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子面前,秦元帝的底线往往比较低。
他不偏袒萧氏已经是帮顾明珠了。
不过一会功夫,秦御就给了秦元帝一叠银票。
秦元帝快速塞进自己袖口中,秦御轻声说道:“儿臣觉得顾夫人既是出了饭钱,是不是也让在皇宫用饭的朝臣明白谁出的银子?”
秦元帝面色阴郁,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秦御飞快道:“顾夫人多给了不少银子,足够再宴请朝臣几次了,何况有顾夫人向父皇献银子的前例在,以后朝臣也会效仿的。除了父皇大设宫宴之外,以后朝臣进宫用膳也可从他们俸禄扣除。”
这个法子不错。
每年秦元帝都为朝臣用膳而挠头,谁吃饭谁付钱,皇帝家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就照你说得办。”
“父皇英明。”
秦御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对官场上应酬了若指掌,不少官员请客都是用衙门里的银子。
毕竟六部等部门需要协商的事不少,不可能都在衙门协商解决,几乎每个有油水的衙门都少不了宴请的银子。
这笔银子看似不多,但秦御做皇帝时计算过,全部累积起来,绝不是个小数目。
秦元帝以身作则让官员自己掏腰包吃饭后,秦御也可动手改革这项衙门的支出了。
皇宫之中,朝臣们觉得今日的晚宴丰盛不少,不似皇上的风格。
毕竟每次皇上设宴虽然菜色和美酒不缺,绝不似今日丰盛。
也许皇上认为他们劳累了整整一日,需要犒劳一二?
朝臣们对秦元帝多了几分感激。
皇上还是爱护关心臣子的。
然而秦元帝端起酒杯说,“这杯酒先敬顾夫人,没有她出银子,朕也无法宴请朝臣!你们当思这一餐来之不易,以后陪朕用膳,诸臣子也当出些银子。”
“朕准许诸臣子请朕用膳,以彰显你们对朕的忠心。”
朝臣:“…”
命妇:“…”
此时每一个人内心都是崩溃的,帝国是要灭亡了么?
当皇上的已经开不起宴会,需要臣子献上银子了?
不对啊。
自从秦元帝登基后,大秦一直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连前朝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的灾害都没出现过,因为秦元帝过于看重国库税赋,官员勋贵不大敢在库银上动心思。
秦元帝杀人从不手软,开国之初有文官觉得秦元帝不会算账,偷偷挪用了一笔银子…秦元帝把数十个贪官剥皮挖骨,诛了贪官的九族。
虽然那桩案子已有十年了,可旁观行刑经过的官员还在朝堂上,他们想起血淋淋的画面就觉不寒而栗。
秦元帝又有锦衣卫等监察百官的暗探,即便是随秦元帝打天下的勋贵们都不敢轻易贪墨银子。
他们也都隐隐绰绰明白,在皇帝心里银子分外重要。
如今秦元帝再次暴露为省钱的无赖手段,让朝臣请皇上吃饭以表示忠心。
倘若朝臣犯错后,能用请皇上用膳而免罪么?
不仅一个人这么想,然而眼见秦元帝高大的身躯,贪便宜的得意,朝臣们歇了这个念头。
为脱罪请皇上吃饭,皇上抄家时会更狠吧。
顾夫人嘴角得意勾起,对身边低垂着脑袋的顾明珠赞道:“我把银子给康乐王时,没想到皇上能说明真相,请满朝文武用膳,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这波炫富太好了。
“去把萧氏带过来,还有大萧氏,朕听听她们怎么说。”
不过片刻,萧氏同大萧氏一起被领到秦元帝面前。
萧氏显得很沉默,秦元帝能从她眼眸深处感到刻骨的恨意。
大萧氏多了几分神采,到是显得年轻了几分,但苍老的容颜始终不如萧氏美貌。
秦元帝的手搭在扶手上,叹息道:“你若是肯安心只做镇国公夫人,承认顾远是顾煊嫡长子,朕也不会似今日这般为难。”
“不过。”秦元帝自嘲笑笑,“你什么都不做,朕也不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萧氏跪下来,说道:“刺绣的人确不是臣妇绣,但是那块丝绸却是臣妇亲手纺织出来的,陛下当明白刺绣固然重要,丝绸的好坏才决定绣品的高低!”
“臣妇可以让皇上有更多的丝绸,以此换取战马和陛下您所喜爱的银子。”
秦元帝是爱银子,也不在意亲近的人知晓他爱银子的癖好。
朝臣们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把此事摆在明面上却非秦元帝所愿。
以前他觉得萧氏挺聪明的,最近好似中了邪一般总是办蠢事。
“她用了秘法治疗脸伤。”顾如意为顾明珠解答疑惑,“我虽然不知她用得秘法,显然不是医术正途,即便是医术为治一种病会忽略一些身体的异样反应,但为了保命,难受腹泻等等异常反应便不那么重要。”
“毕竟性命是最为重要的。”
“姐得意思是两者之间取其重。”
顾如意点头道:“我现在想做得就是在救命之余尽量少引起病人的异常反应,改良药方,使之更适合病患。然而秘法之所以有被称为邪门歪道,效果很好,但恶果同样不少。”
“姐是怀疑…”
顾明珠一点都不同情萧氏,勾起嘴角:“想要得到回报,不付出代价怎么成?”
顾如意说道:“她的脑子怕是受到一些影响,情绪变得焦躁,不如以前冷静。”
“没准萧氏觉得自己能重新说动皇上呢,她说什么,皇上就听什么。”
“也有可能!”
顾如意突然眸子一亮,轻声道:“萧氏到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体。”
她是不会轻易在活人身上做一些测试的。
可萧氏自己一头扎进秘法的坑中,她自己做出了决定,顾如意秉承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许是可以借着萧氏的秘法改良一些药方。
这也算是萧氏真正造福了百姓。
“朕不相信你说得任何话语,绣出绣品的人是大萧氏,那块丝绸也是她献给朕的,你不过是冒她人之功,甚至不惜杀人灭口的小人。”
秦元帝冷笑道:“你从大萧氏口中探听道织锦的法子,朕一样能从你口中得到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身躯向后靠去,“如今朕更想知道,你是怎么陷害你的嫡母,让她含冤莫白而死的,萧家这事,看在大萧氏献上的绣品上,朕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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