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从他教导出了疯魔炎天倾就看得出来。
“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掌教眼睛眯着,神色平静地仿佛清风拂面。
“当时正邪交战进入白热化,我孤身一人深入蜀地,踏足蜀山,登顶玄青殿见到了殿上的你,当时你没有杀我,现在可后悔了?”随着炎真一番狂言,众人这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居然孤身一人来到过蜀山,踏足玄青殿见到了现任蜀山掌教,并且全身而退。
“后悔!当时我已断定你不是池中之物,本该杀了你以绝后患,却不知为何心软了。”掌教摇头叹息。
炎真却道:“让你心软的,是英雄间的惺惺相惜,你知道我是天下间少数几个,能够与你对等的人,你舍不得杀我。”
“或许吧,可惜一念之仁铸成了大错。”
“其实你心里明白的很,以你当时的实力单对单未必能杀掉我。”
“是!”
“更甚之可能被我所杀,毕竟我虚张声势的能力很强。”
“或许。”
“你放过我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如果当时你选择错了,便没有今天的天下第一之争。”
“我争的不是天下第一。”
“虚伪。”
“今日不除掉你这个邪魔,人间必会生灵涂炭化作炼狱,我李易之誓要顺天而为,替天行道,彻底扳倒了你,好让天下苍生不再受苦。”
“好一个顺天而为,替天行道。也只有你们蜀山的修士,才能把这种猎犬般的忠心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九州是天道的九州,我们蜀中上仙代行天道走的是正途,不像你们昆仑魔教,有教无类,为了获得力量不择手段。”
“你可不要忘了,蜀山的祖师爷也是我昆仑山的仙人。”
“那又如何,从他离开昆仑地穴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和魔教划清了界限。”
“划清界限?开什么玩笑!你告诉我无涯老道和我圣教祖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疯狂地追寻力量才会进入蜀地吗。”
“蜀山的教义不是无涯道祖书写的,而是青山道祖订立的,蜀山的开派祖师一直都是青山道祖!”
“哈哈哈,你这才叫数典忘祖。”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李易之,今天的决战我不会后退。”
“我也不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决战决定两派的命运。”
“你可知道前任魔教教主水君月和前任蜀山掌门刚刚同归于尽?”
“算到了,看尽了,那是他们的归宿,战死是最好的结果。”
“你说我们的战斗结果会是怎样的。”
“老夫只知道,无论如何蜀山永昌。”
“知道我为何苦练万骨血阵吗?”
“恐怕你是万骨血阵最初的拥有者吧。”
“没错,我是带着记忆出生的,我的前世便是魔教教主,在那一世输给了青山那老儿,因为不甘所以选择保存记忆轮回,在这一世完善万骨血阵卷土重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将蜀山连根拔除我是不会罢手的。”
“真是可悲!怀着无尽的恶意与怨念降生,难怪你的心态如此扭曲,甚至连自己亲生儿子也打造成扭曲的人。”
“扭曲?开什么玩笑!临死之前我才悟透了一个道理,人至贱则无敌!轻贱一切则无敌于天下。”
“你是真的恶心。”
“哈哈哈哈,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炎真,此战你败了会怎样?”
“死!还能怎样!生当为人杰,死亦作鬼雄!莫说本圣绝不会败,就算败了又能如何,无非化作一具白骨,却已青史留名。”
“你败了,我要泯灭你的一切,让你再没有转世重生、危害天下的可能。”
“你若败了,我就让你成为万骨血阵的一部分。”
“如此阵法泯绝人性,惨绝人寰,你练就它等于逆天而行,为九州所不容。”
“这你可就说错了。”
“还在狡辩!”
