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楚云升一下子奋力贴上棺材晶壁,紧紧盯着老头手上发旧的照片,心脏怦怦直跳。
老头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事先他已经算到了想到了,但真真切切走到这一步,他还是感慨万千,人有时候可以很强,却也可以极弱,四元天、活命、寒武魂等等一切至高无上的东西,都丝毫不能打动棺材中的那位半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却可以轻松做到,而且还是简简单单的做到,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间不给老头多想,他感觉到危险的逼近,马上正色道:“你不记得三十年前,黄浦江边的那个女孩了吗?”
“柳璃!”楚云升脸色终于大变,不敢置信地道:“她还活着?她在你们手上!?”
老头也终于忍不住了,叱道:“楚云升,你也不动动脑筋,人要在我手上,会到今天才找你!?”
“你们想怎样?”楚云升心中顿时一沉,冷静下来,但心脏仍旧砰砰狂跳,因为那张照片上,不仅仅只是柳璃一人,还有个似是刚出生的婴儿!
当初,柳璃突然冷酷无情几乎没有任何理由的提出分手,楚云升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那么多年的感情一夜间化为虚无,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翻脸无情,他接受不了,甚至由爱生恨,深扎心底,所以才会去买醉,借酒消愁,后来再一次醉酒中发现了古书异状,这是后话。
但不管怎样,当初是柳璃先负了自己,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老头用柳璃来要挟自己,他也不会妥协,因为她不值!
然而,令他真正心颤的,是照片上柳璃身边的婴儿,万一。如果只是万一,那是自己的骨肉…
那可能将是他的亲生骨肉,如果说楚云升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半只脚已跨入鬼门关。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未能给老楚家留个后,未能给父母留下一个孙子,就连姑妈在绝笔中也不忘提起这件事,可见一斑!
虽然他和柳璃分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是他们那么多年感情的结果,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是他楚云升生命的延续!
只是,最后一次到底是带套了,还是没有?
他不敢想下去,稍微想一下都觉得窒息呼吸困难,万一是的话,一边是自己的至亲骨肉,一边是灭绝万物生命。如何取舍?又该如何选择?
老头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们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怎么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她在黑暗降临前十个月左右与你分手,然后去了欧洲?还有,她哪里来的钱去欧洲?就算去了,为何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给你?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们的事情,反抗军留下的阳光时代资料库十分齐全,连你小学同学的祖宗三代都查过!”
“十个月?你的意思是说她和分手的时候,就?”楚云升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着颤。隐约的觉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或许从阳光时代就开始笼罩着自己。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老头飞快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当年给她接生的法国医生被二号天导人抽取基源强行纳入本体。不要瞪着我,二号天导人是你要求杀的,我没有阻止,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你卷入的神灵之争,而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不想为本就冤屈凄惨的寒武前人再招来什么意外横祸!”
“我不相信!”楚云升冷冷地盯着老头,寒声道:“把柳璃找来。我要问她,问个明白,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伤我!”
“你冲我喊也没用。”老头沉声道:“她在哪里,我的确知道,但去不了,也不能去,更不敢去,你明白吗?所以,只有你能去。”
“在哪里?”楚云升立即追问道,紧紧贴着棺材晶壁、
老头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加速语气催促道:“小楚,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婴儿的的确确是你的,你会怎么办?接受我的建议,还是不接受?
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没有寒武魂,很快就会死亡,你死了之后,她们就活不成!所有人的基源里都含有寒武残魂,神人是不会放过的,它们一定会清剿干净,你想想,要不然它们在莫斯科为何会杀掉那么多的平民普通人类?对了,还有虫子,它们为何几乎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类?迟早它们还会回来的!”
楚云升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可以不再在意背弃他的柳璃,但如果那个婴儿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择!
