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云扬都有些瞠目结舌:这些家伙平常都在做些什么?!
还有四个地方,一个太师府,一个镇北王府,一个太尉府,一个靖王府。
云扬牢牢记住。
这十一个地方,必然有一个地方是做出这件事情的目标所在!
但,越是确定了这一点,云扬就越加的怒火冲霄!
被自己确定的十一个嫌疑目标,竟然全部都是位高权重的所在;不是皇族贵胄,就是权倾天下的大臣之家!
一念及此,云扬不禁感觉到一阵深切的悲哀!
你们身居高位,锦衣玉食,予取予求;岂不知你们所拥有的这种财富,地位,安逸,享受,都是在外拼杀的将士们用命换来。
可就在你们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却还是有人勾结四季楼,残杀功臣,真可说是天良丧尽、丧心病狂!
有时候,云扬甚至都感到自己不能理解,这种行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难道,你们不是玉唐人么?
甚至,你们还是人吗?
人,怎么能无耻无由到这等地步?!
“今夜冲击五重山!”云扬带着一股冲天怨气,咬牙切齿:“冲击云雾诀五重,玄风诀四重!”
“明天,我一定要查出来这个祸患到底是谁!”
“若真是这九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那么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毁灭此僚!”
云扬并没有怀疑过皇帝陛下,完全没有怀疑过。
因为在这所有人里面,最没有理由这么做的就是皇帝陛下。
然而他的儿子却未必!
汹涌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
连续三天下来,云扬都没有完成突破。
绿绿精确地控制着生灵之气的输出,始终让云扬保持在突破边缘,却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不曾真正突破。
而云扬这几天化身为风,每一天都是在极限压榨自己的玄气,确保自身玄气消耗到了极点才回来,所以回来基本上就累得跟死狗一样,连站都站不稳。
然而这般极度消耗、极度疲劳之后的每一次回气恢复,都令云扬感到自己又有了大幅度的精进;在这种不断地极限消耗、始终游走于突破边缘的极度磨砺之下,云扬的修为根基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稳固,夯实。
然而云扬却是再也不想拖下去了。
强行突破!
绿绿对此也表无可奈何。
按照绿绿的看法,最少还要再一天时间,持续这种极限消耗、游走于突破边缘的磨砺,起码也要保证将这种回气回复的次数达到五至六次才较为妥当。
可是身为主人的云扬发话了,绿绿只能照办!
汹涌的玄气除了从天空聚拢而来之外;还有更精粹的澎湃灵气从绿绿藤蔓上蜂拥而出…
云扬只感觉,那原本就已经被冲得摇摇欲坠的五重山屏障,几乎就在瞬息之间,蓦然崩塌!
眼前乍现无数金星,如同有一个宇宙突然在脑海中爆炸,虽然是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天地骤然崩塌,随即又出现一大片万紫千红的瑰丽绚烂…
那种感觉…
云扬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界,似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似乎是…原本有些东西,明明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视而不见,说什么也注意不到。
唯有突破了当前这个层次之后,才发现,原来我竟忽略了那么多!
——这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氛围。
此念一生,云扬不禁想起来兄弟们之中修为最高的土尊曾经说过一句话:“唯有突破了五重山,看到了五重天,才能感觉到,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井底之蛙。”
“而在突破五重天之前,甚至连认识到自己是井底之蛙的自知之明,都不会具备!”
当时云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很是感觉老大是不是有些太过言过其实了?
然而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了切身体会才明白。
这句话,真实不虚!
甚至,都还有些没有说完全。
“五重山…”
云扬就只是体会了这种新鲜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即开始重新打坐入定;云雾诀,玄风诀,星火诀…
开始修炼!
此际的云扬乃是在跟时间竞速,一定要再最短时间里将修为、实力、秘术全都提升起来!
勇往直前的往前冲!
修炼,除了是自己真正立身保命的本钱,同时也是…云扬感觉,在修炼氛围中的自己可以与兄弟们靠得更近,也更能感受到彼此还在一起的那种依偎。
云雾诀的突破对于云扬来说,只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玄风诀的突破也并不如何很困难。大抵修为到了,境界达到了,自然而然也就突破了。
然而星火诀的修炼进度,却是走得于前两者截然不同的路子。
纵使自身修为层次足够,突破原有境界仍需要相当的过程。
一直到了凌晨,星火诀仍旧没有突破第四层。
但云扬对于自己当前的进度已经很满意。
现在自己的修为臻至五重山,已经可以说是高手了。
嗯,相比较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玄气五重山,初窥五重天;云雾第五层,已是窥门径;玄风进四层,也已经达到了当年风尊的同等境界。
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了。
足够应付当前此局!
