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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鱼锁

十恶临城 言桄 3233 2024-07-16 17:05

  

怪不得当我看到她的画便觉得眼熟,但就是回忆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那个人,当时还觉得以我的记忆力不可能如此,现在看来,竟然是因为我看到的东西并非人脸,而是锁上的鱼脸!

  

我伸出手,哆哆嗦嗦捡起鱼锁,发现鱼锁并不是被撬开的,而是被人打开的。

  

因为这是一把汉字密码锁,要打开的话就必须要解开设好的密码。所以当拿起锁时,我便看到了密码设置的那四个字——那四个密码字其实很简单,我禁不住恨自己太笨,竟然连这种藏头诗都没反应过来。

  

那首诗本来就是四句话——“吾本无圻无际,非人非物非神。善知日月终始,类乎天地风云”,而这四句话的第一个字正是这把鱼锁的密码,它好像挑衅似的在那里做出了某种宣示——

  

“吾非善类”。

  

古人颇看重吉凶,所以一般各种家用什物上要么镌上吉祥事物,要么写上吉祥话语。所以像今天看到的鱼锁上面,非但没有吉祥话,还写着“吾非善类”藏头诗句子的情况十分罕见。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没有,而是只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出现,比如墓室上的警告文字,宗庙祠堂里的恫吓语言等等。

  

但鱼锁只是一个锁箱子的小物件儿,而且“吾非善类”既没有特别强的警告意味,又没有很厉害的恫吓效果,充其量只是自己抹黑自己而已。所以,如果古人做汉字密码锁的话,也大抵不会留下这句奇怪的话做谜底。

  

所以这把奇怪的鱼锁应该没那么简单,而鱼锁锁住的箱子里的物品也必定有些蹊跷。我想到这里本想直接给林瑛打电话,问问她们是否在箱子里发现了什么。但想了又想,还是放下了手机——因为如果林瑛万一又问起沈喻的话,我又得帮着华鬘圆谎,一来二去就又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隗家老宅显得十分古怪,几百年前的暗道、香炉里的四根“鬼香火”,还有梳妆台上奇怪的照片和柜子里诡异的鱼锁,这些都是上了年头的东西,而且住在这里的整个家族还横遭厄运,看来隗家老宅的秘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我正在自己揣摩着,华鬘却朝我走过来,她脸色阴沉地拿起鱼锁,反反复复看了两遍,然后直接把锁紧紧攥在手里。

  

我正想说这是将来的关键物证,不能乱摸乱动,否则就跟网剧里演的警察一样,从现场拿起一桶方便面就泡着吃没什么区别了。但她走得飞快,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间阴森森的屋子里也有些瘆得慌,所以只好快步跟了出去。

  

走出隗家老宅的正房,顿时觉得阳光灿烂,那感觉简直就像从地狱里回到了人间似的。就连华鬘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走吧,亲爱的。”她回头跟我说。

  

“走?去哪儿?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的吗?就看了几间屋子就完了?不查了?”

  

“查完了啊,不是发现性冷淡要找的人了吗?”她张开手掌,把那把鱼锁秀给我看。

  

“别闹,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连狐狸都不能成精,锁也不行。”

  

“我可没闹,你不觉得这条鱼的脸,就像是仿着人脸做的吗?”

  

我低头一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之前我总感觉鱼锁的脸有些奇怪,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的,这么仔细端详起来才发现,与其说它们是鱼的眼睛嘴巴,还不如说更像类似是人的口目。

  

但是,这条鱼的样子毕竟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跟现实的人类长相并不一致。更何况从鱼锁的造型和磨损情况来看,它应该是很早之前打制的物品,所以即便是仿人而造,那它所仿之人大概也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难道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死人?

  

难道死人还能活跃于现实之中,化身为“花衣鬼”,变成沈喻怀疑的犯罪高手?那不就是鬼作案了?

  

这样推理的话,会不会有些荒诞和诡异?不过华鬘之前闻过这里,她明确地说过这儿是没有鬼的。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脑海中连续冒出这几个问题,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隗家老宅的院门外传来揭封条开锁的声音。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虽说是刑侦支队特聘的顾问,但我们私自翻墙跳到宅子里自行勘察,肯定是违反程序的事情。

  

如果被警方的人进来撞见,一是不好解释,二来估计还会给林瑛添麻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华鬘不是沈喻,有时候我很难保证她不会忍不住自行其事,然后弄出什么尴尬的状况来。

  

正在着急的时候,我就感到华鬘一下子又抓住自己的肩膀,然后又是一阵疾风扫面,我没有防备,嗷地叫了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抓着跳到了老宅的屋顶上面。

  

“看到了吧,天生神力,移动功能,厉害吧?”她凑到我耳边,低声炫耀道。

  

厉害是厉害,这速度和力度,基本上可以说是飞来飞去了。

  

可我被她突然这么一抓、一提、一跳、一飞,心里早就砰砰乱跳,整个人慌得一笔。

  

不过好在她手疾眼快,我俩刚俯身伏在屋顶上面,就看见两个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隗家老宅正房是“一面顶”,所以南边朝向院子的那边砌了一条三十公分高的镂花障墙。

  

我俩趴在障墙后面,透过镂花的孔隙朝下面望去,惊讶地发现进到院子里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派出所的年轻法医居新城,另一个人是个二十二、三岁,扎着马尾辫的女生。

  

“他来干嘛?”我小声嘀咕道,“那女的又是谁?”

  

华鬘见我嘀咕,也凑过来问我那人是谁,我现在当然没法跟她解释,只能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像个小女孩似的,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居新城带着那女孩走到槐树底下,指着挖到地道的那个深坑,有点儿像炫耀似的说:“这底下全是分尸的血迹和肉渣,那天他们提取生物物证的地方就在这儿——他们其实提取得并不理想,所以我今天申请了再来一趟。”

  

马尾辫女孩“哦”了一声,看样子对居新城所说的并不感兴趣。

  

居新城看女孩反应冷淡,好像被劈头浇了冷水,他只好讪讪地说:“那我下去采集物证了,你在这里慢慢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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