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跟七十四军换防?”苏晋看着面前的参谋军官一下愣住了,有些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句:“消息确定么?”
“报告师座,消息已经确定,这封电报确实是重庆军政部发过来的。”站在苏晋面前的参谋说完后,将电报放在苏晋的办公桌上。
苏晋接过电报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砖头对周玉生苦笑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还真是一个乌鸦嘴,现在报应来了。”
周玉生瞥了眼电报却是笑道:“师座你是口不对心啊,其实你早就不想呆在南昌了吧?”
苏晋眯起了眼睛:“何以见得?”
“因为呆在南昌没仗打啊!”
“哈哈哈…”苏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周玉生笑道:“知我者池雨也,自打我穿上这身军装以来,你知道我自认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找了你这么一个参谋长,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二零二师。”
苏晋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做作,说得是那么的自然而肯定,以周玉生的阅历自然能看出这绝对是苏晋的肺腑之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但随即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随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故作轻描淡写的说:“师座过奖了,二零二师能有今日全赖师座英明,数万将士用命,华夏人杰地灵才华胜过职部者数不胜数,职部即便再厚颜又怎敢窃据贪天之功。”
苏晋摇摇头:“池雨你谦虚了,说句不谦虚的话,华夏才能胜过君者或许不乏其人,但愿意屈就在我手下任职的却惟有池雨也!”
周玉生对于二零二师的重要性作用没有人比苏晋更清楚,在周玉生没来之前苏晋简直就是一位什么都要管的勤杂工,无论是作战、后勤以及训练都要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还不一定能做好。自打周玉生来到二零二师之后苏晋简直就成了甩手掌柜,除了打仗之外其他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那些让人烦心的事还没发生周玉生就已经帮他处理好了。
而听到这里周玉生也沉默了。苏晋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若是再一味谦虚那就是虚伪了。只是苏晋说除了他就没人愿意来二零二师这个杂牌军任职那却是谦虚了,以如今二零二师的名望,只要苏晋打个招呼。有的是大把的参谋人才踊跃过来。
而且跟了苏晋这么久,周玉生也很感激苏晋的信任,可以说苏晋已经把能一名参谋长能要的东西全都给了他,在华夏的部队里,参谋长的作用一般都是各个军事主官手里的橡皮章。除了弄个作战计划,写一些报告发点电报之外其他的权利根本就没有,这也是华夏人的通病,对于权利看得太重,有的军事主官甚至恨不得连部队加个菜都要他批准,如此一来参谋的作用自然就体现不出来了。所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办公室变得沉默起来,良久苏晋才笑到:“好了,咱们也别像个娘们那样这么煽情了,你分析一下。军政部玩这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周玉生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姓何的那位看不惯咱们那么悠闲的呆在南昌呗,九江刚光复不久,又毗邻黄梅县、彭泽和太湖,可谓是三面环敌,如今驻守九江的七十四军又是老头子的心肝宝贝,一旦打起来万一七十四军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还不得心疼死,想来想去只有咱们才是最适合抗雷的人选,不选咱们选谁?”
“嗯…言之有理!”
