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斯带着一脑袋走上人生巅峰,出任CEO,虏获高帅富的想法出去了。
大师们也没有继续科普的想法,而且也不好一直站在《黑龙潭》前面,毕竟是个公开展览,不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时间,还是要顾忌其他人的需求,虽然其他人可能都非常喜欢他们留下来,最好还能一点一点详细地说一下,这个色彩啊、画面啊、主题啊、结构啊、光暗、阴影啊,总之怎么高深怎么说——听了他们也可以回去装逼啊。
赫斯特引着这几位一起到大都会的一个小会议厅,上了红茶和咖啡。
对大都会来说,格哈德原本是今天的目标人物,而加斯佩就是那个一头钻进来的大头鱼——意外收获。
“琼斯先生,我是大都会的赫斯特,展览的策展人,很高兴您能来,里希特先生我们已经比较熟悉了,您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作为顶尖的策展人,赫斯特在这帮大师面前,客气是客气的,但并不会有低一级的感觉,毕竟打交道多,熟了之后,不管是多大的艺术家,威慑力都会小得多。
加斯佩已经多年没有自行操办过展览了,虽然他的各种展全世界都有,而且几乎年年都有,不过都跟他本人关系不大。
“你好,赫斯特。”
寒暄之后,话题很自然地就转向《黑龙潭》,赫斯特的耳朵竖起来,尤其格哈德、加斯佩、拖尼特等人的言论,他都努力一字不差都记下来,这都是权威言论啊,不管林海文对这些人的艺术是什么观点,但他们已经铸就了影响力,早已经从作品的范畴到了人的范畴,他们把自己做成了一个艺术品——这就是抽象艺术家的真谛。
聊了一个多小时,加斯佩有些精神不济了,格哈德倒还好——画画是个体力活,所以近年来,其实两个人都很少再出大作品了,加斯佩出作品的频率比格哈德又要低得多。
正当林海文打算叫停这次短暂的交流,一个大都会的员工做了进来,在赫斯特耳边嘀咕了一句,赫斯特明显比较惊讶。
他想了想,跟员工说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嗯,里希特先生,琼斯先生,我给二位安排了地方,你们在这里休息会?”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格哈德在纽约有住处。
加斯佩也摇摇头。
其实赫斯特也知道,两人不太可能会接受,所以也不强求,站起身,一起把两个大佬送走,松了一口气。
“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林海文看着远去的加斯佩的车子,回头跟赫斯特说道。
“是NBC的记者,希望采访一下那两位,但他们都不是喜欢接受采访的人,所以——”赫斯特耸了一下肩膀:“我现在去跟她解释一下,NBC也是个值得合作的平台。”
“嗯哼。”
“没想到,”拖尼特从欧洲特地飞来,看这个展览,结果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夸张:“难以置信的成就,这不仅是古典主义的突破,对于光和空间的思考和尝试,和油画几乎同时诞生,哪怕近现代,自从印象主义以来,所有的画家也都在尝试做这一点。只有你做到了,不可思议。我现在想一想,当初如果没有去关注你,我可能要后悔终生了。”
“哈哈。”常硕这会儿笑了。
拖尼特斜眼看着老朋友:“常,你笑什么?你的弟子已经超越你了,难过么?伤心么?”
“难过?为什么?从此之后,我不仅仅是个画家,还是个足以名留青史的老师,你想一想,任何介绍他生平的文章,都不会错过我——他的老师,引领他走入绘画殿堂,在短短几年内,就教出了如此出类拔萃的学生,啧啧,或许我是个巨匠级的美术教育家,可惜可惜,当初走错了路。不过好在还有海文让我小试身手。”
格瑞斯终究没有捞到采访的机会,没有能迟到86岁的老艺术家,不过好在赫斯特已经答应她,可以把刚才赫斯特、格哈德说的一些评价交给她发表,她才有虽然没能坐下去,但至少蹭了蹭,感受了一下形状的感觉。
和赫斯特约好晚上见面吃饭嗨一下,格瑞斯重新来到了门口,准备一会儿的午间新闻连线。
很巧合,詹姆也等到了吃饭前才离开展厅,再次遇见了格瑞斯,被一眼找了出来。
“嘿,詹姆。”
“哦,你好。”詹姆对这位记者能记得他的名字,并不奇怪,这就是记者们的本事,不是么?
“怎么样,能说说观看之后的感受么?”
“非常棒的展览,每一件作品都震撼人心,拥有无与伦比的美妙,尤其是林海文的新作,让人震撼——”
“非常非常震撼,”詹姆的同伴对于一开始没有被采访,已经很不满意,现在已经出来了,这位一看就很冷淡的记者,居然还无视他,要知道刚才他可是和加斯佩对过话的人,于是他抢了话头:“真的,非常震撼。”
詹姆对自己的小伙伴很了解,无力的眼神中,居然还有点点宠溺感呢。
格瑞斯了然地一笑:“能具体说说么?”
“当然,我认为林海文的新作,是这次展览中所有的,包括达·芬奇在内的一切作品中,最为重要的,最为精彩的,最为不可思议的。”同伴斩钉截铁地把加斯佩的话重复了一下。
同时还带着一丝歉意地看了一眼詹姆。
抱歉,兄弟,这个哔我就先装为敬了。
詹姆扯了扯嘴角,我能怎么办,只有原谅你啊,谁让你身上开了花呢。
“哇哦,如此惊人的评价,谢谢你。”格瑞斯准备换人了。
“不,你可能并没有完全了解,”同伴赶在格瑞斯的摄影师转移镜头之前,赶紧说道,可以说非常刻意了:“加斯佩·琼斯都画不出这样的作品来,我敢赌咒,他做不到。”
反正是加斯佩自己说的。
“噢噢噢,难以置信的成就,是么?谢谢你,谢谢。”
虽然还有点意味犹尽的,但刻意之举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啊,詹姆的同伴只好住嘴了。
格瑞斯换了个人,看着正常一点的,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个学者。
“您好,请问您采访您一下么?不知道您对这次画展有什么感受?”
“大师们的作品都一如既往地精彩,”中年男人轻轻吐了一口气:“但是,我认为林海文的作品,可能是一个奇迹,是的,这里面今天正在展出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