修为、实力大幅度跃进的云扬得意洋洋地飘身出去。
太子府。
太子这会还在为了失踪的水月寒而大发雷霆。
水月寒失踪之后,春夏秋冬四大家族的人不断上门来要人寻衅,而太子殿下本来就在禁足期间,心情不好。
如此接二连三的被人逼迫却还不得不好言相向,心情自然越发的不好,早已经憋屈得要死要活的了。
“这个水月寒,我就一直不明白,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呢?!”
太子殿下现在一想起来,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天亮了就能没事了,却在天亮之前越狱出逃!?真差那么小半夜的时间吗?”太子殿下英俊的脸上全是纠结和愤怒:“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
“太子殿下。”在太子身边的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沉吟半晌,忽而轻声说道:“老朽对这件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太子殿下:“嗯?”
“如今距离事发之日已经有些时日了。”这老者慢吞吞的说道:“若是那水月寒没有死,无论如何都应该和我们通个气了,但是却没有。”
“我们绝不会出卖他,更不会将他随便交出去…而水月寒这么多年在太子府向来忠心耿耿,其人更是颇有几分智计,做出这等事情当真完全没有理由。”
白须老者淡淡道:“所以,老朽认为…水月寒多半是已经是死了。而且还是在传出劫狱一事之前,就已经死了。”
“造成劫狱逃走假象的,另有其人!”
“还有那傅关山,应该也死了!”
“这一切,皆是有心人的布局!”
白须老者面色悲戚,道:“否则,前后种种根本无法解释。”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水月寒真的越狱,但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偷袭那几个纨绔。那才是真正的节外生枝。他若是真想亡命天涯,怎么会去主动得罪春夏冬三大家族?须知在那个当口向那三人出手,便是等同与三家结下死仇,永无转圜余地,所谓手下留情不下杀手云云,不过是掩人耳目障眼法,只要想深一层就不难想明白,不,那根本就是进一步加深水月寒与那几个纨绔之间仇怨的伎俩,将双方彻底夯死仇怨敌对关系!”
太子殿下的脸色逐渐发白:“死了?没其他的可能了么?”
白须老者肯定的道:“十有八九就是如此,那水月寒与韩无非乃是结拜兄弟;两人相交莫逆,纵说是同生共死的情谊也不为过;两人之前可是闯荡江湖了许多年,才来到太子殿下麾下效力;若是水月寒没有死,就算是心有顾忌不告诉我们,也一定会告诉韩无非的。”
一边,面容俊朗的韩无非一脸的哀伤:“水兄定然是遭了毒手!太子殿下,请您一定为水兄做主,不能让他在身遭横死的莫大冤屈,还要承受这莫名的污名,那可是越狱的大罪啊。”
太子缓缓坐下,道:“若水月寒真的是在刑部便已横死,那么又是谁下的手?”
白须老者沉默的坐着,眼睛看向其他的几个谋士。但其他的几个人却都是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
显然就一个意思:你继续说。
“老朽姑且一说,算是抛砖引玉,稍后请诸位再行补充。”白须老者似乎是很无奈的笑了笑,道:“水月寒和傅关山究竟死在谁的手里,老朽认为,明面上来说,不外就那么几个目标。”
众人闻言俱都是精神一震。
“三皇子那边的嫌疑无疑最大的。水月寒乃是太子府中要人,他的死,势必会对于太子府的实力形成一个重大打击。且此事之后,更会让太子跟刑部的人对上,与春秋冬三大家族结怨,平白树立许多强敌,而三皇子那边却根本什么也没有暴露,完美的置身事外,当真可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基于同样的心思,而且可能这么做的,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
“之所以说三皇子嫌疑最大,更重大的理由在于现在三皇子圣眷正隆,一旦太子殿下失势,他的得益也将最大。”
“而除去几位皇子的嫌疑之外,还有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也有嫌疑。甚至军方两位老元帅,也有嫌疑。”
“或者应该这样说,只要是能够从此事中获取利益的人、势力,都有相当的嫌疑,差别只在于嫌疑程度的大小,以及可能获益的多少而已!”
“唯独在这案件之中首当直冲,处在漩涡中心,现在同样焦头烂额的刑部本身,反而是最没有嫌疑的。”
白须老者脸上是睿智,还有满满的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