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诚不满于云清对自己每日行程,这般不在意的态度,冷哼了声道:“再说了,就算按照平常的日子来算,明天也不是上朝的日子,亏你身为宫妃,居然连这个都记不住!”
上朝并非每日都要上,先帝在的时候,每十天上朝一次,到了容诚这儿,勤勉了许多,改成五天上朝一次,这日子本也不难记…
可云清作为一个连自己月事都记不住的人,怎么可能记得容诚哪日上朝,哪日不上?现在突然被容诚发现了,不免有几分心虚。因为云清知道,上朝的日子其他妃嫔定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尽管容诚从不宠幸后宫那些女人,那些人依旧将容诚的喜好,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
云清大概能理解她们,因为前世的她也是如此,尽管独孤翊心中只有云姝,她依旧将独孤翊各种喜好熟记于心,自己的都记不住,也要记住独孤翊的,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如今云清已经没有那种心思折腾了,想想就觉得麻烦。
“你哪日上朝是你的事儿,我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容诚似乎被她气到了,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几分,大掌来到她胸前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明日开始,给朕记!有关朕的一切,全给记住!!听见没有”
云清被他这大胆的动作弄得一阵脸红:“…你,你不要脸!!”
难得见她脸红,容诚双眼微微眯起:“这算什么,朕还有更不要脸的!”
说罢,突然微微起身,将云清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
“你…呜…”
云清张口想说些什么,容诚的舌头趁机撬开了牙关,云清挣扎了几下,身下的床单都凌乱了,便无力抵抗了,一记湿吻,耳边传来羞人的咂咂声,云清感觉身子像是一滩烂泥一般。
容诚吻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双目对视在了一起,云清极少见到容诚神色这般深情,盯着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易的溺了进去,容诚的头在一次低了下来。
这一次,云清没有抵抗,伸手揽住了他的背,情不自禁的回应着他,唇舌交缠,吻的越发热烈,床幔内的气息越发火热了起来。不知道吻了多久,容诚才放开了她,将她揽在了怀里,气息却有些不稳,显然是动了情。但他现在还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云清还没有彻底接受他。
翌日,云清起了个大早,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心中一声哀嚎,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也会为色所迷。
没一会儿,容诚也醒了,看见她笑眼盈盈道:“起来了?”
“嗯。”
“昨夜…”
“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忘记了…”云清心虚的立刻打断了他,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在容诚没有再提。
云清梳妆打扮的时候,问宫女道:“宜夫人那里如何了?”
宫女跪下道:“回娘娘的话,宜夫人寅时诞下一个小王爷,只是自己撑不住,已经去了!娘娘节哀!”
云宜究竟是生孩子死的,还是被暗中弄死的,云清不得知,闻言只道:“不想四妹居然死在了大年初一,欸,通知家里了么?”
“王爷已经派人通知了!原本王爷说,大年初一发生这种事实在晦气,就不必举办葬礼了…”
云清没想到荣亲王心肠这么硬:“爹可同意了?”
“尚书大人自然不同意,说是,无论如何也要举办葬礼,不过自家人去就行了,不必过多的请外人就是了…”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一旁的容诚听见了云清和宫女的对话,道:“爱妃还真是够冷血的,宜夫人死了,竟是不见你有丝毫难过。”
“生死无常,是个人都会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有什么好难过的。”对此,云清自认早就看开了,她自己的死活都没那么在乎了,更别提云宜了。
都是自找的,死了活该!
容诚微微蹙眉道:“那若是朕死了,你也是这种态度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清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度,尽管知道容诚是随口一说,云清还是不可避免的一阵紧张,和刚才那看开一切的淡然截然不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在于家村养大的,和我四妹,感情不深,又何必装出一副难过的模样来?可是你不一样…”
容诚闻言,眸子一亮:“我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怎么说,你我也认识这许多年了,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再不济我也会替你哭上一哭,你说是吧?”
“只是哭上一哭?不会殉情什么的?”
“你想的倒是美!!”
容诚对云清而言,的确比其他人要重要许多,不过殉情这种事,她上辈子还有可能会去做,都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什么事什么人都没有自己好好活着重要,又哪里会殉情呢?
