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秘密机构
安全局所在地与贞观会所相隔了大半个城区,电瓶车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足足一个小时才到。
类似于其他神秘的有关单位,安全局设在一个仅容两车并行的丑陋巷子里,十几栋不起眼的建筑,看起来像是破旧的厂房。周围四米多高的围墙架上电网,守备森严。
大门一块招牌“中海436研究所”锈迹斑斑,廖学兵给邓锋打了几次电话才确认这里就是中海安全局。
门口两个警卫,手持微冲,表情严肃,眼神警惕。
哗,好家伙,这肯定是国家什么重点机密单位了。廖学兵如是想道,站在大门口抽烟。
警卫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会。
等了一会儿,邓锋出来了。“喂,伙计,等什么呢。”
廖学兵指指荷枪实弹的警卫:“我不等你能进去吗?”
“下次记得报我的名字。”邓锋又转向警卫说道:“我哥们过来找我有事。”
警卫点点头,邓锋便把廖学兵带了进去。
廖学兵进了安全局,仍是不住向门口张望:“这就是你们单位?随随便便打声招呼都能进来?警卫都是干什么的?站着好看吗?”
“呃,四三六研究所只是安全局的分支机构,我们单位的总部所在地原则上不对外公开。低于保密级别的,甚至不会知道有我们这个单位。”邓锋指指对面破败的办公楼,说:“目前我在这里办公。”
穿过一条两边种植了柳树的甬道,邓锋一路向几名经过的同事打招呼。
“我说邓老板,你巴巴的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呢?”
“是藤田英树。”邓锋又带着廖学兵经过一栋七十年代的老旧筒子楼,来到一栋似乎是新建不久的水泥大楼前。
四层高的楼,所有门窗通道走廊都用鹅蛋粗细的铁栏杆密封,门口也有两个配枪的哨兵。
在这里邓锋终于需要出示证件了,并为廖学兵进行了登记。
“我听说你刚刚教训了乾光道场的人一顿?”邓锋随口问道。
廖学兵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在贞观会所安插了人手?”
邓锋道:“你又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监视的。刚才打电话你没接,我就打给总台,那个小妹说你刚和人打架,去睡觉了。”
廖学兵松了一口气,又问:“什么叫我不值得你们监视?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不行,你必须派个人来监视我。”
邓锋简直哭笑不得:“有必要吗?”
就算下午三点外面阳光明媚,大楼里却是阴森森的,宽阔的走廊被密密麻麻的铁栏杆封死,只有些许光线能透进来。
周围空无一人,每隔几米就有一处监控摄像头,时不时从不远处的楼道传来一阵渗人的尖叫声。
邓锋用门卡打开一处防弹玻璃门禁,面前是一道向下的台阶,通往幽暗的地下。
廖学兵跟在后面,留意了一下,将近五十级台阶,按照一层楼二十二级台阶计算,这里就是两层楼的地下。
硬底皮鞋踏在坚硬的水泥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回声。
昏黄的灯光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锁的铁门。大概四五十个门口,每个相距三米。
门口上有个用钢条焊死的小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廖学兵趁邓锋走在前面,偷偷凑过去往最近的一个铁门里面看了看,臭气扑面而来。十平米的房间,一张钢架小床,一个不锈钢冲水马桶,天花板上有个监视器,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这里竟然是安全局的秘密关押处。
邓锋走到三十一号铁门停下,敲了敲门口,说:“藤田,你要见的人来了。”
里面传出个沙哑的声音:“是廖学兵么?”
“是我。”廖学兵应道。
邓锋掏出钥匙打开门口,往后退了一步,观察一下房间的动静才和廖学兵一起走入,反手把门口锁上。
藤田英树佝偻着腰坐在钢架床上,手上包扎厚厚的绷带,吃力的翻阅一本新海书局出版的《日本剑道发展史》。房间里光线不好,看得很费劲。
邓锋道:“我们在浅草道场查获了一些关于日本籍人士藤田英树这几年在我国秘密从事间谍活动的情报。但是在审问的时候他并不合作,拒不交代收集武馆资料的目的。”
“那你把我叫来有什么用?”廖学兵问道。
邓锋说:“他强烈要求想见你一面。本着人道主义的理念,我走了个组织程序让你过来一趟,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藤田英树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廖君,那天你刺我手掌的那一刀,非常精妙,招数千变万化,我想了很久,应该是秘传的‘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这门秘术失传多年,你从哪里学来的?”
