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宾馆里比住单位分配的房子要好,至少这里有人服务,衣服有人洗,饭有人送,房间有人打扫。
哪有这样好的日子?当然,宾馆的经理对顾秋特别好,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找上门来拍马屁都有,现在有现成的马屁,不拍白不拍。
因此,顾秋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从彤打电话过来,顾秋说,这里很好,比清平强多了、。
从彤问,“有地方住吗?”
顾秋告诉她,住宾馆,挺好的。
从彤说,“你安排一下,我过段时间过来。”
顾秋跟她商量好了,从彤过段时间过来。
市政府大楼,跟清平完全是两个档次。清平县的办公大楼,都是用木板建的,窗户用塑料膜贴着,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有时风起了,还要担心它会不会倒。
在达州这样的地方,高楼大厦,金碧辉煌,每个办公室都有空调,除此之外,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卫生间,休息室。
这样的待遇,那是顾秋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从安平到省纪委,都没有这样舒坦过。如今到了达州,有人说顾秋算是熬出来了。
从环境上讲,的确可以这么说。
但顾秋清醒的知道,环境好,并不等于没有压力,说不定自己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顾秋的意识并没有错,他的到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个新来的市长,手握大权,一些地方上的各种各样的人物,将关注着他。
不过顾秋有什么动作,他们都瞪着眼睛,看得十分清楚。
宁雪虹呢,在达州留了二天了,她妹妹问,“姐姐,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宁雪虹站在窗前,凝眉深锁。
她发过誓,要灭了左家。
否则她就不叫宁雪虹。
这样的誓言,实在叫人胆寒。不过也有人认为,她宁雪红没有这样的本事,虽然宁家比左家要强大,这并不等于大鱼一定可以吃掉小鱼。
有时小鱼反过来,还能将大鱼咬死。
以宁雪虹在京城的名气,十大名媛之首,她的性格,很多人都清楚。她生气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个女人。
可左痞子偏偏惹怒了她,对于宁雪虹来说,被人下药,那是终生耻辱。做为京城最有名望的家族,被人家下了药,这辈子怎么面对世人?
不过左痞子等人有没有得逞,或许别人心里早已经认定,她已经不再完整。因此她发誓,要让左家付出沉重的代价。
左痞子收监后,宁雪虹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跟顾秋的洽谈,没有成功,顾秋好象并不希望介入这些纠纷。
本来顾家和左家是死敌,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想借这个机会打败左家,这一点,让宁雪虹百思不得其解。
她见过顾系的几名子弟,他们对左系的痛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宁雪虹知道,这种仇恨,与生俱来,刻在他们的骨子里,永远都无法磨灭。
可顾秋的冷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达州呆了二天,妹妹劝道:“姐,我们走吧!万事不可强求。”
宁雪虹叹了口气,幽幽道:“走吧!”
妹妹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劝了一句,“姐,你也是公门中人,应该知道国家法纪,左家的事情,我看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宁雪虹看着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弱食强肉的世界,你不吃他,他就要吃掉你。”
妹妹说,“我总觉得不妥,如果你真要是恨他们左家,就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将他们击垮,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宁雪虹笑了,妹妹总是这样子,以前她看到秋天的落叶,都在哭红了眼。看到一只蚂蚁死去,也要伤心半天,她这辈子,就象一尊菩萨,那么慈悲。
宁雪虹终于决定了,要起程回京。
既然顾秋不愿合作,那她就要看看,这个顾家的子弟,能不能经得起左系的打击。宁雪虹走了,她在心里暗道,你总有求我的一天。
顾秋到达州上任第二天,政府秘书长过来问,“市长,关于秘书的人选,档案都在这里了。要不要看看?”
顾秋接过那些档案,发现只有几份,他就有些奇怪了。秘书科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秘书长为什么只拿这几份过来?
秘书长可能是察觉得顾秋有疑问,他才道:“这是我仔细删选过的,觉得他们比较合适,我才敢把档案拿上来。”
顾秋明白了,把手里的文件一放,“你先去忙吧!”
等秘书长一走,顾秋就靠在椅子上,目光扫了几眼那些档案,这里仅仅只有四五份。自己真要在这里选一下秘书吗?
顾秋琢磨了一番,决定自己去秘书科看看。
达州市秘书科有好几个科室,这里的人员都是按科室安排的。顾秋走下楼,来到秘书一科。
这里有六七个人,顾秋进去的时候,他们都在聊天。
“哎,新来的市长你们见过吗?”
“没见过,昨天才来,听说一来就喝醉了,哪有机会碰面?”
“我听人家说了,新来的市长,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年纪都要小,好象只有二十几岁。”
“吹皮吧,二十几岁当市长,八成是你看错了。你看我们这个科室里的人,最小的都二十八岁了,大的老刘,都四十六啦。二十几岁能当市长?”
有人说,“他大概是不知道王市长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感情这句话很敏感,那人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马上解释,“吓死的。你们想想啊,达州关系复杂,王市长哪忙得过来?工作太多,吓死了。”
这时一名年纪大点的同志说,“你就乱说吧,到时有你好过。”
刚才说话的那人,早吓得不敢做声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有人发现顾秋站在门口,来了好久了,也没有离开。刚才还以为他是路过,没想到他站在那里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有人问,“你有事吗?”
顾秋说:“没事。”
“没事那你站在那里干嘛?”
顾秋说,“我看你们说话,挺有意思的,好奇了,所以就在这里听听。”
旁边一个人说,“新来的吧?”
顾秋道:“嗯呢。”
“哪个科室?”
旁边一个人道:“肯定是羡慕我们秘书科,要不他站那里半天干嘛了?告诉你,我们秘书科是不随便收人的,看到没有,在坐的这些,都是达州市有名的笔竿子。”
顾秋道:“我知道,各位都是有才气的人。要是哪一天被上面领导看中了,做了专职秘书,那更不得了。”
有人得意地笑了,“看来你懂的不少嘛?怎么?真想进我们秘书科?”
顾秋笑,“我恐怕不行,没这个笔力。”
有人说,“那也是,秘书科的要求太高了。我看你进其他科室也不错。”
这人打量着顾秋,“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顾秋说,“顾秋。”、顾秋?
有人笑了起来,旁边一个年长的秘书,听到顾秋与这人一问一答,又听说顾秋的名字,他心里有些奇怪了,新来的市长,不也叫顾秋吗?
霎时,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冲着那名正说得欢的秘书瞪了几眼,那人估计有些得意忘形了,一时也没有领会。
他还拍着顾秋的肩膀,“兄弟,秘书室可不是这么好进的,你还是去你们自己的科室吧!”
顾秋还没说话,秘书长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这家伙把手搭在市长的肩膀上,还歪着嘴吹牛。秘书长心中一急,大吼了声,“刘德顺,你这是找死?还不快把你的臭手,从市长的肩膀上拿开、!”
什么?
秘书科里的人,霎时傻眼了,他?就是新来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