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老夫人闭嘴之后,施妙鱼才淡淡道:“说完了?”
谢老夫人一时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王妃的面容虽然长得好看,可却透着威严,直让她先前想好的词儿都差点忘记了,忙不迭的点头道:“是,老婆子说完了,求王妃娘娘给我做主啊!”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听的施妙鱼沉声道:“好啊。既然你有这么多的冤屈,那正好,也不必让本王妃做主,直接去官府说吧。”
说完这话,施妙鱼一挥手,便见出来几个家丁,架着她们就要往官府去。
谢老夫人没成想事情会这般发展,登时便愣在了原地,待得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挣脱了那些人,不住道:“王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老婆子不要去官府啊,求您给我做主就行!”
天知道,她只是想让采荷身败名裂,可没想去官府走一遭啊,毕竟谁不知道,去了官府就得脱一层皮!
施妙鱼冷眼瞧着她这模样,使了个眼色,就见那些家丁一把将人给摁住了。
谢老夫人还想继续挣扎,便听得施妙鱼的声音响起:“在王府门口撒泼,真当这天地脚下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谢老夫人骤然打了个激灵,不住地后悔了起来。
她只想让采荷那个小贱人吃亏,可忘记了这里还是安陵王府呢,自己这般要是镇惹怒了贵人,那可就糟了!
一想到这里,谢老夫人再也不复先前的蛮横,不住地磕头行礼道:“老婆子知道错了,王妃娘娘饶命了。”
然而对于她的态度,施妙鱼只是一挥手,沉声道:“送去官府!”
“我不去,我不去呀,我要回家。”
谢老夫人一害怕,倒是使了大力,挣脱了那几个禁锢她的人,拔腿就想往家的方向跑。
然而她到底上了年纪,哪里是那些个年轻汉子的对手?还没跑出两三步,就被人重新跟摁住了。
到了此时,她就是想走走不了。
那些人怕她再闹将起来,看到施妙鱼的示意之后,直接带着谢老夫人跟谢吉祥便朝着官府的方向去了。
谢老夫人几乎是被人架走的,不过片刻,那哭嚎声便越来越远,乃至消失不见。
这两个始作俑者都被送去了府衙,那些围观之人见到王妃这般厉害,一时也有些心虚,急忙忙的鸟作兽散。
眼见得这些人都散了,施妙鱼才回头看向采荷,问道:“怎不在房中歇着,出来做什么?”
瞧这丫头的脸色,显然这病情又加重了。
施妙鱼一面说话,一面拉住了她的手腕诊脉,看这脉象,与自己先前推测的果然无二。
看到施妙鱼带着关切的眼神,采荷越发觉得心中愧疚不已,咬唇道:“王妃,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今日闹这一场,若不是施妙鱼出现,还不知要怎样收场呢。
这还是其次,方才那样的闹腾,因为她的事情给安陵王府抹黑了,这才是最让她心中难受的。
见采荷这表情,施妙鱼哪里不知她又钻牛角尖了,当下便戳了她的额头道:“你是给本王妃添麻烦了,昨儿个才开了药,今儿又加重了,怎么,这是明晃晃的砸本王妃的金字招牌呢。”
闻言,采荷不由得一笑,继而又真诚道:“奴婢谢谢王妃。”
能有这样好的主子,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走吧,回房去。”
施妙鱼看了眼采荷,只觉得这丫头这些时日瘦的都快脱相了,心中有些心疼,便携了她的手,朝着房中走去。
安陵王府门前的闹剧终于结束,而施妙鱼派去的家丁很快也去而复返。
“回王妃,那两个人送到官府,府衙以污蔑皇室为由将他们打了板子。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告知了府衙的人,他们现下已经将人关起来了。”
听得家丁的回复,施妙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两个人敢在门口这般闹事儿,不过是将她们二人关押一段时间,只能算是小惩大诫了。
施妙鱼了了这件事儿,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回房之后便去核对礼单去了。
那谢老夫人跟谢吉祥被带走的时候,谢吉庆在暗中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见情形发展,生怕牵连到自己,就没有赶出来。等到那些人都散完了之后,谢吉庆才悄悄摸摸的朝着府衙行去。
等到他到了府衙的时候,谢老夫人跟谢吉祥都已经挨了板子被关起来了,谢吉庆去了之后,还未说明来意,只说了一句自己的身份,便见那府衙冲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
“你也是谢家的人?”
