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可能都遇到过类似的(情qg)况。刚刚拉开车门跳出来,就有人从旁边经过,差一点儿和你撞在一起。
刘天明现在也是这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德良会从这个位置突然出现。连忙侧(身shen)避开,这才让出了足够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从车里出来。”
张德良连忙道歉,眼睛却朝着越野车里飞快偷瞄着,嘴里有意无意地问:“小刘,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做大生意的人。”
刘天明有些不解:“大生意?什么意思?”
张德良嬉皮笑脸地说:“别跟我装糊涂。我可是听见你在车里说什么三万、五万的。不错嘛,除了上班,还搞着第二职业?”
刘天明顿时明白过来,只是这种事(情qg)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直说。
他只能尴尬地笑笑,冲着坐在车里的张良才飞快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关上车门,很快发动引擎,离开停车场,朝着医院大门方向驶去。
“瞧你说的,哪儿有什么第二职业。”
看着张良才的车子已经在视线里消失,刘天明说话的声音和胆气也就壮了,编造的谎话随口就来:“我就是托人买了些东西。那个人是快递公司的。我刚才在车上拆开包装看了,货物与电脑上的图样区别很大,所以在商量着退货的事(情qg)。”
退货?
张德良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
他倒是真没听清楚刘天明与张良才之间的对话。不过,“三万八”这个数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这样啊?小刘你买的什么东西啊?那么贵?”
刘天明随口敷衍:“我家里那台电脑旧了,还有就是一些家电设备,打算全都换成新的。他们送过来的货物质量不怎么好。我觉得,还是应该到店里慢慢挑选,这样才不会吃亏上当那个,张医生,我办公室里还有事(情qg),不陪你聊了。呵呵,再见啊!”
说着,刘天明转(身shen)离开,朝着大楼方向快步走去。
张德良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qg)令人难以捉摸。
他并不认为刘天明是在撒谎。
事实上,人家花钱买东西,那是人家的自由。
张德良只是被听到的金额所震惊。
三万八,整整三万八千块钱啊!
连刘天明这种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万块钱来。
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穷光蛋。
这件事(情qg)对张德良刺激很大。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走下去。
或许,应该振作精神,博取更加美好的未来。
可是,我还有未来吗?
光是杨子雄那些凶狠野蛮的高利贷催((逼bi)bi),就让张德良觉得难以招架。
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他不有得想起何大山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想要弄到钱,就去找院长宋嘉豪。
张德良对此表示怀疑。
宋嘉豪凭什么要拿钱给我?何况,他还是院长。
可是,自己现在的确是走投无路。如果再弄不到钱,杨子雄那个疯子什么事(情qg)都干得出来。
不管怎么样,先试一试。如果从院长宋嘉豪那里什么也得不到,再回去找何大山那个混蛋算账。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泼洒下来,将整个房间烘烤得如同蒸笼。
高背椅靠着墙,宋嘉豪整个人藏在窗台侧面墙壁背后的(阴y)影里。窗帘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投影。没有风,关着空调,他默默地坐着,仿佛一尊中了石化魔法的人形雕像。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宋嘉豪年轻英俊的脸上有些发青,显出恶狠狠的狰狞。
王印江就是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他想要控制整个医院的流动资金。
别忘了,我才是院长。这些钱该怎么使用,我才有着决定的权力。
二十九人民医院的书记(身shen)体不好,长期住院,(性xg)子也是和和气气,不会掺和到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qg)里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整个医院,没想到王印江非要从中插上一脚。说起来,他自己的(屁pi)股也不干净。可是宋嘉豪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印江为了钱财真正是不要脸,不要命。他居然让财务科长彭光在背后搞小动作。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事(情qg)闹大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吗?
