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芬兰浴,土耳其浴是湿桑拿,蒸汽湿度很高,而且蒸完之后不是泡在凉水池里,而是用小盆子接了水冲洗。↖頂↖点↖小↖说,看着比电饭锅大不了多少的小盆子,总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连搓澡带按摩一共约25的价格相当公道。
虽然还是觉得让不认识的异国人在自己身上揉来揉去很别扭。另一个别扭的地方是随时都要在腰间系一条很大的毯子,湿答答地贴在身上,不怎么舒服。不过洗完之后还是颇为神清气爽活力焕发的,虽然不知是不是该归功于躺在大理石凳上蒸着时慵懒地打了会儿盹。
让时间线重新回到黎明之际,空中厚厚的云层刚被曙光衬映出来。街上几乎了无人烟,只有积木般的房子参差地矗立着,将历史铺在山上。其实如大部分古镇,大部分房子都是翻修过的,但在不显眼的角落仍有原汁原味保存下来的宅子。
斑驳的土墙凹凸不平,微朽的木框也缠满了蛛网。整座城没有什么大街,顺着崎岖的卵石路一路向上,回头时艳红的屋顶已在脚下连成一片。一直走到城边的山上,穿过一片静谧的墓地,正值朝阳冉冉升起,渐次升起的炊烟将整座小镇笼罩在一片氤氲中。
如果番红花城只能去一个地方,来这里静观十分钟足矣。天亮之后,在城里又转了几圈,老城不大,也不像国内古城满街的商铺,找了一家可以进去参观的宅子,果然奥斯曼时期男女活动区严格分开,各占一半。
中间那扇门一关,左右两侧就彻底隔绝,连楼梯都一边一个。不过两侧的房间格局倒差不多。大概因为都差不多简陋…虽然没有丽江那样蛛网般的水脉,仍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说是小河,其实感觉更像暗渠,只在不起眼的间隙之中露一下面。
老城虽不大,清真寺却有好几处,每逢礼拜之时阿訇的唱经声便浸润到每条小巷之间。最大的一处清真寺位于城中心。周围比较开阔,成了除土耳其浴室外又一醒目的地标。再选一处地标的话,cincihanhotel,从17世纪延续至今。
和城里大部分土木结构的建筑相比风格迥异。城里最后值得一去的地方是曾经的市政厅,位于城郊的山上,现在是博物馆,可惜周一不开。虽然博物馆不开,但这里是登高俯视番红花城的另一佳处。这么晃晃悠悠地逛完一圈。
才到正午。算算时间,决定去看看城外7km处的某拜占庭引水渠。从城里过去。一路基本上是大路,却没多少行人,也没看到路牌。由于完全不知道土耳其语怎么发音法,干脆举着lonelypla遇到一个人就把书上的名字翻给他看,才总算顺利到达。
一路倒是风景不断,时值冬季,远处有雪山,近处的草木却仍翠绿。光是这样就不枉费走这一个小时的山路了。快到引水渠前,先看到的是颇为雄伟的峡谷。不知道城名所借的番红花是不是仍然漫山遍野。若真如此,春暖花开之际会格外绚丽吧。
横跨峡谷,便是长百米余宽却不足半米的引水渠。在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之中,突然这么一座险峻的人造奇观闪现在眼前,颇有种乱世之后被众人遗忘的错觉。冬天的风不算小,下面又是几十米深的峡谷。走在上面还颇为提心吊胆。
放眼望去,四下无人,只有云落凭空般行走于深渊之上,倒让平静得如温水般的番红花城之旅变得稍微刺激了一些。首都不是最大城市的国家,其实也不算少;但象安卡拉这样。云落在土耳其各地每每谈起云落的行程。
基本都会收到“什么?你居然还去了安卡拉?那里很无聊吧?”这样回复的首都,怕是不多见吧,更何况安卡拉还是公元前就建成的古城。不过走在安卡拉车水马龙的六车道大街上,看着两侧闪着各式霓虹灯牌的高楼大厦。
才发觉安卡拉和华国诸多城市一样,“勇敢”地向过去告了别。安卡拉取代伊斯坦布尔的首都地位尚不足百年,即使城市建设已经俨然大都市风范,仍可算是低调的城市,保有着自己的一番怡然自得。翻了翻自己的照片,好像没有照什么街景。
随便放一张sihhiyesquare吧,那个‘三鹿‘雕塑是安卡拉的标志,在后来的博物馆里也能见到。安卡拉位于土耳其中部,其实相当干旱,但城市内仍可见不少不小的喷泉,不知这算不算土耳其风格的政绩工程。
城市中心的青年公园,这个湖似乎不比未名湖小了吧。总觉得这城市规划和华国差不多啊…不过虽然俨然新建不久的暴发户城市,安卡拉2000余年的历史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只是埋藏在现代化的钢筋水泥之间,需要慢慢发掘。
