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恒被韩叙这番客气弄的晕头转向,至今没能回过神来。
刚才她居然跟老公直言不讳,说是她的前男友!
本身还对韩叙存着幻想,直接戳穿她和宋浔的关系,两人会连一点情分都不留下,陆羽恒自然不愿这么做。
而如今,原本想好了一些旁敲侧击的话要对韩叙预于警示,却瞬间在南君泽身上没了用处,陆羽恒膛目结舌的立在原地,一双狭长的凤眼愣的云里雾里。
南君泽呵呵一笑,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原来是我夫人的大学同学,幸会!我可要谢谢你!”
陆羽恒被动地伸出手来跟南君泽握了一下:“你……要谢我?”
“在我还没有跟我夫人交往以前,你替我守护着她,让她没有被别人拐走,真是有劳你了,你大义功成身退,才能让我有机会娶到她回家,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韩叙两腿一软,差点倒下去,幸好南君泽就在身旁靠的近撑着她。
她并非是被吓软了腿,而是南君泽的一句话,惊惧之后的意外欣喜,这霄壤之别的反差,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心脏起起落落的太厉害,一下子适应不了。
南君泽非但没有对自己发难,还一眼就看透了愣头青陆羽恒。
想来南君泽是看穿了,既然是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就说明已经分手,如今还出现,只能是陆羽恒自己放不下,就更加说明自己的老婆受人喜爱,没什么好可耻的。
而对于吃回头草的陆羽恒,总是矮人一头,他自然也是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自己抛了个问题出去,南君泽不仅接的游刃有余,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把陆羽恒给连捧带损的没话说。
陆羽恒果然还是嫩了点,遇到宋浔那样霸道的人,躲不过保镖一顿拳脚。
而遇到南君泽这样温和的男人,免了皮肉之苦,却被他以自己独有的绅士方式,拐了十八道湾委婉批驳的体无完肤,听着还像是在开玩笑,陆羽恒连恼怒的理由都找不到。
陆羽恒脸色涨的通红,果然尴尬了一脸:“哪……哪里,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没有照顾好韩叙,才让她伤心,如今她有了你的爱护,我也就放心了!”
南君泽微微笑了笑,抬手指向身后的别墅门廊:“遇见,既是有缘,不如进屋坐吧,这里晒着太阳,作为主人,岂有如此待客之理。”
陆羽恒哪有可能进屋去跟南君泽坐下来闲聊,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我也就是路过,刚好看见韩叙,才喊了她,打扰了!”
说完,陆羽恒转身就走,韩叙假意莫名其妙的喊:“喂!陆羽恒?这么久没见,你不进去坐坐?”
再一看,陆羽恒早跑远了。
韩叙暗暗咂舌,知道自己很侥幸,陆羽恒不是被她自己诓走的,而是被南君泽给逼走的。
人要脸树要皮,南君泽一身成功男人标配的派头,为人还这么客气,气质涵养无声无息地影响了他想影响的人,陆羽恒愣头青一样的屌丝自是无所适从。
李心秀在里面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南君泽,大喜过望:“君泽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南君泽搂着韩叙转过身:“岳母大人,我昨晚到的,您身体还好吗?”
外面绿丛枝叶的缝隙中,一双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韩家别墅前庭里的热闹。
不死心躲在那里的陆羽恒,竖起耳朵听见南君泽喊李心秀岳母,终于确认南君泽并非是韩叙请来做戏的,而是韩叙的正牌老公无疑。
看见人都进了别墅,陆羽恒才一声不吭默默地退走。
屋内李心秀看着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别提有多欢喜,一个劲的让兰姨招呼南君泽喝咖啡吃点心。
“都多久没见着你俩了,天天盼着你们能回来看看,中午要留下来吃饭,别着急回去了啊。”
“我们?”南君泽意外地顿了顿,低头意味颇深地看了韩叙一眼,她昨晚还说白天呆在娘家。
韩叙反应过来心神一凛,急忙抓住李心秀的手臂扯了扯:“妈!看你这记性,我昨天不是还在家的嘛!”