没得到云清答复,容诚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如今云清尚且不曾彻底接受他,他便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说了,若是他真的有朝一日去了,还是希望云清好好的活下去。
云清穿戴整齐后,对容诚道:“四妹如今死了,我总该去王府祭拜一下,陛下要不要一起去啊?”
“你自己回去就好,朕可懒得参加宜夫人的葬礼。按照规矩,大年初一朕还要去祈云殿见见众嫔妃。”
云清一想到容诚要去见那些女人,突然就有些不爽,干咳了声道:“那个,四妹的葬礼,独孤翊可能也会去。”
容诚:“…”
“朕和你一起去!!”
云清忍不住笑道:“陛下不去祈云殿了?”
“不去了!”那些女人见不见都无所谓,看住这个才是要紧事!
“陛下您的出息呢?”云清没忍住,笑了出来。容诚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不过转念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住媳妇儿才是正经事儿,思及此,冷冷看了一眼还在笑的云清道:“笑什么笑?还不过来替朕更衣。”
“臣妾遵命!”
用过早膳后,云清和容诚来到了王府,刚一到门口,云清立刻换了张脸,在容诚颇为震惊的目光中,挤出了两滴眼泪来,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见容诚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云清吸了吸鼻子道:“愣着做什么,陛下,走吧。”
容诚回过神来,低声道:“爱妃不去唱戏可惜了!”
“多谢陛下夸奖!快走吧。”
过一会儿,她可哭不出来了!
云清去的时候,王府已经去了好些人,云尚书,大夫人,蒋氏,还有云尚书近日新纳的三夫人,也就是云清安排在戏班子的那个戏子,听说前一阵子被云尚书给收房了。
除此之外,还有云姝夫妇云荇夫妇,以及云宜平日里的知交好友,那个楚萧也在,云清一进门便感觉到一股厌恶的目光,可惜云清此刻没功夫搭理她,红着眼来到灵堂前,对着云宜的灵柩磕了几个头,看着好不难过。
容诚在心中默叹了口气,也上前替云宜烧了一炷香。
蒋氏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完全止不住。一旁的荣亲王丝毫不以为意,来到容诚身前道:“陛下怎么来了?不觉得晦气么?”
“云妃和宜夫人姐妹情深,一定要来,朕便跟着来了。”
容诚此言一出,又引来不少女子暗戳戳的嫉妒,陛下这是有多宠云妃大过年的放着六宫嫔妃不去见,陪着她来祭拜一个死人!
云姝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突然开口道:“对了,我听闻,四妹是昨夜给清儿敬酒,才不小心摔了的!”
原本就受了刺激的蒋氏闻言,立刻从地上起身道:“这好好的,怎么会摔了呢?我们宜儿素来稳重,有了身孕肯定更加小心仔细!怎么会摔了呢?!莫非,是有人懂了什么手脚?!”
原本云清成为了妃子,蒋氏是不敢像往日那般态度对她,可是现下云宜死了,蒋氏伤心欲绝,便也顾不得这许多。
云清还未来得及开口,容诚便蹙眉道:“将军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姝被容诚冰冷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解释道:“臣妇就是,就是好奇罢了,没有别的意思,还请陛下勿怪。”
容诚将视线从云姝身上移开,冷冷的道:“宜夫人摔倒的时候,朕看的清楚,是她自己下台阶的时候没站稳!一向听闻将军夫人冰雪聪明,这种时候产生这种好奇,岂非惹得旁人误会?”
云姝闻言,立刻捂着孕肚跪在了地上:“是臣妇失言了,臣妇只是因为死了妹妹太难过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无妨,看在云妃的份儿上,朕不与你一般计较,不过,既然你这么难过,便继续去灵柩前跪着吧,跪上一日,好好表达一下你的难过!”
云姝:“…”
独孤翊站了出来:“陛下,姝儿她怀有身孕,实在跪不了一日,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云清闻言,擦了擦眼泪道:“看样子独孤将军很是在意这个孩子,陛下,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姐姐府中的胎儿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
云姝如何云清不管,这孩子,绝对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