离云落住处最近的,有这样的罗马浴池遗址。遗址比街道高了一层楼余,云落在门口转悠了几圈愣是没发觉。不过也正因如此,入浴的通道才能将过去与现代相连。浴池结构错综复杂,冷水池、温水池、热水池、更衣室、大厅,衬着背后热闹而紧张的闹市。
现代人大概不肯也不屑于放慢节奏让自己浸淫在古罗马式的闲暇中了吧。大厅中的柱子密密麻麻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现在只剩一地的基座了,这样会引发密集事物恐惧症么?规模较小的罗马遗迹还有两处,一处是尤利安柱,为纪念尤利安于362年来安卡拉巡视所立。
尤利安虽然背着叛教者的名分,却是云落个人比较喜欢的一位罗马帝王。其短短的一年半统治并未留下太多足迹。能在安卡拉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是难能可贵了。另一处是templeofaugustusandrome,顾名思义是奥古斯都占领此地后所建。
如今没有了奥古斯都的雕像,连神庙本身也残缺不堪。旁边建起的清真寺倒是来来往往的人流络绎不绝。从神庙继续往前,远远位于山头的,是谓ankaracitadel。大概算是安卡拉持续有人居住的最古了。
城堡本身只是平平,但很适合登高望远。安卡拉位于一片平均海拔900m的高地上,城区内有很多一个一个的小山头,鳞次栉比地铺满了红白相见的民宅。安卡拉对云落的主要诱惑,就是山下的museumofanatoliancivilizations。
与伊斯坦布尔的人类学博物馆相比,这里并不大。但赫梯藏品极其丰富。这个于土耳其诞生的最早民族踏平过巴比伦城,击败过埃及大军,与两大文明分庭抗拒的伟大民族却最终不敌于地中海畔孕育出的若干不知名小国,含恨退出历史舞台。
赫梯人艺术才能并不出众,但仍留下了不少以当时的技术水平来说绝对出类拔萃的作品。下面这据说象征着赫梯人的宇宙观。这尊雕像绝对可以算是那个时代的加克美蒂派,夸张而真挚,简明而细腻。
下面是之前提过的“三鹿”像,纵使赫梯已全然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一代又一代安卡拉人一直将其视为自己的精神象征。赫梯人最杰出的贡献应该是炼铁术无误。独占了近千年的冶铁术让赫梯人于军事上不惧于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国。
如同拿破仑时期的铝。赫梯时期的铁也是数倍于金价,于是这样的金鞘铁剑屡见不鲜。赫梯人也有自己的文字,与巴比伦同属楔形文字,在3000多年后的今天还未被解读。另外其陶器也颇有特色,相当有气魄,很有后现代范儿。
博物馆的另一大特色是整整一间屋的浮雕,从战争到祭祀,从日常生活到外交仪式。林林总总。让云落想起大都会的亚述馆,近东民族都是浮雕能手啊。安卡拉一跃成为首都。凯末尔功不可没。
对凯末尔的评价其实是个很微妙的问题:如果一个独裁者带领国家走上了独立富强之路,这样的独裁是否值得赞美?就云落自己看到的结论,似乎土耳其人还是很尊敬凯末尔的,虽然对其全盘西化的政策还是颇有微词。
至于云落个人的意见,作为柏拉图的信徒,不说也能猜到吧?安卡拉由凯末尔一手提拔而起。自然少不了其雕像。凯末尔死后便葬于安卡拉,至今已是安卡拉最知名的景点之一,参观免费。具体模样可以想象。
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广场加上一座类似于纪念堂的建筑,稍微不同的只是广场被人为架高了一截,再加上本来就位于山头。更显得高高在上,很远就能看到。门口的警卫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不时有人跑去与之合影甚至用手去探人家的鼻息…
纪念堂独占广场一侧,从造型到质地都显得朴素而刚强。两侧的墙上绘有土耳其独立战争的英雄事迹,总让云落有种微妙的即视感。纪念堂里是凯末尔的灵柩,周围不少默哀致敬甚至泣不成声的人(不乏年轻人),让人不免有些动容。
说起来云落还真没进过纪念堂,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光景。其实只是衣冠冢了,真正的遗体在地下一扇黄金大门之后,平时不对外开放。什么?水晶棺?腊肉?你想多了…广场周围一圈是各种博物馆,连成了一圈走廊。
夕阳西下,满地金黄。广场一侧有着长长的神道,云落本以为这是远东特色,没想到在遥远的近东居然也能看到。神道的尽头,俯瞰安卡拉,角度甚好。凯末尔改变了安卡拉的命运,却也篡夺了安卡拉的历史。
