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顿悟空灵的目光向自己扫过来,六识下跪道:“黑甲拜见师叔!”
顿悟空灵满是横纹的脸上竖起了几道竖纹,叹了口气道:“哎!岁月天长,怕见故人晚辈。有些事老僧都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称呼是你师父叫教给你这么称呼的吧,虽然老僧跟他同出一源,按说可算是亲兄弟,但是各自遭遇实在太不相同。这就好比同出一窝的两只鸟儿,一则飞去了东方,一则飞去了西方。也像两颗种子,一则落入了肥沃之土,茁壮成长,一则落入了干枯之地,不萌不芽。我们两个,一个在断慈山,一个在大雷音山,山与山不同,妖与妖也不同,你叫黑甲?这一声师叔还是免了吧!”
六识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师叔,师父也说了,同样是鸟儿,有的死在天上,有的死在尘埃,同一窝出来的鸟儿,不会一个死在天上,一个倒落尘埃。相同的种子落在不同的土里是真的,哪怕落在干枯之地的种子不发芽,但落在肥沃之土的种子结了果子,也是为了那不发芽的种子。师父还说,你和他,只是所在的山不同,所穿的衣服不同罢了。”
顿悟空灵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你师父的话,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不过这应该也可以说是他的意思。他就是这样的,你真是他的徒弟,跟他一模一样。看来虽然数千年不见,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凡事费尽心机。现在终于利用到了老僧头上。说说你的来意吧,我也想知道我这个亲兄弟,想你来找我做什么?”
六识道:“这次晚辈上山,倒不是奉有师命,而是暂时回不去断慈山,前来师叔这儿躲上一段日子。另外,恳请师叔出手,解开我半身的封印!”说着,向顿悟空灵叩拜。
顿悟空灵眯起双眼,身影突然消失在了蒲团之上。出现在了六识身边。六识磕头起身之时。顿悟空灵刚好伸手他胸口一按,随即缩回了手,略带吃惊道:“这是道门的封印之术,出手的至少在知天境以上的修为。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中途起了什么变故。出问题的不是你。而是施术封印你的人,居然只封印了你半身。这出手的人厉害非常,你本来应该没有本事逃脱的。但是最终你居然还能逃出来,实在是很了不起嘛!你能不能告诉老僧,这个出手的人是谁呢?”
六识道:“是当代道门忘情天涤玄览出手。”当下将孤身闯入玄都山之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毫无一丝隐瞒,最后更将涤玄览的拂尘拿了出来。
顿悟空灵一边听他讲说,一边在附近走来走去,他的身形实在太过瘦小,显得僧衣无比的宽大,不仅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而且总是绊着他的步子。
当六识拿出拂尘之际,他也正好经过六识身前,顺手一拿,就从六识手中将拂尘接了过去,看了两眼,然后捏在手里。六识拿出拂尘,本意只是展示一下,没想到却被顿悟空灵拿去,出手之快,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眼见顿悟空灵拿着拂尘,然后将双手负在身后,在六识面前走来走去,一点儿也没有归还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头。
踱步走了半天,顿悟空灵终于回到了蒲团之上站定,仰望天空,长长叹了口气道:“他觉得天时已至,又要与修行人开战,效法当年天妖蚩尤之事,做天地之主吗?其实对天地之间的其他众生来说,他已是长生,又何必贪图更多的妄想呢?”
此时六识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闻言道:“师父说了,那是不是长生,没有谁会比师叔心里更清楚。如果师叔已经认命,向这天地低头,那他让弟子转告师叔,他永远不会低头,一定会获得真正的长生,摆脱妖物的宿命,号令天地,逆天改命,获得真正的大自在。师父还说,当初佛祖和道祖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师叔为何如今身在大雷音山,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只是我们用的手段有所不同而以。另外,师父托我问一声师叔,这些年师叔变得间隔多少时日才会发作一次呢?”说着,目光逼住了顿悟空灵。
顿悟空灵凝视着六识道:“号令天地,与道门和佛门有什么干系,非得要成为独霸之主,才能号令天地吗?你们针对道门用计,孤身独往玄都山,闯入道门演法大会,挑战道门太极阵,一下子除去了两代忘情天,又道破了道门八派祖师是妖物出身,此举必然引发道门大乱,看来你不仅有勇,而且十分有谋啊!两代忘情天变故,不是你能做到之事,但却偏偏发生了,虽然在你的意料之外,但也是你本就想要达成的目的。
这一系列作为看似鲁莽,实际则深沉无比,每一步都经过你的计算,而且又能做到顺势而为,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除了你运气极好之外,看来道门之中,必有你的内应,而且地位不敌,老僧想不到你是怎么说动人家的,实在是了不起啊!唔,现在你又借口避祸来到大雷音山,呵呵,所以你这次上山来,也是想要利用老僧在佛门的这个身份,引起佛门的乱象吗?”
说到此,不等六识辩解,又继续道,“你刚才说佛祖炼制的那口戒刀在你手里,老僧皈依佛门偌久,尚无缘亲眼目睹这件佛门至高之器,你能从你的自成洞天之中拿出来让老僧看看吗?老僧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看一看而已,看完了马上就会还给你,绝不会以大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