苏晋连连点头,周玉生的分析再对不过了。这就是亲生儿子和后娘养的干儿子的区别了。对于中央来说二零二师就是认领的干儿子,七十四军就是亲生儿子,而且还是嫡系的那种,危险的事情自然是干儿子来做了。
不过苏晋也不是白给的。虽然他心里也乐意坐镇九江,毕竟对于他来说有仗打才有收入不是,可是他也不打算惯上头那些的臭毛病,有些事情必须要在事情刚露出苗头的时候就要做出反击才行,否则若是给了上面那些大佬自己“好欺负”的毛病以后那一双双小鞋肯定会源源不断的飞来。
“池雨,话虽然如此。但咱们也不能什么事都逆来顺受,九江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七十四军五六万大军驻守都略显兵力不足,可上头却想让咱们区区一个师的兵力就去驻守九江那怎么能行,你马上给军政部草拟一份电文,就说九江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二零二师兵少将寡,驻守偌大的九江却是太过力不从心,如果想让二零二师移防九江至少也要给咱们再派来几个师的兵力,否则日后九江若有失别怪我们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九江位于毗邻鄂、皖、浙三省交界,实乃三战之地,镇守九江者非得力部队不可守,二零二师虽然略有薄名,但职部却以为以七十四军之兵力驻守九江都略嫌不足,单凭二零二师两旅之兵力驻守九江兵力实在是太过单薄。虽军令如山职部不敢抗命,但职部却有一言不吐不快,若是仅凭二零二师驻守九江,日后若九江有失勿怪职部言之不预…”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在办公室想起,国人熟悉的国骂声又响了起来,“娘希匹,军政部是怎么办事的,偌大的九江竟然就派了一个师去防守,难道军政部、参谋部那么多高参竟然都是瞎子吗?马上把何敬之和陈辞修给我叫来!”
老板发怒了,下面的人动作自然很快,半个小时后何应钦、陈诚两人便联袂双双来到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
“啪!”
委员长将电报摔在了地上,对着两人劈头劈脑的骂道:“你们两个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诚弯腰从地上捡起电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随手将电报递给了何应钦这才对恭敬的蒋委员长说道:“委员长,此事职部确有失察之责,请委员长处分。”
何应钦一边看着手中的电文,听到陈诚自请的失察处分,脸上露出一丝怒意,这一记刀补得太狠了,这是要把自己彻底卖掉的节奏啊。
“失察?”
果然委员长听到这个词,犀利的目光立刻便看向了何应钦,薄薄的嘴唇吐出了冰冷的一句话:“敬之,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看着委员长那冰冷的目光,何应钦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委…委员长,您听我解释,这个…我就是觉得二零二师这么一直战斗力强悍的部队留在南昌却是浪费了,而七十四军总呆在九江也不是个事,所以我就想着让二零二师到九江驻守一段时间,反正这段时间日军十一军的注意力都放在河南那边,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让二零二师单独去守卫九江了是吗?”委员长的声音此刻冰冷无比,“你是不是觉得九江光复得太容易了,想着过段时间再让去重新收复一次九江啊?”
这句话可就太诛心了,何应钦原本只是渗出一层细汗,现在汗水都开始留下了脸庞。委员长这话里分明是在说他居心叵测啊。
“委员长,我…我…”
此时的他原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看着蒋委员长那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他知道一旦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恐怕自己今天就要惨了,搞不好军政部长的位子都要不保,要知道陈诚这个次长可是在后面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的啊。
情急之下他突然喊了一句:“委员长,其实我是想着过几天向您递交一份报告,想将二零二师再次进行扩编,将其扩编为一个军的,所以才想着先让二零二师先到九江去驻守,毕竟九江的人口也要比南昌多,扩兵起来也要容易一些。”
“什么…扩编?”
何应钦这话一出,让原本就要发作的蒋委员长也愣了起来,只有一旁的陈诚却楞了一下后开始冷笑不一,何应钦会好心的让二零二师扩编,恐怕要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吧。
委员长对着何应钦端详了良久,仿佛在分析他这句话的真假,最后才说道:“苏晋从山东出来抗日,不到两年的时间便从一个保安团扩编成了一个师,如此速度已经是很惊人了,若是再扩编为一个军那岂不是让国人太过惊叹了?”
此时的何应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前这关过了才是真的。他赶紧站直了身子正色道:“委座,自古道能者多劳,二零二师今年立下的战功您也都看在眼里,这样的战功别说一个师了,就是一个集团军也鲜少有能比肩者,让他们扩编成一个军又怎么了?谁要是不服气就让他来找职部,只要他也能连续歼灭日军两个旅团、两个战车大队,谁能单凭一己之力收复九江这样的重镇,别说扩编成一个军了,就是集团军的番号职部也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