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去上了个卫生间,回头的时候下课铃就响了。
教师办公室里,看见王老头回来,几个语文老师都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那掌声,那叫好声,操场都能听到了,效果就这么好?”青年老师最沉不住气,还没等王老头坐稳,就开口问了。
老韩把耳朵竖的直直的。
王老头看了看他,眼神里有一点歉意,有一点懊恼,还有点庆幸和同情,总之层次感非常强,让老韩都迷糊了,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出没出篓子呀。
林海文从办公室前过,一眼瞥见了王老头,想要偷偷溜过去,不过被一个老师看个正着。
“哎,林海文,进来进来。”
“呵呵,呵呵,各位老师好啊。”
“王老师不肯说,你说说,刚才效果怎么样?我们听着是还可以。”
林海文看了看王老头,见他也不抬眼皮,索性就一咬牙一闭眼,“效果?好啊,大家都特别的活跃,特别的有热情,发言很积极,整个课堂气氛都非常的活泼,要不说是一班呢,咱们班就——咳咳,咱们班也挺好的。”
想讨好一下王老头,差点把老韩给忘了,林海文好险没把舌头咬下半截来。
“哦,真这么好,那下午第一节课就到我们班了,可说好了。”
“行呀,没问题,下午是数学课,也是讲卷子,不要紧。”生意来了,林海文当然不能推辞,从一班绕了一圈,一进门1800,进去之后几个回答的学生给了2200,群嘲一波2400,再加上最后楚薇薇那一下,少了点,又有个800,这么一加就是7200,网上也给了个几大百,算起来离缺额差不了多少了,要是能从其他班上再捞一波,还有富余。
想到这里,林海文都快笑出声了。
“咳,”王老头终于看他了,那真是一种,感觉眼前人换了张皮的意思,“林海文啊,我看你不能再逃课了,是不是?课堂纪律还是比较重要的,你去吧,马上都上课了。”
林海文垮了肩膀,拖着步子走了。
断我财路,王老头,总有一天要兑换一个人偶,让你去操场跳霹雳舞!
不过林海文也不执着了,网上的收益还不错,估计到下午6点,怎么着也得够了。终于脱离了三级江湖追杀令的威胁,林海文长长出了一口气。
“王老师,你这——”青年老师不敢开口了,不过3、4班的语文老师,虽然没有王老头这么老资格,但也是有高级职称评委资格的老高教了。王老头这么一来,他还觉得王老头这是要吃独食,或者觉得只有他们一班才需要这么干呢,老高教不就不爽了么。
“你问小韩吧。”
老高教楞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老韩,“问韩老师?韩老师同意了呀。”
老韩这会儿哪还能不明白,林海文肯定在一班捅娄子了,不然王老头这么厚道的人,不能这么干啊。面对老高教问话,作为这间办公室不是特别有资历的中青年教师,他也没法不回答。
“呵呵,就是林海文这个同学,有才气,这个大家也都知道。有才气的人嘛,他往往就有点不通人情,”老韩也是辛苦,字斟句酌的,“所以,有时候在给同学们讲话的时候,不是很注意那个措辞。咳咳,您懂了吧?”
老高教一脸懵,我懂什么呀我就懂了,“听他在学校大会上的发言,虽然特别了一点,但也说得很好啊,没什么不通人情的。”
老韩心里说,我给他敲诈了个二等奖,这我能告诉你么,而且,最后他还不是打了一发广告?
“我跟您直说了吧,他这人说话吧不好听。”
“不好听就不好听呗,又不是让他去做劳模报告,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就是说说诗词,能不好听到什么地步啊?”
“…比如说他自己的进步和高分,都是靠天赋,其他人没天赋可以去搬砖之类的,您也能接受?”
“或者是恭喜我们班排名前二十的同学可以不用和父母分开,因为他也许会考上临川工学院。”王老头也补了一刀,“再要么,就是说我们班语文课代表,秦伟伟知道吧,说他写个诗,大概就是‘举杯邀明月,白酒配麻雀’这个级别的。”
老高教嘴巴张了张,不说话了,也不说要让林海文去班里的事情了,他怕自己的学生可能撑不住。
林海文坐在教室里头,知道王老头要揭他老底,还想等着从老师那里收刮一笔恶人值呢,结果这群老师素质还挺高。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最后只好老老实实等着网上的黑子们贡献了。
进击吧,黑子们!
上了一节历史,中午和冯启泰跑得快一点,去绝味吃了碗黄焖鸡米饭,下午就是数学考试——数学老师居然说上次测试卷太简单,等着他自己今天再考一次,下回一起讲。如此有性格,实在是教师中的一朵奇葩。
一直到下午放学,他推着车准备回家跟他爸一起去南城小吃解决晚饭,都看到了枫林小区的大字了,他脑子突然就动了一下,瞄了眼时间,6点23分,离12个小时整,还有3分钟。然后他又瞄了一眼江湖的界面——恶人值8340(缺值:8342)!
林海文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了。
没到?为什么没到?
他哪里知道,卞婉柔发歌前夕,乐橙音乐发力暂时压一压差评,结果连带着,帮他把本来就已经为数不多的新负面评论,给灭掉了不少,结果到了现在,死死活活的,就差了2点。
林海文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四处一看,这会儿正是吃饭时间,枫林小区门口就没人,只有个老头子保安趴在岗亭桌子上睡觉。林海文心里一狠,对不住您了,等我过了这一个难关,明天请您吃红烧猪蹄,炖黄豆的也行——丰胸,都随您点!
推着车,林海文呼啦啦地跑到了保安岗亭门口。
“老玩意,我——”
岗亭里,一个竖四方的长抱枕,立在椅子上,上头盖了个保安帽,身上披了件制服。
没人!溜!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