“狡辩?你可知道万骨血阵的由来?”炎真狂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肆无忌惮,“对了,你是不知道的,千年前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没人知晓。告诉你吧,万骨血阵脱胎于一种天外异兽,这些异兽据说是天道的仆从,是专门替天道打扫人间的。
我的前一世侥幸得到了它,助其成长,异兽最后一次成长进化之后才衍生出了万骨血阵。之所以在我死后万骨血阵难以重现,便是因为铸阵者不知道法阵的核心其实是一个生物,只有找到它才能重现法阵威严。”
如平地惊雷,炎真一番话不仅震惊了掌教,也惊到了站在汝阳城上的方白羽。
白羽望向彩儿,如果炎真说的是真的,那么彩儿多半就是炎真口中得以铸造万骨血阵的生物了,彩儿的最终进化方向就是吞噬一切的万骨血阵。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如此邪阵居然是天道手中的棋子,创造它的目的,就是借由它清理人世间的垃圾,让世界恢复清明状态。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如同天狼之于盘古,彩儿一族对于天道也有着同样的价值,他们一族被封印的地方,不会就是天界吧?
白羽惊了,想到自己为天道垂青获得天启之眼,又有彩儿在身边朝夕相处,很明显已是天道认定的人了,自己以后要代天行道处理天道交托的使命?
掌教和方白羽同样震惊,听了炎真的描述,他马上想到了诸神坟场中见到的那些星辉,想到了白羽身边的彩儿,心想:难道远古正邪之战,天道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既然天外生物是棋子,那掌教的猜测就不无道理。
“原来是这样。”掌教恍然大悟,“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你猜到了吧,一切的一切都是天道的阴谋,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人亡,人只有败亡这一条路。”炎真阴冷地注视过来,“知道了这些,还要顺天而为,替天行道吗?”
“我已别无选择。”语罢,掌教脚下如被风举飞向更高处,“炎真,出剑吧。”
“你知道吧,宿命不在你我身上。”
“但是你我之战却关乎未来。”
“李易之,有你做对手真的很好。”
“我早该杀了你的。”
“天下没有后悔药吃。”
“炎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早就知道了什么,明明知道却还要用尽全力去做出改变?”
“果然是知己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表现出的疯狂,即便是带着怨恨转生,也有些过了。”
“不错,我已经知晓了一切,可我不认命,不愿听从天道的摆布。”
“你知晓了什么?”
“李易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带着记忆转生是人有意为之呢?”
“你是说…”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切都是天命的安排?”
“他让我带着痛苦转生,我便要亲手毁掉他所建立起的一切。”
“可这样不是正中天道的下怀?”
“如果成功了就不是!天道是天,九州是地,我如果能以万骨血阵吞纳地的所有力量,那么连天也能抗衡。”
“如此说来,天道不是给自己埋下了一颗雷吗?”
“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你是说他只是在玩乐?”
“看着别人痛苦,总比自己痛苦来的要好。”
“我觉得你想多了。”
“你真这样觉得吗!还是不敢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炎真,出剑吧。”
“李易之,我也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如果现在就告诉你,我死了蜀山必亡,你还会杀我吗?”
“你在扰乱我的道心?”
“你觉得呢!”
“你说真的?”
“带着记忆转生能够看到很多事情,比如,你的宝贝弟子方白羽,他才是注定要毁灭九州的那个人。”
“你胡说!”
“李易之呦,其实由始至终你都算错了,你借助天之力算出的命运,自然是天道想要你看到的样子,充满了天道布下的陷阱。”
“你胡说。”
“李易之呦,蜀山的罪人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炎真忽然出剑,逆天而起,一剑封喉。
刚刚的话只是他在扰乱掌教的道心?
刚刚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无所谓了,没有什么能和这一战相提并论!
掌教迎战!
寿剑星魂与魔剑避日碰撞在了一起。
天,裂开了!
天是什么样子的?
蓝白相间,一望无际,宛若平静的大海。
海?丹海?
大概所有修仙者都有意无意的思考过一个问题,自己头顶的天,不会就是某个人丹田的海吧?
芸芸众生,沧海一粟,世人的一生,或许在更高等级生物的面前不过弹指一挥罢了。
世上一定是有着更高级别生物存在的,便像叶飞于气吞山河卷那样,起到奠定乾坤的作用。
起风了,扬起的风柔和的拍打你的脸,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指引你,醒醒吧,该去完成你的使命啦!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由己的你不是因为江湖的险恶,而是由于天道的残忍。
游戏想要快乐,便一定要经历残忍的过程。
这是规律,是常识。
天道无情,高高在上的他是否也有着自己的烦恼呢?他是因为什么一次次地插手人间事务呢,是为了玩乐,还是另有隐情?