但新的历史已经重新开始谱写,这座生气勃勃的城市还将继续壮大。对于显赫一时却又彻底消亡的文明,云落总是抱有可以说高昂得异样的兴趣。之所以要选择在无甚佳处的安卡拉停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哈图沙。
能称为古都的地方不少,但象哈图沙这样有着4000余年历史,差不多和巴比伦城以及埃及底比斯同时代(当然知名度小多了)的古都并不多见吧。这座昔日赫梯帝国的首都虽然早在1986年便被列为世界遗产,与伊斯坦布尔棉花堡以弗所之类相比。
哈图沙仍然可算是个冷门。从安卡拉去哈图沙甚至没有直达的车,在土耳其这个旅游业相当发达的国家算是相当罕见了。一路上还是颇为坎坷。先坐大巴到了sungurlu,下车的地方居然是在高速公路上,完全打不着方向地迷糊了好一番。
拒绝了两三辆拉客的出租车,其实人倒是挺友好,可惜他们的英语程度只能到揽客的地步,不足以给云落指路。后来好不容易抵达了sungurlu的城镇。找换乘的小巴又继续晕头转向了。结合了n多手势与图示的问路之后,终于热心的乡民把云落带上了小巴。
其实就是面包车。担惊受怕的经历还没结束。11点过上车,却一直连司机都没看到,于是开始怀疑自己与乡民的交流是否成功;由于不知道几点开车,连下车吃饭都不敢,只能在车里继续啃面包。
一直到了12点半,才陆陆续续地开始上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上车的除云落之外都是当地村民,对云落这个亚洲面孔很是好奇。虽然都不会说英文还是努力和云落交流着(能交流的词就仅限于哈图沙而已)。
其实似乎在整个土耳其亚洲人都不多见,放学的孩子经过车旁时都会好奇地回头打量一番(而且不多的亚洲人还以日本人为主,于是后来有华国人一见面就问云落are诱japanese的_)。到1点,车总算装得满满当当了,于是小巴风驰电掣般向着哈图沙进发。
小巴所到达的其实是bogazkale,一个现代的小村落,不过离hattusa只有几分钟的步行距离。拐入hattusa大门,连绵青山迎面而来。山并不高。但起伏明显;树也不多,于是更显得辽阔;再加上一整天在hattusa没碰到第二个游客。
再加一份空旷。hattusa属于那种实景比相片有意思的地方。怎么照也抓不到当年不可一世的帝国首都的气魄。山下远处是bogazkale,小镇散落于昔日的荣光下。整个hattusa分为山下的内城和山上的外城,根据介绍有着琳琅满目的神庙、住所、要塞、工房。
仓库等等。不过光从残存的地基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不知是该感慨曾经的城池如今只有些微痕迹的沧桑,还是该感慨如此荒凉的地方曾聚集了数万人威震天下的霸气。全城最大的建筑群thegreattemple,那时一定相当壮观。
外城终于山巅,山头一侧的城墙还基本保存完好。同样残存至今的还有城墙上的若干城门。著名的有三道:国王门、斯芬克斯门、狮门。每道门都有内外两重。和华国的瓮城有异曲同工之妙。国王门的雕像只有一侧残存了下来。
现在看到的是复制品,原件在安卡拉的博物馆里。斯芬克斯门下有一条隧道,从城内通往城外,用途众说纷纭至今不明,有说逃难的有说排水的有说就是日常出入城用。看介绍说。这条隧道看上去很像是拱门设计,其实不是。
因为那时人类还没发明出拱来,遂对这里的历史突然有了更深一层的领略。隧道虽是略向下倾斜,出口仍在高处。往下便是乱石铺成的城墙。山下本是一条大河,现在也完全干涸,和整座城一起陷入伟大的死寂中。
斯芬克斯门也只剩下一侧的雕像,矗立在全城的最高点。最后的狮门,与斯芬克斯门气势相当,威严不减当年。离hattusa大约3km,是yazlkaya,当年赫梯帝国的宗教中心之一,现在残存有神庙两座,已经没有了屋顶,成了露天博物馆。
看点便是石头上留下的各种浮雕。托淡季的福,在yazlkaya也只有云落一个游客,可以慢慢欣赏。岁月流逝,很多石刻已黯淡模糊,再经相机一折腾,效果更是令人伤心。但从现场看到的精细笔调和逼真刻画仍然历历在目。来张清晰的,地狱十二神祗。这是某任皇帝接受神灵加冕的场景。
匆匆忙忙赶上不知是不是当天唯一一班公交回到bogazkale,总算能歇口气下来慢慢等车回安卡拉。下一段行程是土耳其大俗地之一cappadocia,至少交通方面不用担心了,呵呵。大凡名声在外的景点总或多或少不免让人游后觉得比自己预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