他可以“伟大”一点,可以不要自己本就风雨飘渺的小命,但他不是圣人,可以为别人而牺牲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而且这些别人还有一大部分是他的仇家死敌。
“虫子和神人的目的不是一回事,这个我比你清楚!你不用混淆视听!现在,你必须先带我去亲眼见到她们,证明事实!”楚云升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这事仍有蹊跷,而且非常之乱,婴儿也不一定就是他的,万一又是个陷阱,只要棋差一步,便是万复不劫!不得不强行镇定道。
老头却将楚云升的表情净收眼底,料定楚云升心防大动,心中终于大定,道:“她人在南极,那里是神人的地盘,我猜测她与神人之间应该有什么协议,我们不能随便过去,需要准备一下,最好马上就动身——”
他的话没说完,就忽然听到一个来自通道外的声音,将之打断:
“不用了,我带她们来了!”
老头瞬间脸色一片苍白,惊道:“还是来了,竟然这么快!”
随着那声音,通道外面涌来一大群人,当头一人便是坐在抬椅上的一个面相极为虚弱的年轻人,后面跟着一大群武装整齐的北极基地军人。
楚云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那年轻人看不出男女,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消瘦,病怏怏的,身体极为孱弱,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之吹死。
其浑身上下,唯一令人惊讶的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深邃而悠远,却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自信。
“站住!李沉铭,你再敢带这些人向前走半步,我就要下令开枪了!”秦奇英急匆匆地带着另外一队人马,包围上来,枪械对峙,喝令道。
“秦将军!请您相信我!”李沉铭看了一眼秦奇英,脸色数变,咬牙道。
老头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激进派这么多年的底牌与后盾是这个年轻人,难怪任凭自己如何弹压劝说都毫无效果,只能苦笑一声,这事情,不想沾还是沾上了。
从激进派擅启开门工程,到域所困楚楚云升,原来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老头心中苦闷,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破绽。
双方人马正在对峙间,外面的警报忽然拉响,秦奇英偏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一名军官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报告秦将军,神人与五族同时出动大军,陈兵北极,相互对峙,目前还不知道是要攻打我们,还是相互对战!”
“有多少人?多少舰队?”秦奇英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军官满头冷汗道:“不知道,数据还在统计,双方还在源源不断汇聚兵力,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快说!”秦奇英急道,恨不得马上亲自出去查看,但是这里的形势又完完全全不允许她离开半步。
那军官咽了口吐沫道:“看架势,双方似乎想要决战,能用的兵力都用上了,漫天都是飞行器战舰,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边!”
秦奇英心中一沉,望向老头,忍不住道:“总司令?”
虽然她极度惊讶总司令为何能自己从床上站起来,能言能语,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形势逼人,该是总司令发话了,只要他说话,就能弹压得住激进派,就能将反抗军拧成一股绳,应对眼下空前的危机。
至少秦奇英是这么想的!
老头只能苦笑一声,将目光移向抬椅中的年轻人,似乎在等待那年轻人却只轻轻一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只菱形令牌,白洁如雪,甫一拿出便见牌体上彩光耀眼,向前递送,如推开水波一样光波粼粼。
“1号,可认识此证!?”年轻人风轻云淡地说道:“就是你的主子第三弝涒见此域证,也要下拜叩首!”
所有人具是一怔,神人十三位弝涒的大名,即便是反抗军也赫赫有闻,皇北樱或许就在外面,仅凭她一人之力,就能叫天下颤栗,那还是只是第十三位的弝涒,排名第三的神人弝涒会有多厉害,不用脑袋想也知道。
更令他们震惊的,还不是这个,年轻人竟石破天惊宣传反抗军总司令,他们追随的英雄人物,竟然是第三弝涒的奴才!?
这太令人无法接受了,就连一向激进的激进派都鸦雀无声,全都拿着目光唰唰地看向他们的总司令。
老头陡然间压力倍增,更苍老了几分,颤巍巍地跪下,匍匐于地,行上一个奇怪的上古礼仪,惶然道:
“见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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