或许只有持剑问天,才能水落石出。
掌教手中的剑名曰星魂,据说是青山道祖从未可知之地带回来的,其上附生的神兽夐弘,有着吞噬他人寿命反补己身的能力,掌教就是在夐弘的能力下回复年轻的。
年轻的掌教,衣服明显有些小了,可他不介意,视万物云淡风轻,以从容面对人间百态。
这便是上善若水的精髓。
所谓上善若水,便是波澜不惊,将心中,将世界上飘荡的一切涟漪全部压制,恢复到风平浪静的状态。
一方逆瀑出现在掌教的身后,逆瀑出现的时候世界的时间和空间陷入停止状态,这是上善若水的顶级用法,让时间陷入停滞,让空间凝固不前。
可偏偏,这招对炎真没用,炎真的领域暗影重重,能够让世界被影控制,领域覆盖之处,影是主宰,哪怕空间和时间都不能剥夺影肆意妄为的权力。
所以,掌教停止时空间的能力对暗影重重不管用,炎真不能动,但是他的影可以动,炎真可以让自己融入影中,以影行动。
这真是万物相生相克,看似无敌的掌教遇到了宿命中的敌人,无敌的技能就被破解了。
不过无敌之身还在,逆瀑笼罩的地方,除了影可以动,修罗血海、炎真等等的万事万物都停止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掌教做他想做的事。
从容不迫,掌教仍旧是从容不迫的,即便黑色的影爬到了自己身上。
掌教无所畏惧,上善若水领域说到底就是削弱,削弱领域中的一切力量,时间和空间的停止便也是因为此,强大的削弱之下,张牙舞爪的影对掌教造不成实际的伤害。
却也令他头疼,毕竟虱子多了也难受不是。
掌教按部就班的行动,黑色的影密密麻麻地跟随,化作成千上万的手妄图拉住他的脚步,其中隐藏着一个诡异的影子。炎真忽然现身,身体影化所以能够自由自在的行动,只是力量被大幅地削弱了。
手中避日神剑无情落下,一剑斩向掌教的脖子。
出招狠辣,绝不留余地,掌教和炎真的战斗没有余地可言。
“砰!”避日神剑被挡下了,挡下避日神剑的是夐弘神兽的爪子,那神兽从剑上化形出来,以一只爪子抓住避日剑。
掌教站在那里,巍峨如同山岳,难以攀登更难以撼动分毫,空着的左手扬起,一巴掌摁在炎真的脸上:“下作之技,怎能登上大雅之堂。”
只一掌便将炎真推了出去,从万米高的天空跌落,狠狠摔入泥土之中。
而这还不算完,仔细看,炎真和掌教之间居然连着一条线,这条线是仙力凝聚的,原来掌教已到了凝练仙力化为实体的绝顶境界。他推开炎真的时候将自己的仙力黏在了炎真的脸上,手一收,这条线就被拉紧了,炎真又被原封不动地扯了回来。
夐弘神兽的爪子顺势抓住了炎真的肩膀,掌教淡定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蚂蚁。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掌教对炎真的战斗居然呈现出碾压的状态,原来最能忍的是掌教才对,一直压抑着真正的实力从来没有使用过!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掌教领域开启之后,他们甚至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从远方看着,一眨不眨地看着,仅此而已。哪怕现在被削掉了头,被砍断了胳膊,也只能无奈接受却又无能为力。
太恐怖了。
要知道魔教的军营距离汝阳城头五十里,在这五十里的范围内,一切生物都停止动作,只有掌教一个人可以行动,放眼天下,甚至放眼历史,有几人能是掌教对手。
这也太恐怖了!
原来这才是蜀山掌教的龙虎之姿!
