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那边挂了电话。
傅庭渊从书房的椅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去沙发上捡了手机,去给伦敦航空公司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
他跟花容的交情,让他做这种事情,确实很不应该。
但是确实是看凤锦可怜。
可能是同病相怜,他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冒着被花容迁怒的风险,给凤锦帮忙。
花容在凤锦手上,他倒也不怕她吃亏,她那种性子,真的动真格的,反倒是凤锦要被她完虐。当年他们两个人没好上的时候凤锦就拿她没办法,更何况是现在。
他打完了电话,就坐了下来,凌晨三点半,他还并没有任何困意。
白雪笙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余下来的漫漫长夜,就像是一瞬间多出来的空白。他既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入眠,身体里像是少了一个零件,各项机能还在如常的运转着,但是他知道,他快要散架了。
洛南初…
这个名字寂寞的浮现上来,他坐在沙发上感受着心脏疼痛的滋味。
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得心脏病了。
那个有着共属于他们回忆的房间,他已经再也不敢进去了。
倘若曾经他还有资格去回忆他们的过去,而如今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受不了。
他没有什么资格去缅怀她,就算为她报仇雪恨,她也回不来了。
以前所有人都能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意外,而现在,他根本找不到理由给自己开解。
她是因他而死的。
是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被推下去的。
该死的人是他。
如果说白雪笙是他的罪,那么应该用生命去赎罪的人是他。他不明白为什么,最无辜的人要受到他的报应。
她靠的他越近,就被他害得越深,终于连命都没有了。
于是他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悔。
上天给过他那么多的机会,让他回头,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跟洛南初断绝关系。
为什么舍不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为什么要到彻底失去她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那么爱他的洛南初,那么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洛南初,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洛南初。
他害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在这近乎自虐的灵魂拷问里面,生理性的疼痛起来。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频繁的想到她,然后开始后悔。
他这辈子几乎没有后悔过什么东西,全用在了洛南初这个人身上。他可能生来就是害她的,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好。
时钟已经划向凌晨4点。
门外有守夜的佣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傅先生,您要的咖啡泡好了。要送进来吗?”
傅庭渊起身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了佣人手上的咖啡。
“傅先生。”佣人抬起头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他脸色在昏沉的光影氤氲着苍白,神态沉默而寂静。就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像。
自从那个人离开了以后,整个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感受过当初的温馨和甜蜜,如今许多人都对这座别墅的压抑气氛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