按照最初的计划,宋嘉豪打算等到病毒研究一结束,就把手上所有事(情qg)全部了结。
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被王印江这么一闹,关注自己的人更多了。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以后出入地下室就会变得困难。说不定,还会被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嘭!嘭!嘭!”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宋嘉豪不想说话,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安静安静。
可是,这样一来也许事(情qg)会变得更糟。从早上开始,行政楼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医院职工。这种事(情qg)如果自己还是躲躲闪闪,舆论方向只会变得对王印江有利。
想到这里,宋嘉豪叹了口气,强打着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拉开了房门。
张德良站在门口,颇有些畏惧地看着他,点头哈腰地问:“宋院长,我,我可以进来吗?”
宋嘉豪在记忆里慢慢找出了关于张德良的信息。
医院那么大,那么多人,张德良也不是经常在自己面前出现。想了想,宋嘉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是化验科的张医生,进来吧!”
张德良跟着宋嘉豪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坐吧!”
宋嘉豪指了指摆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随口问道:“张医生,有什么事吗?”
张德良以前从未来过院长办公室。
这里的气氛,还有宋嘉豪的(身shen)份,都让他有种本能的畏惧。
他几乎是半蹲着,只有一点点(屁pi)股边缘挨到了沙发,保持着随时站起来的姿势。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手在发抖。尽管房间里的气温很高,他的额头却在不断冒出冷汗。
犹豫了一会儿,张德良终于摆脱了内心的挣扎。
他不是很有把握,提心吊胆地说:“那个,宋院长,我我家里有些困难。我,我想找你借点儿钱。”
借钱?
宋嘉豪眼睛里闪烁出一丝诧异的精光。
对于这个“钱”字,他现在真的非常敏感。
更重要的是,张德良这个人与自己毫无交集。最多也就是在任职的时候,在职工大会上见过一次。也幸亏是自己记忆力超卓,如果换上另外一个人,恐怕连张德良是谁都不知道。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找我张口借钱?
宋嘉豪安静地坐着,心平气和地问:“你想借多少?”
并不是意料中的反驳。
这句话给了张德良无限的勇气和信心。
他举起右手,张开五指,带着期待和冲动,张口说道:“我想借五十万。”
五十万?
宋嘉豪眯起双眼,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张德良。
谁都会遇到麻烦。
找人借个几千块钱,或者一万、两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初的时候,宋嘉豪觉得张德良应该属于这种类型。借钱毕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qg)。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恐怕谁也不会主动张口。宋嘉豪还想过,如果金额不是太大,只是几千块,那么完全可以答应下来,帮帮张德良。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狮子大开口,直接找自己借五十万?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还有,我可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是院长啊!
宋嘉豪默默坐在那里,心里有猛烈的火焰在燃烧。他尽量将其压制住,不迸发出来。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张德良会不是王印江派来试探自己的亲信?
张德良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敢在自己面前肆意妄为?
还有,这会不会是王印江那个老杂种故意设下的局?
无数念头从脑子里飞闪而过。宋嘉豪抬起头,说话的同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毫无感(情qg)。
“对不起,我没那么多钱,帮不了你。”
这其实就是逐客令了。宋嘉豪相信,以张德良的理解能力,完全可以听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失望在张德良脑子里迅速蔓延。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结果。只不过,那些拒绝的话从宋嘉豪嘴里说出来,无限的坚硬,无限的强横,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xg)就破釜沉舟,拼死也要试试。
张德良用力咽了咽喉咙,用不太确定,非常干黏的声音说:“宋院长,你在医技大楼地下防空洞里就有一大笔钱啊!我真的是需要用钱救急,你就帮帮我,好吗?”
几乎是一瞬间,宋嘉豪额头上的汗水就涌了出来。
他坐在椅上没有动静,直愣愣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张德良。
他怎么知道地下室里的事(情qg)?
他究竟知道多少?
还有,他到底有没有进去过?
各种杂乱的念头仿佛苍蝇一般在脑子里“嗡嗡”乱飞。宋嘉豪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搜索每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渐渐的,他的眼睛周围开始充血,慢慢咬紧了牙齿,表(情qg)变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