前。
蹲下身子,随手捡了几块碎石子。
然后手指一弹,便将那石子弹于小宅子四个角落。
‘陆夫人’眼睁睁看着那小宅子上空,突的冒出一股玄妙的气息来。好似这宅子被人用透明罩子,罩住了一般。
震惊的揉了揉眼睛,那透明光罩依然如故。
‘陆夫人’面上平淡无波,心下却是惊涛骇浪。
“你,你扔了什么?”压着心底的震惊。
‘太子’却是拍了拍手上的灰:“怕硌了你的脚,待会摔着了。你瞧,地上都平平整整的了。”
那无辜毫无破绽的睁眼说瞎话的语气,让他怀疑自己。
深吸一口气。
“酥柔啊,去城东给我买些白糖蒸糕来,要桂花味儿的。”酥柔从巷子里走出来回了话,没有丝毫诧异的走了。
他心想,这光罩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圣女说的话,让他信了几分。
只是面前这女人,到底瞒了他多少事儿!!
陆封安以为自己就是秘密极多的了,没想到对方只怕还有个会颠覆他想象的大秘密。
心慌,气短。
总觉得媳妇是大佬,而且大佬小号正在重练。
“等回去城外看看吧,听说南面发了大水,陛下还在赈灾。但灾民依然涌向了京城,先去看看流民可有遣散。”‘陆夫人’说完,太子便让人转了方向。
“今年恐怕要雪灾了。”‘太子’坐在马车窗边,看着窗外努力生活的百姓,表情无悲无喜。
身旁的女子紧抿着唇,他很想问一问,你是否有什么办法。
“名下能够动用的银钱都先屯粮吧,到时候只怕有人会哄抬物价,动摇国本。”‘陆夫人’也没问你为何会知道,只凝声说了这一句。
“嗯。”
两人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往日里城门大开,如今却是严防死守。
便是没出城,都能感觉到城外的阵阵求救声,求开门的声音。
“为何不开门?陛下不是说了,要疏不是堵,将流民关在城外,只会激起民愤!”
太子下了马车,那守卫本不认识他。
但瞧见身后马车陆字标记,又连忙严肃了脸色。
面前这位,只怕就是当今,唯一的儿子了。
“殿下,属下也不好办啊。当日陛下开了口,四个城门开放了一日。这京城中犯罪率便高了好几倍!一天犯下了近七天的量!这出了事,属下也担当不起啊!”
“各方压力一下来,属下也只能将人挡在城外了。”
且如今新帝登基在即,若是有人浑水摸鱼进来,只怕更是艰难。
这哪里容得下有半点意外发生。
“胡闹,放了流民进来不安置,像什么话!”饶是太子都有些发怒。
这冬天马上到来,如今外面流民众多,等雪一下来,便是尸横遍野。
死的人一多,瘟疫也就随之而来。
这都是人命。
她不是什么善人,但在明知道即将发生灾难,却又处在这个位置,许多事做出来便能直接救人。
“来人啊,拿我的牌子,去筹钱。先将流民安置妥当,就城市外建造安置营,以最快的速度建造安置营!”‘太子’取了腰间令牌交给暗卫。
“钱不够用私库凑,没钱了找国库还钱。记得打欠条。回头找他要账。”‘陆夫人’挺着肚子大声道。
‘太子’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还记得打欠条。
“公是公,私是私。这借了还是该还的,况且我现在还没上位,那这钱只能算是借的。”将来父皇要走了,可得将私库拿过来补他的银钱。
“况且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家归大家,小家归小家。不能混为一谈!欠条别忘了开,你们这些人啊,一点都不知道多想想。”‘陆夫人’一脸的鼻翼。
‘太子’闷声轻笑。
“这安置营若是有人滥竽充数,定斩不饶。拿了本宫宝剑去,斩的人头算本宫头上!这安置营定要经得住风雪,若是风雪中塌了一宅一院,都要追究责任!”‘太子’语气不容置疑。
南面大水患,多少人流离失所。
此刻贪污都是拿人命当儿戏。
至于钱嘛,皇帝修万寿台劳民伤财,早已惹得民间怨声载道,如今国库只怕空虚。
便是陆家私库能顶上一阵,但这大元朝若是各地都要修建,只怕这钱是远远不够的…
钱哪儿来呢?
‘太子’默默看向了远处对着她抛媚眼儿的女子。
天边,一缕金光缓缓进入‘陆夫人’肚腹之间,隐匿其中,消失不见。
真舒服啊。
整个人都舒坦了。
孕夫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