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几天之后,陈功也没有接到贡宝军给他打来的电话,这让他心里感觉不好,便打电话问杨保军,知道不知道李保江被抓起来了?
杨保军一听就告诉他,李保江这几天没在村里,不知去哪了,没听说他被派出所抓起来。
一听这话,陈功便想李保江可能是躲起来了,但是只要派出所想抓人,即使躲起来也能抓的,贡宝军到底有没有安排抓人?
想了一想,给贡宝军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便听到贡宝军说道:“陈乡长,李保江跑了,人确实是他打的,但是跑了,我们现在找不到他,所以就没向你汇报,等我们找到他再向你汇报!”
贡宝军如此一番解释,陈功拿他也没有办法,但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贡宝军绝对没有用心去抓李保江。
给贡宝军打完电话,陈功心里想了想,意识到钱若银这个事情,很可能动不了李保江分毫,赵子河现在当了县委副书记,贡宝军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依法办事,下手把李保江抓起来?
想了一会儿,陈功去了龙国彬那里,想和他谈谈这个事情,钱若银是党政办主任,现在让人给打了,乡里头是不是要表个态,要求必须严格处理此事?
龙国彬也到医院看望钱若银了,必竟钱若银是党政办主任,他这个乡委书记不可能不去看望的,但是看望完了,他没有什么表示,没让贡宝军把李保江给抓起来,帮钱若银讨还个公道。
现在看到贡宝军很可能不会秉公办理,陈功想着让他说句话,让贡宝军严格处理此事。
看到他来找自己,龙国彬有些爱理不理的了,靠在老板椅的后背上,根本没把陈功放在眼里。
“龙书记,过来和你商量一下钱若银被打的事。”陈功没有在乎他的态度,直接开口说起事情。
龙国彬看了他一眼道:“钱若银出院了吗?”
陈功道:“马上出院,但是打人的人还没有被抓住,我们是不是要让贡宝军加大点工作力度,把人给抓住?”
听到陈功这话,龙国彬垂了垂眼皮道:“这个事情我也给贡宝军打过招呼了,让他依法办理,钱若银是我们乡里的干部,乡党委政府要避嫌啊,不要干扰人家公安机关依法办案是不是?我们要相信人家派出所的同志,相信他们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
龙国彬装模作样的作了这样的表态,陈功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事不积极,钱若银好歹是乡里的核心干部,为他服务的,居然在他面前这般打官腔,如果钱若银知道了,一定很寒心。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打人的李保江跑了,一直抓不到,李保江是李保海的兄弟,大家都知道这层关系,现在抓不到人,大家肯定议论纷纷,认为乡里的干部被打,李保江照样没事,以后乡里的干部下村去工作,谁还会把乡里的干部当回事?我们要考虑这个情况。”陈功力劝龙国彬转变态度,好好处理此事。
“没有那么夸张的事,这样吧,我给李保海打个电话,让他劝他弟弟去自首,尽快处理此事。”龙国彬想了想,只好答应打电话给李保海,让李保江去自首。
看到龙国彬这样表态,陈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李保江能自首,事情也算有个结果,对钱若银也有一个好的交代。
到了第二天,陈功早上一来到办公室,钱若银头上还缠着纱布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钱主任,你出院了?”陈功连忙站起来问道。
钱若银走过去道:“医生说没事了,我老呆在医院里不舒服就出院了。”
陈功点点头道:“那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乡里的事让别人先顶上。”
钱若银看了他一眼却道:“李保海跟我联系了,想让我息事宁人。”
陈功一听,表情严肃起来,道:“怎么个息事宁人?”
钱若银道:“与李保江达成和解,让派出所不追究李保江的责任。”
一听到是这样的情况,陈功想了想,问道:“钱主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钱若银道:“我想让李保江到号子里蹲几天,不然我出不了这口气,但是我现在有些得罪不起他们!”
“怎么得罪不起了?”陈功皱了皱眉头说道。
钱若银道:“乡里的好多干部都和李保海李保江他们是一伙的,现在赵子河当了县委副书记,巴结都来不及,派出所还会公正处理吗?我担心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人不但抓不住,钱也不会赔我的,到那个时候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是乡里的干部,得罪了他们,我以后怎么办?”
仔细听着钱若银的话,陈功理解了他的意思,李保海和李保江现在随着赵子河的升迁,势力越来越大了,钱若银虽然是乡里的党政办主任,却也是得罪不起他们了,挨了打,只能是和解,而不能要求追究李保江的责任。
现在听了钱若银的话,他能怎么办?让钱若银不同意和解吗?那么不同意和银,他有没有把握让派出所追究李保江的责任?
“钱主任,事情发生以后,我就让贡宝军抓人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我知道他们背后搞了鬼,想迫使你与他们达成和解,从而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你现在愿意与他们和解,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你愿意坚持追究李保江的责任,我也会支持你,直至派出所把人抓到,对这件事做出公正处理,我不好完全为你作主,你自己决定吧!”
陈功向钱若银作了这样的表态,听了他的话,钱若银明白,陈功是想让他不和解的,但是不和解,事情不知会怎么发展,对他未必有利,因此只能让他自己来决定。
钱若银在心里想了想,知道陈功非常关心这事,也想着为他讨还公道,同时也知道陈功与李保海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是和解还是坚持追究李保江责任,其实也代表着他在乡里的立场,和解,息事宁人,代表着屈辱,但是与李保海等人化解了矛盾,而坚持追究李保江的责任,则是坚决站在了陈功一边,与陈功紧紧站在了一起,而与李保海等人成了对立面。
何去何从,全在于他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