“你,坏事做尽,只能以死谢罪了。”掌教的左手化出了一把气剑,手微微扬起,气剑慢悠悠地向着炎真扎了过来,便如同扎向雪姬舟的时候,炎真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杀死。
“不,这绝不是故事最终的结局,绝不是的。”
濒死之际,强烈的求生欲望为炎真争取了最后一丝生存下来的曙光,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影,那是一张石化的人脸,是冥王之面。
冥王之面张开嘴,口中吐出的光束穿过炎真的身体,击中近在咫尺的掌教。而掌教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扬起手中的气剑,便将冥王之面炽热的吐息轻松挡下了,甚至衣摆都没有因此掀起。
太强了,这还是人吗?
六峰峰主的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当年居然妄图和掌教动手,简直可笑至极。
白羽更是心惊,他是接触掌教最久的人,从始至终感到掌教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哪怕境界突飞猛进的时候,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掌教太强了,掌教的强是碾压一切的强,九州大地的万事万物都不在他的眼里。
掌教挥动左手,“咔嚓!”炎真的头掉了。
这是结局?
世界恢复了原有的状态,静止下的人们终于可以行动了,全身没有一处不是酸的,这是一个姿势保持太久所带来的应激反应,可见时间虽然停止了,但是他们身体的疲劳和感受并没有因此止住。
全场缄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战斗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心中除了震惊之外没有喜悦、畏惧、痛苦等等的感情。
唯有掌教,一脸严肃地看着并未就此散去的万骨血阵,轻轻地“哦”了一声。
果然,在他声音刚起的时候,一阵狂风掀起,迷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风越来越急,汝阳城上的仙人们即便腾起仙罡抵挡,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唯有掌教,明明身处风暴核心却岿然不动。
“原来,真正的杀招是这个。”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万骨血阵的上面,掌教看着血阵之中升腾出很多很多的气泡,气泡在血海表面聚集,最后化成了一个人的轮廓——炎真!
没错,他居然重生了!
“这才是万骨血阵真正的用法吗?哈哈哈,原来我已是不死之身。”显然,炎真自己也为料到能够死而复生。
“你的前世没有如此的经历吗?”掌教疑惑。
“并没有啊。”
“或许这才是你能够带着记忆转世的真正原因,或许你当年死的时候不是没有复活,而是复活的机能被某些强大的禁制封印了。”
“你是说青山那老儿…”
“这世上太多诡异的事物,可总归邪不胜正。”
“哈哈哈,李易之你是厉害,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我能够怎么样呢。”
“想必,只要将万骨血阵里面的每一滴血诛灭,你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血阵之中蕴含着三百三十三万条人命,有着不计其数的冤魂,你诛灭的干净吗!”
“试试就知道了。”
逆行喷涌的瀑布在掌教身后腾起,世界眼看着又要陷入停止的状态,这一次炎真学乖了,直接融入血海之中,让万骨血阵保护自己,同时腾起暗影重重领域。
掌教摇头:“无用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如他所说,上善若水所及之处,万事万物都要静止,方圆五十里,甚至更广阔的的地方,所有人所有生物化作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鱼肉。
“炎真以领域暗影重重覆盖了修罗血海,让无数暗影融入修罗血海之中,让修罗血海得以在掌教的领域下行动。”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场中唯一能给掌教带来威胁的就是修罗血海了。
掌教终于认真了,高高举起手中的仙剑,让夐弘神兽飞到空中对着修罗血海倾吐光芒,那道光是夐弘的能力,借由光的存在夐弘将修罗血海中蕴含的寿命吸入自己体内。
修罗血海之中蕴含着三百三十三万条人命,夐弘神兽要以夺取寿元的方法将它们一一吸尽。
时间刚过不久,便可看到修罗血海中很多的人身枯萎干瘪掉了。炎真自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以暗影重重操控修罗血海,扑向了掌教。
