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休息一阵,两个小家伙起身,就着雨水搓洗了下身子,而后将那沾着蛇血的衣衫,就着那雨水冲洗了下。
但是上面的血渍,却怎么也无法冲洗干净,留下一块块红斑。
待雨停歇,两人便在义舍里翻找起来,义舍并不大,只有三五丈长宽,三面土墙相围,一面面对官道,顶上有瓦也有茅草。
想来应是很久以前就建的,后来漏了才用茅草修补,但如今已经塌了半边。在那塌成一堆地泥瓦堆里,也未能找到盛放米粮的陶缸。
如今这个世道,已经渐渐乱了,虽有义舍,但放置粮食这种义举之人,却是渐渐少了。即便有,很快这些粮食也会被人拿走。
世道渐乱,富者逾富,却为富不仁。贫者逾贫,只能鸡鸣狗盗。
即便还有些心存善意的,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贫苦大众。
好在点火的什计还在,两人翻找了下,从瓦堆里翻出还算干燥的梁木,直接劈了当柴烧,一边烤着火,一边烤衣服。
“哥,看来咱们晚上只能饿一宿了。”
“饿一宿便饿一宿吧!把裤腰带勒紧一些,挨过去算了,明早再去河里捞几条鱼来烤烤…”
两人靠坐在墙角,边用篝火烤着衣服,边闲聊着。
等衣服都烤干了之后,小岑香便道:“小安,我先睡了,一会你再叫我起来,我守下半夜。”
“嗯,哥你休息吧!”
就在此时,外面原本蛙鸣一片的黑夜,顿时变成万赖俱静。
簌簌声,由远及近,而后变成嘶嘶声。
两个小家伙顿时打了个激灵,朝义舍外看去。
只见义舍对面的草丛中,钻出一条黄金大蛇,那黄金大蛇从草丛中钻出,游过官道,朝官道这边的义舍游来。
此时借着篝火望去,可见那大蛇,长有数丈,蛇首出现在义舍面前时,还未能看到它的尾巴从另一边的草蛇中出来。
小岑安小手摸上了短匕,心里头紧张的要死,“哥,你说它会不会是感觉到饿了,所以才跑回来,想吃掉我们?”
小岑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跳了起来,朝义舍外走去,道:“走了便不要回来了,你毕竟不是人类,在人类城镇中出现,会被人打杀掉的。此去隐身大谷青山,他日或许还有可能成为神龙…”
黄金大蛇抬首看着小岑香,而后垂首张嘴,从蛇嘴里吐出一小堆五颜六色的果子,而后退了几步,昂颈垂首,轻吐蛇信。
“此前在此躲雨,未想横遭此劫,幸遇公子,才得苟全此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些果子有强身健体之效,聊作谢意。他日若有缘再见,再厚礼相报!”
而后,这黄金大蛇又朝小岑香点了点蛇首,转身朝官道对面的草丛中游荡而去,最终没入那延绵无尽的草木之中。
“哥,它这是给咱送晚餐来了?”小岑安走了上来,讶问。
“不!是宵夜!”
“小安,你刚才,可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声音?除了那大蛇嘶嘶嘶的吐信声,还有什么声音?”
“我觉得,我能听得懂它的意思。”
“哥,你是想我夸你天赋异禀,是万中无一的不世奇才吧!”
“不,是百万中无一!”
“哥,父亲说,做人做事,得虚怀若谷,方正君子之风!”
“得了吧!老爹叫你别打架,你不也暗地里偷偷揍人!”
小岑安挠起头来,嘿嘿笑道:“这一点,我是站哥这边!”
小岑香揽着小岑安的肩膀,笑道:“这才是哥的好弟弟,为了奖励你,哥先让你挑,这些果子,最好最大的,你先吃!”
小岑安嘻嘻笑了笑,准备上前挑选,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叫道:“哥,你亏心不?这还不知道有毒没毒呢?而且,这些果子是从那条大蛇的嘴里吐出来的,要是带着蛇毒…我生气了!”
小岑香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腹黑想法,朝小岑安瞪了起来,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哥你一直说你不是君子来着!”
“…”小岑香:好有道理,我居然无法反驳!
“算了,我先吃,成了吧!”小岑香轻咳了下,走上前去,在那些果子里挑了颗。果子散发着醉人的异香,勾得人食欲大起。
就着沟渠里的雨水,洗了洗,小岑香拿着果子张口就要咬。
“哥,等一下!”小岑安又叫了起来。
“又干嘛?”
“哥,还是我来吧!”
小岑香:“…”
“哥你比我聪明,又长得比我好看,若我被毒死了…家里有你肯定比有我要好。且哥你天赋异禀,不论读书还是习武,都比我要强许多,将来不论是参加科考,还是去当将军,肯定比我有出息,祖母一直希望你能光耀我们岑家门楣,你不能有事…”
着,伸手就要拿小岑香手里的果子,结果被什么傻话呢?虽然你是笨了点,长得也没哥好看,但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刚才是哥不对,哥不该哄骗你!”
顿了下,小岑香又道:“不过,我刚才确实是听懂那条大蛇的嘶嘶声了,它在向我道谢,说是这果子能够强身健体。而且,老爹也说过,蛇虽有毒,但毒都在牙齿,它的口水,应该不会有毒吧?”
“应该?那说明哥你也拿不准不是?”
“算了,咱们先把这果子洗了,存起来,回头抓只野兔来试试!”
“那,好吧!”
于是,两人便开始洗果子。
果子洗了,放在洗净的碧草上面,免得又沾了泥。
结果两人抱着双膝,坐在篝火边上,就这么看着那些果子,闻着果子上散发出来的异香,听着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
良久,小岑安看着那些果子,道:“哥,要不,我来试一下吧!”
小岑香轻哼了声,双臂抱着脑袋,直挺挺躺到地上,道:“睡觉!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将来如何承受这天下间的万千诱惑?你不准偷吃,听到没?”
小岑安:“…”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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