听得这话,谢吉庆便觉得心中不好,他忍着心中不好的预感,陪笑道:“回大人,小人正是,家母跟舍妹被关押,小人特地来赎人。”
瞧着这个阵仗,他便知道怕是今日要破财了。
只是他没有想道,那府衙的人听了他这话,直接便冷哼道:“好哇,本官正要找你呢,她们二人污蔑皇室是何人教唆的,是不是你!”
这话一出,谢吉庆登时被吓到,连连摆手道:“大人,冤枉啊,小人哪儿有这个雄心豹子胆?还请大人明鉴啊!”
他接连磕了好几个头,才见那府衙的人哼了一声,鄙夷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你那母亲跟妹妹污蔑安陵王,此乃大罪,念她们是初犯,暂且关押几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过几日你带着银子再来赎人吧。”
原先谢吉庆还想要争辩一番,可是见眼下这个情形,他便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最重要的,谢吉庆担心会连累到自己。
所以使了银子,去监牢中安抚了母亲之后,谢吉庆便灰溜溜的走了。
他到底还有点良心,回家之后东拼西凑了银子,等过了三四日,这才将人赎了出来。
谢老夫人跟谢吉祥挨了打,又被关押了这几日,心中一肚子怨气加愤怒,出来之后便商量着要想办法算账,却被谢吉庆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人还嫌闹得不够?都给我在家里老实着!”
若是先前的时候,谢吉庆是绝对不敢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只是这些时日太过倒霉,他一时心烦,便直接吼了出来。
眼见得谢吉庆发火,谢老夫人也不敢说话了,跟谢吉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最终,谢老夫人讪讪的笑着去安抚谢吉庆:“儿啊,娘听你的就是了,你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她们是妇道人家,用的刑罚原本就比男子轻,所以这几日在牢里待着,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反倒是谢吉庆,脸上的痕迹倒是消退,只瞧着沧桑了不少。
谢老夫人心疼儿子,便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事,谢吉庆先前憋着一股火气,现下见母亲这个样子,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于是便也顺着台阶下来,母子二人和好,说了许多贴心话。
安陵王府的差事没有了,谢吉庆还须得找别的活计做营生,故而并没有在家中多呆,他安抚了谢老夫人,便出门去了。
等到家中只剩下了谢老夫人跟谢吉祥二人之后,就见谢吉祥鬼鬼祟祟的将门关上,小声道:“娘,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谢老夫人正觉得心里难受心疼儿子呢,骤然见女儿这一副模样,顿时不喜道:“你又要做什么?”
闻言,谢吉祥的脸色一僵,先前想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乐意说了,索性道:“没事了。”说完这话,谢吉祥也不再看谢老夫人,径自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见她这模样,谢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在她的眼里,儿子是以后支撑门楣的顶梁柱,至于这个闺女,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她平日里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谢吉祥气呼呼的回了房间,越想越生气。
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再加上牢狱之灾,更让她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所以她要出气!
不止要出气,她还要成为人上人!
在谢吉祥的认知里,她知道的最有权势的人便是安陵王了。瞧那安陵王妃,只要一句话,就能够将她们关起来打板子,还不都是仗着安陵王的权势?
还有那采荷,那样牛气哄哄的,还不是仗着王妃撑腰?
这么算起来,还是王爷最厉害。那她就去勾引王爷好了,只要勾引到了顾清池,定能叫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原本谢吉祥还想跟母亲商量一番的,可是现下她跟谢老夫人生气,索性自己在房中捣鼓了起来。
只是谢吉祥没有想到,自己精心打扮之后去见顾清池,并没有换来想象之中的青眼有加。
反而是——
“将这个碍眼的玩意儿跟本王扔出去。”
说起来,这谢吉祥的运气也是好,这一日正逢着顾清池跟人约在酒楼谈事情,她误打误撞的跟了过来,一路跟着顾清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