修罗血海不比暗影重重中的那些影子,修罗血海本身就是最强大的阵法,兼具腐蚀性和吞噬性双重特性,容它们覆盖全身等于将性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掌教不会允许如此的事情发生的,他松开了领域的一角,让囚牛至尊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虽然这份自由也是受限的。
“我去,老家伙你真厉害啊,连老子的行动都被你限制住了。”囚牛至尊声如雷霆,巨大的身躯移动导致地面剧烈的震动,汝阳城头的不少人因此摔倒了,头朝下摔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却仍旧一动不能动,这就是弱小的悲哀。
大如山岳的囚牛至尊和诡异莫测的修罗血海缠斗在了一起,修罗血海演化成一只蛟龙,缠住囚牛至尊的身体,而囚牛至尊则用它生在肋下的六条手臂抓住对方,狠狠撕扯。
囚牛至尊的体积实在太大了,现今世界最庞大的生物非它莫属,普通神兽最多也就一个小山头的大小,而囚牛至尊直立起来的时候,居然比方栦主峰还要高大,那可是九州最高峰啊,直立高度超过方栦主峰,囚牛至尊身躯的庞大可想而知。
修罗血海只有收缩了宽度,让高度达到极限才能与囚牛至尊相等,即便如此也只是一条细龙罢了,和囚牛至尊没法比。
两大妖兽缠斗,修罗血海被囚牛至尊压制,但它毕竟是液体的,囚牛至尊伤害不了它。掌教站在高处,以寿剑星魂照耀四方,夺取修罗血海中蕴含的阳寿,修罗血海一边与囚牛至尊纠缠一边急速闪躲,夐弘吐出的光却总能准确的照耀它而不伤及囚牛至尊,可见夐弘也不是等闲之辈。
掌教开启领域压制,辅以囚牛至尊和夐弘两大神兽,展现出了无敌之姿,而一向强势的魔教教主炎真就相形见绌了,虽然手握万骨血阵和避日神剑,却始终落在下风。
想想也是,寿剑星魂比之万骨血阵虽然稍差,但是囚牛至尊加上寿剑星魂就要凌驾于万骨血阵了,而掌教的实力又凌驾于炎真,避日神剑虽然诡异莫测,但是在碾压一切的实力面前算不了什么,如此一比较,炎真自然是打不过掌教的。
随着夐弘吐出的光不断照耀在血阵之上,里面储存的人命开始不断干瘪枯萎,一条又一条人命魂飞魄散,代表着血阵的力量越来越弱。
炎真知道这样下去血阵的力量早晚会被耗尽,唯有放手一搏了。
他断喝一声,修罗血海蓦然膨胀,从其中分裂出了数千只活着的妖兽和数百只由血液凝成的血兽,两种强大的兽类都由暗影支撑和控制,不受时间禁锢的影响。
与此同时,修罗血海小了一圈,从囚牛至尊爪中溜走,变成一只黄鼬一个闪身到了囚牛至尊身后,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妖兽和血兽蜂拥而至,扑咬上来。
形势急转直下,炎真放手一搏起到了效果,一时间漫天遍地尽是妖兽血兽,像蜜蜂那样围绕着囚牛至尊一阵狂“蛰”,而修罗血海本体化作的黄鼬则以灵巧的姿态钻到了囚牛至尊身后,一口咬住它的脖子。
身躯虽然小了,动作却更加灵活,将鼬科动物的灵巧和凶残发挥到了极致,对着囚牛至尊一阵输出,后者六臂狂舞想要把它揪下来,却始终不能如愿。
夐弘神兽口吐神光,这一次神光是向外发散的,水波一样向四方荡开,将那些叫嚣的狂兽抵挡在外,可是妖兽们实在太多了,其中不乏三头金乌这样的绝世大妖,以夐弘的力量也只能短暂的阻止它们,很快便又扑了上来,甚至这一次连夐弘也成为攻击目标。
这情景就像是一头牛和一条蛇,逐渐被密密麻麻的蜂群所淹没,被血阵吸收的妖物们全部听从炎真的号令,悍不畏死,不惜牺牲生命也要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如果单是蜂群的话还能跑,可惜还有黄鼬在身上纠缠,让你动惮不得。
局势危险了,万骨血阵实力的凶悍令不动如山的掌教不禁变色,他抬起头,看着黄鼬的眼睛,脚下如被风举飞了起来。
右手持剑,身如长松,掌教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轰!”竟是笔直的撞中黄鼬的眼睛,冲入无边无际的修罗血海之中。
这一举动无异于深入虎穴,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掌教这是不想看着老朋友继续受苦了,所以甘冒奇险,杀入敌人核心。
赤色罡气护体,上善若水领域提高到极限,掌教身如鸿雁,在修罗血海之中纵横捭搁,如若无人之境,数不清的红血被他斩灭。
“哈哈哈,你这是找死啊。”炎真大笑,在血海内部显露真身,身披暗影全身血红,这是他现在的样子。
掌教和炎真杀至一处,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缠斗数个回合,掌教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想要杀死炎真,便要彻底诛灭了修罗血海之中的每一滴血。
一道凌厉的剑光以剑刃为起点向外延伸,处在剑刃延长线上的所有生物难逃被分割的厄运。
掌教挥动手中剑,黄鼬的身体被短暂的切割开了,囚牛至尊趁机反扑,将它撕碎,然后拼命啃食其中的鲜血以发泄心头的怒火。
巨大的尾巴挥动,将密密麻麻的“蜂群”一一拍落,此时的囚牛至尊,其花岗岩一般的体表已是千疮百孔,掌教令夐弘神兽为它疗伤。
结束了,都结束了,战斗终于落幕!