李心秀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幸好反应够快,察觉到南君泽脸色不对,立刻补救说:“可不是吗?每次都是小叙一个人回来,我都感觉好几年没看见你俩一起回家了一样,可让人操心了。”
说完,李心秀假意微微不满地撇了撇嘴,就像是南君泽真的怠慢了韩叙一样,倒是让南君泽愧疚了一把。
还没落座,楼梯方向跑来刘有福,近前道:“南先生,大小姐,韩董在楼上书房,让二位上去。”
韩柏杨气色还不错,交通意外那时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头部撞了一下,加上精神压力,才一直在家休养。
如今过了这些日子,已经好的差不多,整个人看上去与往日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翁婿二人坐在书桌前闲聊,韩叙在一旁帮韩柏杨捶背,听见韩柏杨说不日就要回公司工作,韩叙忧心自己老爹的身体,便几次插嘴阻拦。
“爸爸,公司里该放手的,就放手吧,您年纪大了,让韩二去历练历练,这个家早晚都是他的,可不能再由着他天天在外面胡混了。”
韩柏杨拍了拍韩叙的手:“你是好孩子,爸爸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老二最近也定性很多了,每天一早就去公司学管理,我得带带他。”
娘家事,南君泽插不了嘴,只听不说,偶尔点一点头。
韩氏地产里面存在许多难题,长乐渡二手楼就是其中一个,那二十几套房子,至今还挂在二手交易市场上,不交易,也不下架,许多想购入长乐渡物业的买主都想探一探究竟,始终无从得到消息。
这点韩叙也百思不解。
按说,王家之前下了血本,从长乐渡的小业主之中弄走了二十几套房,分别挂在了二十几个普通人的名下,合法又合理,就是为了打击韩氏地产,让长乐渡无法开盘,甚至闹几场混乱。
可王家在宋浔的操纵下,已经土崩瓦解,王家欠下巨额债务才从羊城出逃。
这样一来,就让人十分想不通,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虽然不多,价值却也上亿,王家自身难保之时,为什么不卖了那些房产周转,宁愿出逃也要继续将那些房产挂在二手交易市场?
如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王家恨韩家入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也要拉韩家下水。
要么,掌握那二十几套房产的金主,是另有其人!
前者虽有可能,但王家全家人,都不是那种骨头硬宁死不屈有气节的人,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如果有上亿资产,早就拿去套现拯救自己的生意了,哪里还可能任由放着闲置。
何况,王家夫妇在新加坡酒店洗马桶,王紫如今落在扎伦手里生不如死,还给自己下跪求放过,如果有底牌,就王紫这种德性的女人,一早就拿出来谈判了,何至于要下跪磕头?
所以,那二十几套房产,根本不是在王家手里。
想到这里,韩叙回忆那天在帝王风暴夜总会厕所里,自己套王紫的那些话。
因着当时的疑问太多,具体套了那些,韩叙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关于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韩叙还有点印象。
那天王紫第一个反应,是在反问是不是白送给她,还说长乐渡就算是真的送给她,她有了扎伦这个土豪,也看不上那一两个亿了。
当时因为王紫攀着扎伦不放,韩叙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王紫有了靠山的这件事情上面,而没有去细细琢磨王紫为何对长乐渡的那些房产如此陌生。
确凿判断下来,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
如果真的不是王家所为,到底韩家还有哪个隐藏着的仇家?
韩柏杨感觉到韩叙捏着肩膀的小手抖了一抖,扭头问:“叙,你怎么了?”
南君泽抬眸一望,发现韩叙脸色惨白,忙起身过来将她带去沙发里坐下:“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韩叙摇了摇头,本想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可一看南君泽就在身旁,和盘托出必定会说起王家。
到时候,南君泽也必定会和老爹深度剖析王家败落的因由,自己和有王紫的过节是其次,带出幕后操纵的宋浔才是大事,为免这里头错综复杂的联系被抽丝剥茧,韩叙只得闭口不提自己的疑虑。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说:“长乐渡有二十几套房子,被人为恶意操纵,挂在二手交易市场,既不交易也不下架,给韩氏地产造成了不良影响,查不出幕后主使,我就为这件事犯愁呢!”
韩柏杨也跟着点头:“难为你这孩子,这些事,爸爸会去慢慢调查,你别太担心。”
南君泽见父女二人满脸愁云,虽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却也没有接着话题主动追问下去。
只忙着宽慰说:“想不到,我出国这些日子,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岳父大人安心,长乐渡的事就交给我,不管对方是谁,总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