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乾光道场
圣心道馆却不同,他们如今当家的萧继伦,不过二十三四岁,和杨元辉廖学兵一般大小。
因父亲病故,萧继伦接过圣心道馆指挥棒时只有二十岁,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年轻,既没有高深的武学也没有深厚的关系,当时武林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圣心道馆从此衰落下去。
不料三年多光景来,这个小年轻却将道馆经营得好生兴旺,不光门人弟子比原来增多了三分之一,这几年有影响力的武术大赛处处浮现圣心道馆弟子的身影,不是冠军就是亚军,各类大奖拿到手软,风头一时无二。
而他本人修炼圣心道馆家传绝学,武艺越发高强,去年在亚洲散打争霸赛上亲自出手,连败十二名强敌,隐隐有与云霸武馆少主云朗相提并论之势。
今年就更玄乎了,在由国家体育局主办的中泰对抗赛中一举击败泰国传奇拳手阿赞杰,震惊中外拳坛,和云朗并称“中海双雄”。
与杨元辉发生矛盾的王麟正是萧继伦的师弟,今年二十三岁。
萧继伦刚刚接手圣心道馆时遭到几位师叔的刁难,他坚定的站在了萧继伦这一边,凭借忠诚和热血帮助师兄顺利接任道馆主人位子,现在是萧继伦最可靠的左膀右臂之一。
杨元辉这家伙是个多情种子,外形俊逸,行为潇洒,出手大方,很受女孩子欢迎。去年还在没中昊馆遇到宁青莲时,杨元辉一度流连花丛,夜夜笙歌,过得好不令人艳羡。
就在一次欢场作乐中,杨元辉与王麟结了怨。还是因为争抢女人的丑陋事情。
本市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之一“金碧辉煌”,何娇娇是金碧辉煌最大的头牌。那天杨元辉带同一帮狐朋狗友前往金碧辉煌消费作乐,点了何娇娇的牌子。
不成想这何娇娇是王麟的老相好。
王麟不认识杨元辉,撞见老相好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那还得了?上前就给杨元辉耳刮子。杨元辉同样不肯服输,与王麟扭打在一块,被众人劝住。
这两人都是金碧辉煌不好得罪的人物,老板便想着为双方说合。
话还没递过去,也许是冤家路窄,第二天两人不约而同去保龄球馆打球,不出意外的怼上了。赌赛保龄球,王麟远远不是花花公子杨元辉的对手,输了整整二十万元,还被挖苦了一顿。
不久,全市青年武术友谊赛开赛,巧的是王麟和杨元辉排在一组,两人正面对上。比赛的头一天王麟不知吃坏什么东西,居然拉了大半夜的肚子,整个人虚得像是丢了半条命。第二天比赛中被杨元辉打得像狗一样。
王麟的评级是高阶武术家,却被次阶武术家的杨元辉所败,在众多武林同道跟前丢了大大的面子,这让王麟极为愤恨,甚至怀疑吃坏肚子是不是杨元辉暗中所为。
双方的仇怨不再仅限于争夺何娇娇的芳心,而是扩大到了更多方面。
幸好上头还有各自的武馆压着,没让斗争延续到其他层面。
上个礼拜又闹出一档事,亚洲冠军杯足球赛半决赛在中海开赛,两人各自去观看比赛。回来的路上杨元辉的车把王麟的车给别了。
王麟越想越不高兴,策划着怎么才能给杨元辉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乎,有了今天停车场的这一幕。
听了杨元辉的讲述,廖学兵满脸不以为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叫我怎么说呢?”
“你看过我车子后盖上的凹痕了吗?去4S店修理起码几万大洋!”杨元辉眼睛喷着怒火,说:“除非同样也砸了王麟的车,我才能消这口气。”
“砸车?这不小意思吗?我替你办了。”廖学兵说着给叶小白打电话:“小白,是我。又在喝酒?你帮我办件事……呃,大少,王麟住哪里?什么车?号牌多少?”
杨元辉见廖学兵说做就做,倒是冷静下来。他知道廖学兵的个性,一旦闹起矛盾就要把敌人赶尽杀绝的,生怕这事闹大发了最后收拾不了局面,忙说:“行了行了,我自个解决,你别管。”
“真的不用我管?”