随着修罗血海遭到吞噬,
正邪之战已然分出胜负。
领域散去,正道欢呼,魔教阵营死寂一片,囚牛至尊呆坐原地像个孩子,“哎呀妈呀,累死老子了,全身疼!”
“幸亏有你,要不然收拾不了这魔头。”也只有在囚牛至尊这个相伴一生的好友面前,掌教能够放下心中的戒备,像朋友那样关心对方。
“那些脏血恶心死了,要不是性命攸关老子绝不会吞掉它们的。”囚牛至尊抱怨。
“多亏你了。”掌教真诚地夸奖它。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
“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恩…让老子想想,老子想了半天,就想让自己徒弟做掌门。”
“这件事情不可以。”
“哼,你说话不算数。”
“早就说了,这件事情不可以。”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事情求的到你了,老子本来就是王,用得着求你吗。”
“那就先欠着吧,等你想到的时候再还你。”
“那可不行,过了两年万一你不认账了呢。”
“我李易之是那样的人吗。”
“万一呢!”
“赢了,我们赢了!”汝阳城上的人们尽情高呼,方白羽和叶飞开心地拥抱在一起,“正邪之战打赢了,掌教霸气!”
“把魔教的残党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不能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对,杀了,杀光他们。”巨大的欢喜过后,仙人御剑飞起,化作一道道亮丽的虹光向着魔教阵营飞去。、
激烈的战斗会泯灭人性,当你看着同伴们被敌人杀死的时候,心中就会充满仇恨,仙人们就是如此的,见胜局已定,纷纷飞起冲向魔教阵营,要将炎真的残党大卸八块,反而是白羽和叶飞不愿意如此,因为心中之善。
无数道虹光腾空,蓝天之上被一条条美丽的彩虹覆盖,真是美极了,仿佛预示着美好的生活即将到来。
唯有李婷希泪眼婆娑的注视着不生不死,不人不鬼的父亲,眼睛红的要泣出血来:“原来,原来蜀山人都在藏心眼啊,原来蜀山人没一个好东西,父亲,父亲!”
但她此刻还要仰仗蜀山,仰仗掌教助父亲脱离苦海,所以不敢说的太大声。
世间一片祥和,胜局已经奠定,正道的人们全部放松了心情,等待享受胜利的果实。
然而,就在此时,在仙人们即将来到战场中心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囚牛至尊巨大的眼球忽然血丝密布向外凸出,舌头狂舔无比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而它额头之上赫然拱出一个大包,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额头里钻啊,钻啊,等待钻出来的时机。
掌教急了,重新腾起上善若水的领域,可这一次即便上善若水也不能起到作用,藏在囚牛至尊额头里的东西钻啊,钻啊,不断向外钻拱终于钻透了囚牛至尊的脑壳,后者痛苦的倒在地上,成吨的鲜血外流形成汪洋大海。
一个人,在血红色结界的庇护下离开了囚牛至尊的尸体,飞到掌教的对面与他面对面,脸上邪异的表情仿佛已然稳操胜券,“第三回合。”他幽幽地说。
炎真!他未死,反而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