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吃小孩惹,爹爹救命啊!”
“大人好凶好可怕,哇哇哇!”
“哥哥等等我,嘤嘤嘤,好害怕,丫丫不要被大人吃掉,呜呜呜”
白松默默捡起孩子跑丢的破布鞋,担忧的看着愣在门前的妹妹,满眼都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安抚道:
“束束,小孩子不懂事,胆子小,你别放在心上,你的善良和温柔,等以后相处久了,他们就会明白的”
越说声音越低,他本来就不是嘴巧的人,说了这么多,词穷了。
“呼”
白束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把抓过白松手里的鞋子,面无表情的朝那群还跑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白松楞了一会儿,抬步想去追,但才抬起脚步,又默默收了回来。
妹妹也要面子的,他还是不要跟上去了。
至于之后白束是如何制服那群熊孩子的,白松并不知道,他只能从后续孩子们那瑟瑟抖却不敢不听话的模样中猜出,这个过程不会太美丽。
当然了,他家妹妹是不可能打孩子的,她只是会利用童工酱紫。
“莫小鱼,你负责这十亩地。”
白束一边放下手里拎着的小男孩,一边把储物袋里的灵雨阵盘塞他怀里,眼神示意他可以上了。
莫小鱼,也就是当初被白束馋哭的那孩子,别看他看起来小,但其实也是个五岁的孩子了。
五岁,放现在都是幼儿园大班的娃,能听懂人话,还能帮忙干活,这样的资源白束当然不会放过。
莫小鱼抬眼瞄了白束一眼,日常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白松哥哥说的温柔可亲。
又看看她身后站着的那群孩子,孩子们眼中都写满了同情,似乎是在可怜他。
谁让那天他带头哭带头跑来着?
这下好了,被大人给盯上了。
这几日他们这十一个小孩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早饭都没吃就要在腿上绑上五斤重的沙袋上山。
除了吃喝拉撒能停下歇会儿之外,余下时间全部都是绑着那个重重的沙袋在山上走来走去。
有时遇到妖兽,他们吓得哇哇大哭白大人也要逼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能回头。
那妖兽绿莹莹的眼睛莫小鱼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脑袋血淋淋的凹陷着,睁着失去神采的眼睛倒在脚下盯着他。
那时,白大人就拿着沾了血肉的铁棍站在清晨的迷雾中冷冷盯着他,宛如一尊杀神,只被她看了一眼,他迈不动的腿就恢复了正常,以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度飞快往前狂奔,生怕成为大人铁棍下的妖兽。
如此,顶着大人幽冷的目光,在天色完全黑下去时他们才能从山上下来,结束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七日下来,对于大人,他们既怕她又忍不住在背地里用崇拜的语气谈论她,心情十分复杂。
眼下,在白束的注视下,莫小鱼暗自抱紧了手里的阵盘,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大人之所以这么对待他们,都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控制阵盘的工具。
片刻后,接受现实的莫小鱼吸了吸被冷出来的鼻涕,仰头看着眼前的白束:
我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大人您这样雇佣童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束摇头,露出了从训练开始到现在的第一个微笑:不会啊,不仅不会,心里还有点美滋滋呢莫小鱼:
老天你救救孩子,把我面前这个女人收了吧!
有了孩子们的加入,种植大业才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十二个孩子,人手一个阵盘,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白束的亲自带领下,完成训练以及浇灌麦田。
一切步入正轨,千户所内的村民全都在为了半年后那个共同目标而努力着。
但是,就在白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坐下来独自喝杯热水时,韩啸来了。
这个消失了一个月,自从把她丢在这破地方就没出现过的老男人,他出现了。
起先白束以为他是为了云若言的病情而来,正在烧热水准备往炉子里添根柴火的她立即笑着说:
“放心,按照我估算的进度,你家公子现在已经恢复了许多,再养几个月就能动手术了,你不用刻意过来提醒我。”
没成想,韩啸却摇了摇头,站在门口说:
“白姑娘,我是来找你的!”
白束添柴火的手顿住,仰头看他:“找我做什么?”
“给你一个警告。”
韩啸冷冷说道,眼神里还带着对白束的不满。
白束拿着柴火的手当即就控制不住,扬起就朝韩啸那张不满的脸上砸了过去!
韩啸眉头一皱,迅闪身避开了飞来的烧火棍。
“哐当”一声,烧火棍重重砸到了门框上,又弹回来,滚落在地。
那棍子咕噜咕噜滚啊滚,最后又滚回了白束脚下,她捡起,“啪”一下直接扔火里烧了。
动作流畅自然,好似刚刚砸东西的人不是她。
“白姑娘,许久未见,火气大了呀。”
韩啸看着门框上那凹陷下去的痕迹,倒吸着凉气感叹道。
这才一月不见,她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一月前虽然偶有真情流露,但也都忍耐下来,一副谨慎的样子。
可现在,他在她眼中再也看不到谨慎,有的只是浓烈的不满。
不满?
她居然不满他来警告她?
韩啸讥讽一笑,握着身侧的剑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皮笑肉不笑的说:
“看来这一个月白姑娘待在大殿下身边,都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这脾气涨了不少啊!”
白束拍拍手,提起火炉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端起来慢吞吞的吹,闲适得好像韩啸不存在似的,可把韩啸气着了。
他腾的站起身,长剑拔出,直指着她,“白束,你不要以为你傍上了大殿下,我就不敢杀你!”
剑气凌厉,白束碗里的水泛起涟漪,许久这才平静。
她缓缓抬起头看他,满眼疑惑,“你说谁傍谁?”
“我傍着大殿下?韩护卫您眼睛没问题吗?看不出来是他在傍着我?”
韩啸拿剑的手一颤,眼睛瞪得老大,心说:谁给你的脸敢说这种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