“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没听说过。来,抽烟抽烟。”廖学兵打开随身携带的蔷薇木盒,把雪茄拿出来分给在场的一人一支。
“哟,好货啊,廖老板装备又升级了?正宗的哈瓦那雪茄,八十美元一盒,平时我看都不敢看哪。”邓锋记得此前他一直给人派六块钱一包的河水牌香烟。
“没听说过?”藤田英树手指夹着没点燃的雪茄,死死盯着廖学兵,说:“太乙奥义流专修身法,练至深处身形如鬼如魅,周身皆是武器。”
他站起身用雪茄比做剑鱼小刀,模拟起当时的姿势,一边说道:“当时我这样,右手持刀,左手挥拳,同时攻你上下两路。”
廖学兵点点头。
藤田英树换了个站位,说:“你在我对面被压住,照这个趋势,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对不对?”
邓锋站在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藤田英树拿雪茄比了比:“但是你既没有下蹲,也没有侧身,就这么从下边把小刀刺进我的手里,按照人体结构,这样是有违物理的,我想象不出那个角度。”
“你分析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邓锋搭了一句。
藤田英树说:“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失传将近一百年,仍有一些书籍笔记记录着这门秘术的只言片语,只有它才能让人突破人体物理结构的限制,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你不会这门秘术,又该怎么解释?”
“你没到这个境界,我没法向你解释。”廖学兵的老式铝壳打火机咔的打开,点燃了嘴里的雪茄。
藤田英树突然面向廖学兵站直身体,然后九十度深深鞠躬,大声道:“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对日本剑术的发展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拜托了!”
廖学兵没理他,在床边坐下,说:“你强烈要求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藤田英树认真的说:“虽然有些突兀,但本人经过仔细思考,对照我国流传下来的古籍以及各种资料综合评判,廖君的身法和传说中的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有很大程度的共通之处。”
廖学兵揉揉太阳穴,重复了一句:“真?太乙奥义流?”
藤田英树答道:“是的,太乙奥义流由江户时代的剑术大家丹羽真之介所创,他凭借这种神秘而威力绝大的刺杀术辅助德川家光就任幕府大将军,平定白鬼流忍者的叛乱,以一人之力击败九十九名忍者,威名震惊天下。”
廖学兵素知日本历史多有夸大其词,对“一人单挑九十九人”的记载不能尽信,说:“这个丹羽真之介又是什么来头?”
“丹羽大师早年在松尾道场求师学艺,很快就学会了松尾七郎的‘雨打芭蕉秘剑道’,后来他感到不满足,便远渡重洋去往明朝游学,十五年后归国,开创真?太乙奥义流。”
“等等!”廖学兵打断藤田英树的话,问道:“你说他去往明朝游学?”
“是的,怎么了?”
“太乙……明朝……”廖学兵沉吟道:“太乙这个词源自中国传统文化,原指商汤,后来又有许多释义,日本没有这个词。”
藤田英树略显紧张:“这么说丹羽大师的太乙奥义流是从明朝学来的?”
廖学兵道:“你自己都说了,他远渡重洋,去往明朝游学十五年,学的不是我们中国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藤田英树想了想,说:“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丹羽大师学会你们中国的东西,回国后再更上一层楼,就像井上雄彦曾是北条司的助手,后来他的成就超越了北条司,也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流派。”
邓锋道:“哎,你小子说井上雄彦比北条司厉害,我可不乐意了,《城市猎人》多好看啊,《灌篮高手》不就是讲一个红毛秃子扔球游戏的故事吗?还有那个长得很像狐狸的叫什么了?”
藤田英树怒道:“邓君,我不允许你侮辱流川枫!《灌篮高手》的销量比《城市猎人》高得多,其中百分之七十的读者是因为流川枫这个角色刻画得太完美才买了这套书。”
廖学兵不得不站出来说:“都打住,回到之前的话题。老子的时间有限。”
“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藤田英树鞠躬向邓锋道歉。
邓锋摆摆手:“一个三十好几的迷恋流川枫的男人,我没法和你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