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馨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微笑道:“师兄,莫要悲伤!这些年能有师兄作伴,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日子。只是可惜,命运如此,造化弄人!若有来生,希望还能再与师兄相伴,望师兄珍重。”
秦玄岳摇头道:“我不要来生,我只想今世!”
狐女紫馨闻言,笑了,但泪水却是不由自主滑落。
妖云虽已消散,但却未见阳光普照。
不知何时,狂风呼啸,云雾滚滚,空中又现铅云朵朵,有雷光于云中闪烁,惊雷阵阵。不多时,暴雨突至。
风凄凄,雨漫漫,似乎这方天地,也在替他们悲伤难过。
秦玄岳握着她的手,法力玄光笼罩,挡住风雨侵袭。
大白见此,不由轻叹,转身踏空而去,来到身边。
迎着风雨,遥望远方,风雨飘至他身前,便向两侧滑过。
大白回来,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结果如何,因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预料归预料,他却也难以左右。
大白看了眼,传音道:“师弟在担忧什么?”
轻轻摇头,道:“并非担忧,我只是在想,剑阁那些顽固老道皆已死去,剩下的年轻弟子,其理念或可改造一番,没必要让剑阁真个覆灭。剑阁若真个覆灭,你我也算帮凶,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大白闻言,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又朝秦玄岳看去。
此时,秦玄岳依然在听着狐女紫馨轻声诉说,只是那狐女的气色却是越来越差。时不时吐上一口鲜血,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
秦玄岳抱着狐女,脸上带笑眸含泪,手虽未抖心却颤。
狐女扯了下唇角,伸手轻抚秦玄岳的脸,微笑道:“师兄,我要走了,你要,要好好保重自己!莫要,莫要悲伤!这是我的命!希望我们来生有缘,能够,能够再相见!”
她说着,一口气未提上来,素手便软了下去,从他脸颊滑落。
随之滑落的,还有她眼角的那抹泪。
如果可以有今生,又何必急于相约来世?
他将她紧抱在怀里,张着嘴,但却哭不出声音。
抬着颤抖的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但却抹不去那抹滚烫。
那一抹离别的泪,灼烧着他的胸膛。爱在天地间纠缠,一颗心为谁痴狂?风雨声噼啪作响,又伤断了谁的肠?此生若无你作伴,何处会是我港湾?一滴泪缓缓滑落,却了却此生情缘!
看秦玄岳那无声痛哭,不少人为其感伤。特别是那些与秦玄岳关系莫逆的同门,他们皆知秦玄岳与狐女紫馨之间的关系。
若非出了这档事,他们将是一对神仙眷侣。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秦玄岳会继续痛苦伤心下去时,秦玄岳却是抱着狐女紫馨放到她母亲,那具狐狸形状的巨型骷髅面前,而后祭出飞剑,直接在那座山前挖了个大坑,将这对母女给埋了下去。
众剑阁弟子看到这个情况,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警惕地看着空中的和大白。而一些人则跑去将几位老道的尸首抬回来。
两位半废的老道,这个时候也看向和大白。
他们皆知,若此时,这青蛇与白蛇若对剑阁出手,剑阁今日必灭无疑。可他们又不好露出乞求之色,向他们摇尾乞怜。
是以,他们也只有这么愣愣看着他们。
秦玄岳在将紫狐与狐女匆匆埋下之后,抬头看了眼和大白,而后朝众剑阁弟子御剑而去。
一些弟子见此,纷纷将剑锋对准他。
而一些则在劝那些人,“他是咱们的师兄,尔等这是做何?”
“他与妖孽勾结,阁主已经将他逐出剑阁…”
“打开镇妖塔封印之人,并非秦师兄,干秦师兄何事?若说秦师兄与那狐女关系莫逆,可那狐女此前与大家不也是同门师兄妹?”
“若非那狐女,我剑阁何以有今日之祸?”
“今日之祸,能全怪那狐女吗?”
“别吵了!”秦玄岳咬着牙,高声叫道。
他扫了眼这些昔日同门,捏着拳头,心中有些无奈。看来,剑阁的理念若是不变一变,他日必会再次遭遇今日之劫。
他看了眼一众师兄弟师姐妹,叫道:“剑阁灭顶之祸将至,大家还有空在这里言谁之过错?有何意义?”
“秦师兄,此话何意?”有人问道。
秦玄岳看了眼大家,而后看向最后仅存的两位半废的师伯,抱拳道:“二位师伯,时才师侄于山下,看到无数精怪窥峙,如今剑阁遭此大难,四方妖魔定然奋起,趁虚而入,不知师伯可有御敌之法?”
“什么?又有妖魔前来?”有些人露出惊惧之色。
“那些精怪也敢来我剑阁窥视?简直找死!”有些毫不惧死,却又太过刚烈,有些看不清形势。
两位已经身受重伤的老道此时却是面面相觑,末了其中一位老道说道:“既然那些精怪敢来我剑阁窥视,那些平日里隐藏潜伏起来的妖魔鬼怪,定然会趁虚而入。剑阁的建筑如今已被破坏殆尽,护山剑阵已然失效,我等想借剑阵护山,却是没那么容易。”
另外那位老道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唯有向各方正义之士求救了!希望时间,还能来得及吧!”
秦玄岳听到这话,唇角的苦笑更大了。期待其他正道人士?这方天地妖气冲天,若有人愿意出手,此时也早该到了。
他心里无奈苦笑,抬头望天,在那远方的天空,有三个方向,妖云激荡,滚滚而来。
特别是在西面,那妖云虽然不是很浓,但是妖云下山的山林,却有庞大的狼群侵掠如火,所过之处,烟尘四起,鸟兽惊惧。
当剑阁众弟子看到那妖云迫近时,一声狼嗷从西面传来,响彻天际。紧接着,一声虎吼从南面传来,山林震颤,禽鸟惊飞,走兽惊走。
听到这声浪从天际滚滚而来,众剑阁弟子,个个面露惊容。
剑阁真正的大劫,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