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乐叹了口气,说道:“也不光是丹鼎门,最近频频有天魔冲破阵势,加上艳梅真人失踪,有些匪夷所思的传闻,所以我们几个怀疑,有内鬼勾结天魔。只是这事儿,无凭无据,也不能跟人说起,这才想着让你去丹鼎门走一遭。”
“你如今才天罡境,又有幻珑珍兽的妖身,最为合适这个任务。虽然要牺牲一些,把幻珑珍兽的妖身修为打落,我和你师兄日后,再给你补偿便是。”
王崇思忖了一会儿,问道:“我该如何去探问?”
张法乐苦笑道:“我亦不知。”
王崇沉吟了一会儿,也只能回了一句:“我尽力而为。”
张法乐犹豫了一下,又复补充道:“除了我和你唐师兄,你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们吞海玄宗的其余人。你最近推了踏魔营的差事,孤身一人,也是我和你唐师兄,选中了你的原因。”
王崇心道:“勾引天魔破阵之人,我倒是知道,但却无法确定此人身份。也许他现在就在太乙宗,也许并不在…”
演天珠当日,也没能确定黑袍人是否太乙宗的人,此时王崇自然更不能知道,所以他没法跟张法乐说明。
就算他知道黑袍人的身份,亦要换个方式,把这老东西的底子捅出去,毕竟他也有些把柄,在黑袍人手里。
王崇虽然真不是什么不垢大魔君的特使,但真正的身份,也确实问题无数。
辞别了张法乐,出了镇守使府邸,王崇心头微生茫然,暗暗忖道:“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随便糊弄一番,也就是了。反正过不得多久,不垢天都,篁王夜刹,四大魔君一起出手,也要打破接天关。”
王崇叹了口气,他尽管还知道,更多的秘密。
比如这一次可能是魔门的安排,想要让天魔宗的鸷玄突破魔君境界,但却真没有人可供分享。
这些天大的秘密,任何一个泄露出去,都不会比他的身份败露,危险更小一些。
这件事乃是魔门九渊魔君,当世第一古老的化道境大能,谋划的大事件,乱说话等若得罪了,这位当世最为顶尖的大人物。
更不要说,后面还有整个魔门呢!
王崇幽幽的叹了口气,想着该如何废掉幻珑珍兽的功力,他并没有把季幻儿炼成妖身,此时想来,微微有些头疼。
不过他思路敏捷,很快就想道:“何必要废掉季幻儿,我用七星云蜃的妖身,岂不是一样?反正也是天罡境,连废掉功力都不用了。”
王崇想到此处,手捏天邪金莲,借助了小篁蛇,给朱红袖送去了一道消息,让朱红袖帮他安排一个中土旧民的身份。
这件事本该张法乐帮忙安排,但这位镇守使,并不娴熟这等做内贼的事务,居然没有想到。
反正过不多久,接天关被四大天外魔君攻打,王崇也要脱身了,他并不想去认真做这件事儿,这些细节,就全无所谓。
王崇回去了住处,等了半日,朱红袖就安排好了他的事儿。
王崇以末那识,让七星云蜃妖身生长了七八岁,成为了十四五岁的少年,混入了一支前往第七关的商队。
进入商队之后,王崇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叫做阿牛的少年,顶替了原主人的身份。
这个叫做阿牛的少年,父母死在一次天魔冲阵,所以被商队的首领收留,成了队伍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平时也就只是干些杂活。
阿牛颇有些修行都天赋,没有人教授,独自一人修炼原道经,不久前居然突破了炼气,踏入了胎元之境,就被丹鼎门的人找到,劝他修行丹鼎法。
王崇在商队之中,就如他顶替的原主人一般,除了闷头干活,就是躲在一旁修行,极少跟人说话,也没人关注他。
接天十八关,每一关都有一座关城,有驻守这一关的宗派弟子把守,可以把人送往另外一座大阵,亦能开放关城,接收其他大阵过来的人。
必须要两边驻守关城的大派弟子都允许放行,商队才能通过。接天关毕竟是抵御天魔入侵所设,故而盘查十分严苛,这支商队等候了大半日,才通过了关城。
王崇也是头一次来第七关,他跟着商队,出了关城,便看到一座古镇,颇为荒凉。
在这一层关,如关城外这般古镇,有大小数百座,更有沃野千里,接天十八关数百万人所用的粮食,九成以上产自此处。
这支商队时常来往各处关城,贩卖各色货物,故而熟门熟路,在首领的指挥下进了古镇,找到了平日歇息的一座客栈。
王崇也是来了接天关才知道,这里原本是武当派的山门。
第七关就是原本武当派的玄武灵霄洞府,就连镇守此关的天龙伏魔剑阵,都是武当派原来的那座护山大阵。
天龙伏魔剑阵,此阵法只合杀伐,封锁虚空,幻化大千之能皆无,号称:“万魔入阵,万魔皆斩”!
据称在此关生活的人,偶尔抬头,还能看到天边剑光一闪,那是天龙伏魔剑阵发威了。
王崇帮忙商队,把货物搬下来一部分,忙活了半日,这才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取了一块饼子,就着生水,吃了几口。
王崇虽然在天心观,颇多磨练,但却还真没吃过这种苦力。
修行中人,再怎么也自觉比凡俗强,就算天心观最底层的弟子,也是不干活的,只会让观中的奴仆去做。
他暗暗思忖道:“这般日子,果然苦熬。今日的活干完了,还有明日,日日劳作,不得休息。”
这支商队把货物转手一部分给本地商家,还要收购一些古镇的特产,还要去下一座古镇,走过十几座古镇,才会折返,一路上都辛苦的很。
王崇一想着,这些人要辛苦忙碌,一生一世,最后也不过力气衰微,不得不去做更没前途,收入更微薄的工作,忽然就生出来几分同情之心。
“怪不得这些中土旧民,痛恨我等修士,是日子实在太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