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装逼打脸
徐贞妍眼睛一瞪,急忙捂住小嘴没让自己笑出声音:“你好坏啊,不怕李丹岳知道你在装神弄鬼吗?”
“练武之人能有几个有时间研究西洋美术的?他根本就不懂。”廖学兵浑不在意。
他说的也是实情,武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都要花十几个小时锤炼身体,除了少数天赋出众者,其他人哪有精力浪费在文艺上面?
何况文艺研究这条道路的艰难,比练武不差,甚至超过许多。
二楼楼梯口陈列着一具篮球大小的铜像,造型是一只只有半张脸的雄狮,无论神态、皮肤、毛发均栩栩如生,空缺的另一半让人多了几分遐想的余地。下面是个半人高的红木底座。
徐贞妍说:“哎,这只狮子好别致啊。”
李丹岳又来了神气,沾沾自喜的说:“西班牙后现代主义大师何塞?路易斯一九七五年的作品,《雄狮的两个断面》,十五岁生日时我爸送的,花了八点五万欧元。”
徐贞妍走到边上细看,问:“这个断面有什么讲究啊?”
“这个……这个……”李丹岳其实不懂其中含义,只得苦苦思索,情急答道:“路易斯大师是想表现事物的两面性,就像,就像阴与阳、白与黑、有与无一样。”
徐贞妍抬头问廖学兵:“你觉得呢?”
“这是中海大学艺术学院雕塑专业几个老师向何塞?路易斯致敬的作品,天桥下有卖,六七百块一尊,没什么看头,走啦。”
“你、你说什么?到底懂不懂艺术?”李丹岳铁青着脸,想要吃人一般瞪视廖学兵。
廖学兵施施然的道:“何塞?路易斯在一九七五年创作了《猛犸象的两个断面》,是一尊三米多高的青铜塑像,身体同样只有一半,控诉了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在当年国际艺术节引起轰动,他的风格也带领了一片潮流。后来呢,中海艺术学院为了向他致敬,创作了许多类似的作品,有《雄狮的两个断面》《猴子的两个断面》,还有《斑点狗的两个断面》等等,但规模和艺术成就与路易斯远远不及。”
徐贞妍点头道:“原来这样啊!”
廖学兵说:“前几年还在学校办过展览,后来拿出去到处折价兜售,也不知道谁买到了。”
李丹岳愣在当场,片刻说不出一个字,满头尽是汗水。
“李少不是还要带我们参观别墅吗?”廖学兵善意的提醒。
李丹岳想起房间还有一件珍藏多年的艺术品,咬咬牙带他们穿过走廊。
徐贞妍悄悄问道:“猛犸象的两个断面,真有这么回事吗?”
“我临时编的,路易斯是谁我也没听说过。”
徐贞妍翻了个白眼:“你啊,真是的。”
二楼走廊正好可以俯视楼下大厅,中间的水晶大吊灯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得绚丽多姿,光华莹莹,雍容大气。
徐贞妍不由笑道:“李丹岳,你家的灯好漂亮啊!”
李丹岳闻言几乎流下欣慰的泪水,以瞬间移动的速度来到女孩身边,双手扶着木栏杆向吊灯仰望,深深叹一口气,正要吹嘘那是从巴黎订购的,整整了十万欧元。
话没出口,廖学兵道:“行了,你真没见识,人家李少从淘贝网买的,了不起一千八百块,你高兴改天我给你买三五十副。”
徐贞妍果然配合得很,失望的哦了一声,说:“还真挺廉价的,你看那光,一点都不自然。”
李丹岳差点没从二楼纵身跃下,噎了半天,哑着嗓子道:“行,行,我不跟你争。”
打开走廊第二个房间的门口,说:“这是我的书房,很少带人进来,妍妍是第一个呢。”
书房宽敞明亮,干干净净,左边的墙壁一列书柜,右边是个保险柜,对面的窗户则装上防盗网。
徐贞妍从书柜里拿出一本《威尼斯商人》,说:“李丹岳,你还看这书啊。”
李丹岳微笑道:“莎士比亚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尤其这一本《威尼斯商人》,三条平行、交错发展的故事情节线索,构成了作品生动、丰富的艺术情节,我每晚睡觉前都会读一读。”
廖学兵接过书本随手一翻,赞道:“原来李少看的是少儿图画版《威尼斯商人》,啧啧啧,果然深邃渊博得很哪!妍妍你看,这图画得真是惟妙惟肖,夏洛克这个形象跟李少也很相似,怪不得他如此喜欢。”
徐贞妍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丹岳的脸瞬间红成猴子屁股,一把夺走图书扔进角落,说:“这是我小时候看的。”
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的,李丹岳只道丑态被人发现,怒道:“谁!?”
