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群孩子回到院里,把他们交给刘小瓢姐妹看顾,白束便独自进了小厅躲懒。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不需要在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玩泥巴。
白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屋内女眷正聊得火热,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先前的话题,根本没空管她。
只有刘小铁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坐。
这是二舅家的大女儿,她娘怀她时大家都说是个男孩,便先取了这么个名字。
可最后万万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闺女。
但名字已经定下,不兴重起,可怜的刘小铁便被爹娘给坑了。
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家叫习惯了,家里人早就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
白束点点头,在她身旁的小凳子上坐下,看着前方几个大人说话。
正在说什么体修什么铁匠的,白束中途插进来,听得一知半解,还是身旁的刘小铁告诉她,几位姑姑正在商议为白堂找师父的事,她这才明白过来。
像白堂这样的体修,除非被宗门长老看上,否则十年一次的大选他们没有参加的资格。
这也就意味着,体修不能接受正统的道法。
所以,体修修士会找个师父,一边学习一门手艺,一边修习武技。
由于没有灵根,大多数体修都会选择炼器,此刻刘蕙兰说的便是天泽城里有名的炼器大师田伯文。
“这田大师是我同门师叔,是一名六阶武者,在宗门里掌管火房,转为门内优秀弟子炼制灵器,如今自请入世修行十年,刚到天泽城,便有人带着重礼登门求见,那门槛可都快要被踏破了。”
刘蕙兰说着,见刘氏面露急色,又摆手好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急,这位师叔性子古怪着呢,现如今还没听说他要收徒弟。”
“不收徒弟?”刘巧兰立马撇了撇嘴,“人家都不收徒,那大姐你说这么一大通有何用?”
刘老太太没好气的撇了二闺女一眼,“你大姐的性子你不清楚?若不是有把握的事儿她不会跟墨兰讲的。”
说完,点点头,示意大女儿继续说下去。
刘蕙兰颔首,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我这师叔收了我的两坛好酒,同意见堂哥儿一面,但能有什么结果,还得看堂哥儿自己。”
能有一个机会已经万幸,刘氏开心道:“这已经是极好了,就是让大姐你破费了。”
刘蕙兰摇头,“堂哥儿也是我亲侄子,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回去得了空,只管把堂哥儿带来,到时候我们再细说。”
“好。”刘氏激动应道:“如果堂哥儿真能得了这份机缘,来年议亲也多了两分排面,嗨呀!”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刘氏不好意思的笑道。
刘蕙兰直摇头,满眼无奈。
“小妹,你这就急着要给堂哥儿议亲了?”刘巧兰皱着眉头,似乎不太认同,“这个事情,你真不该急。”
“对!”刘老太太终于不骂刘巧兰了,对她点点头,笑道:“你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堂哥儿才十七,这个年纪并不算小,但他是男人,再等三五年也不晚。”
听见母亲这话,刘氏正觉疑惑,就听见刘蕙兰也点头说:“堂哥资质并不差,我看这三五年内有希望突破到四阶武者,这三和四,虽然只差一阶,确是完全不同的。”
“不同?”刘氏还真没注意过这些,现在听见姐姐和母亲都这么说,连忙追问:
“你们在城里消息比我这乡下妇人灵通,快快说说,这又有何不同?”
娘三个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无奈摇了摇头。
刘巧兰嗔道:“我的傻妹妹,你啊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现在新政令出来了,你都不知道?”
“什么新政令?”刘氏一脸茫然。
坐在一旁的白束也皱起了眉头,竖起耳朵听。
“冬日里的兽潮你还记得吧?”刘巧兰没好气问道。
大有刘氏摇头说不记得她就要吃人似的。
刘氏连忙点头,冬日里的兽潮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次,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为了抵御兽潮,天泽、禹城军队死伤不少,急需补给,年纪十五到二十之间的男修士,无论灵修还是体修,统一征召。”
“体修者,三阶武者参军便是伍长,四阶武者参军便为百夫长。”
说到这,刘巧兰重重敲了敲扶手,提醒道:“百夫长啊!大小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武官了,到时候不管是议亲还是其他,可比当一辈子泥腿子好吧?”
听到这,刘氏也很是激动,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刚刚刘蕙兰说的话。
怔怔反问:“那师父不拜了?”
刘巧兰闻言面色一沉,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对着天说:“我觉得当官好。”
言下之意,刘氏爱听谁的听谁的,反正她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建议。
“唉”看着这样的二妹,刘蕙兰又好笑又无奈,“小妹,我刚刚让你晚些给堂哥儿议亲,可不是叫你送他去军队吃苦的,我是想着,不管怎样,修为上去了,到时候怎么着也能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儿。”
“再说了,我觉得道侣还是尊重孩子们自己的意见比较好,我看堂哥儿现在还不开窍呢,即便你现在为他选了一个好媳妇,可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就不会改变自己当初的想法吗?”
“大姐这话我同意!”刘巧兰笑道。
毕竟在婚姻选择上,她可以说是刘家三姐妹当中最自由的一个。
虽然她的做法不值得提倡,但不得不说,刘巧兰这样的人也算成功。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努力得到了。
刘氏听着姐姐们这些话,垂目陷入沉思。
旁观了这一切的白束挑了挑眉,突然对眼前这两位姨妈有了些改观。
“哎?对了!”刘巧兰忽然出声问道:“听说你们百家村来了一位神秘高人,禹城里的修真大族也拿他没有办法?”
刘氏还沉浸在让儿子“继续进修”“还是去参军”这两个选择中,冷不丁听见这话,下意识便抬眼朝白束那边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