“真的,我能摆平。”
“那好。没事了,继续喝你的酒。”
车子开到半路,廖学兵让杨元辉停车。
“又要做什么?成天就出什么幺蛾子。”杨元辉嘴里抱怨着,还是打方向盘靠边停下了车子。
“等我两分钟。”廖学兵说。
“嗯。”杨元辉头也不抬,掏出手机开始联网翻朋友圈。
没过多久,车门又被打开了,只见廖学兵左手一大袋红富士苹果,右手一盒肾白金保健品,正放车里放。
“喂喂,你这干嘛呢?”杨元辉有些莫名其妙。
廖学兵笑道:“你不是让我去和你爸会面吗?地点应该在你家里吧?杨师父多少算是武林长辈,我既然上门做客,总要带上一些东西的,微薄礼物,不成敬意。”
杨元辉心说你这礼物也太微薄了。
杨立恒身为乾光道场主人,高阶武术大师华明会管理委员会常务委员,武林中数得上号的大人物。别的同道上门做客,带的礼物不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价值两三千块总是有的。
他倒好!一袋水果一盒保健品,总价不超过一百块,你当居委会大妈窜门呢?
幸好杨元辉素知廖学兵简朴寒酸,招待自己最好的茶叶也就是大路货苦丁茶,这家伙肯掏出一百块钱买礼物,已经算是对自己父亲另眼相看了。
乾光道场位于城东的月桂路中段,占地面积宽阔,临街的一边建起楼房屋宇,改造成数十间商铺,由武馆专人负责,专门面向社会销售乾光道场的周边产品。另外一些商铺则出租给别人开商店,一个月下来租金不在少数。
大门在正中间,一个高达五米的牌坊,雕龙画凤,上面用饱满的正楷体笔触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乾光道场”。
门口装有不锈钢自动护栏,侧面一个岗亭。
杨元辉车子放慢速度,按了一下喇叭。自动护栏便缓缓拉开,车子驶了进去,遥遥看见里面开阔的操场、大院和楼房。
廖学兵不禁咋舌道:“哎哟,你们家道场好生气派,比什么公司机关单位还要牛。”
他所接手的浅草道场不过在中海经营数年时间而已,如何能与兴旺了百年之久的乾光道场相提并论?
杨元辉脸色不豫,淡淡的道:“兵哥,我爸对人要求比较严格,你一定要小心应付。”
道场内部面积宽广,中间是个大操场,围着一条橘红色跑道,有十多名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在跑步。看起来不像武馆,倒像是体校。
操场约莫网球场大小,又有沙坑、单双杠、平衡木、梅花桩等种种设施,几个强壮的男人在梅花桩上挥汗如雨,看他们走姿端正,步伐稳健,拳头虎虎生威,可比张敏赫要好看多了。
法拉利488放慢车速绕过操场,一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伸手打招呼。
“大师兄好啊。”
“大师兄去哪回来了?”
“大师兄今晚有空吗?”
也不管车上的人有没有听见。
杨元辉对此习以为常,径自掉转方向盘把车开过操场,绕到一条水泥路,穿过一栋看起来像是学校教学楼的建筑,来到后院,停在门口处。
这里风景截然不同,道路两边栽种杨柳,一段低矮的红墙绿瓦,圆拱形门口,看进去依稀精致的江南建筑。
门口有个低眉顺眼的中年男人手轻脚快替杨元辉拉开车门,微笑道:“少爷回来了。”
杨元辉点点头:“朱雀武馆主人廖学兵来见我爸,你去通报一声。”
那人忙说:“是。”
廖学兵只是咋舌不已,问道:“这人干嘛的?”
“哦,我们家仆人,全叔。”杨元辉轻描淡写的说:“听我爸说全叔的父亲以前从河套逃荒过来,被我爷爷收留,打小就在我们家做事,全叔也在我们家长大,忠心得很。”
廖学兵见那位全叔离开的身影,脚步轻快,肩头沉稳,想来也有功夫在身。“这不是家仆吗,想不到你们家还保留这么封建的习俗。”
杨元辉说:“哪是什么家仆,全叔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请吧。”
廖学兵提起两袋礼物跟在后面。
总共三进的中式建筑,迎门是一道照壁,里面雕栏画栋,走廊下挂着灯笼,院子里假山水榭,典雅优美,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一百多年前,只有墙壁所挂的空调外机提醒你还是现代社会。
杨元辉带着廖学兵跨入前厅。
十足的旧式风格,对面墙壁上挂着杨家祖师爷的肖像,绘本陈旧。左右两列对联,上写“天地自然人为本”,下写“内修外练武成道”,外观陈旧,似乎已经有了许多年头。
两边各自摆放桌椅茶几,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大概四十来岁年纪,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两道浓眉不怒自威,打扮像个机关干部。
杨元辉忙说:“爸,我和廖学兵过来了。”
廖学兵知道这就是杨元辉的父亲、乾光道场的主人,当下不敢怠慢,微笑道:“杨先生,你好,在下廖学兵,特意过来拜见您的。”他名属武林后辈,说拜见也不算太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