吴向宣畏畏缩缩站了出来,赔笑道:“李少,是我,许博让我、让我……”
“闭嘴!”李丹岳临时想起了什么,说:“好,你也进来看看我收藏的艺术品。”
他先前声称吴向宣因冒犯客人已被赶走,现在又突然钻出来,行径相当诡异。
其实是许博跟在后面看到廖学兵言辞犀利,李少丢盔弃甲不能敌也,不得不冒着极大的风险让吴向宣重新出现,狠狠压一下廖学兵的风头,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
李丹岳拿钥匙打开保险柜,换上白手套,小心翼翼捧出一串葡萄――翡翠做的。
徐贞妍一见之下,惊叹的叫了起来:“真美!”
长约二十厘米,宽十厘米,高七八厘米,便如真正的葡萄大小。由一块半墨半绿的翠玉为原料,墨色部分雕成葡萄粒和藤枝,绿色部分雕成叶子,运用玉材自然分布的色泽,雕琢成一串几可乱真的葡萄。
葡萄粒上留存少少的自然生成的粉白色,就像平时寻常可见的葡萄白霜。叶子反卷,筋脉清晰,当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吴向宣同样目不转睛看着那串翡翠葡萄,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李丹岳对保险柜上放着的手套努努嘴,向廖学兵声音响亮的说道:“戴上!”
廖学兵依言戴好白手套。
李丹岳这次居然并不递给翘首以盼的徐贞妍,而是先给了廖学兵。显然先前连续三次打击令他积了一肚子气。
“喂,小心点,别给摔了,不然把你买了都赔不起!”吴向宣在旁边提醒。
廖学兵捧着翡翠葡萄细细察看一番,李丹岳站在边上惴惴不安,有种等待别人决定自己命运的感觉。
良久,廖学兵道:“这玉,确实是真的。”
“狗屁!”吴向宣突然暴喝一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吴向宣怒道:“喂,拿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什么不是假玉?你懂吗?你的智商够用吗?这就是假玉!”他刚进来时许博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廖学兵说什么都要表示反对。
好不容易等廖学兵说了一句话,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内容,立即大声反驳。
“啪!”满头黑线的李丹岳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过去。
“哎哟!”吴向宣捂着头补救道:“还用废话吗!这根本不是假玉!”
廖学兵微笑道:“匠心别具,很难得,你看这缕白丝,如果放在别的器件上可能就是瑕疵了,可是他把这缕白丝刻意雕成葡萄上的白霜,真真浑然天成,难得难得。”
李丹岳没想到廖学兵竟能说出这番好话,一时颇有感激涕零的冲动,说:“我爸前些年在拍卖会买的,国内玉器大师王小昂没成名前的作品,当时花了一百七十万,据说现在已经涨到三百万了。”
廖学兵装模作样的说:“雕工上乘,可惜给玉材拖了后腿。”
李丹岳忙问:“此话怎说?”
廖学兵只是嘿嘿一笑,并不作答,把翡翠葡萄交还给他。
李丹岳只觉百爪挠心,浑身痒得难受,有心再问,廖学兵却顾左右而言他,道:“还有没有什么好的玩意,都拿出来开开眼。”
李丹岳轻轻踢了吴向宣一脚,吴向宣醒悟过来,叫道:“喂,怎么说玉材拖了后腿?你嫌这玉不好?到底懂不懂啊?不说个清楚明白老子拿你去厕所吃屎!”
“你真要我说?”廖学兵抬眼看向李丹岳。
李丹岳硬着头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瞎说?”
“好。”廖学兵从对方手里拿回翡翠葡萄,道:“这块原石天然含有白、绿、墨三种颜色:墨色部分是豆种,粗豆地,肉眼可见明显的晶体颗粒感,与冰种、糯种或者更高级的玻璃种,当然还有一大段距离。”
“哦、哦……”李丹岳哪懂什么?只好伸长脖子看着他手指的地方应和一声。
吴向宣急着立功,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喊道:“胡说八道!李少的葡萄天下第一!价值连城!你长得贼眉鼠眼的,会看吗?像你这种人,始终要被人打死!”
廖学兵说:“李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弱智,所以找个这么脑残的人过来?”
李丹岳指着门口道:“吴向宣,你出去。”
“我、我……”吴向宣瞪了廖学兵一眼,讪讪离开。
廖学兵这才煞有介事摩挲着翡翠葡萄的其中一处侃侃而谈:“颜色带灰,不十分纯净,透明度自然就一般了。叶子部分颜色翠绿,很正,地子为细豆种,水头不错,但是裂隙不少,只不过被工匠做叶,巧妙的遮掩和美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