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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景星

平凡的明穿日子 宁小钗 5897 2024-07-17 05:36

  

徐灏打内宫出来,出了午门后,正值御史于谦从衙门里出来。

  

论名分的话,徐灏算是对于谦有过举荐之恩,勉强半师之谊,加上因年龄和资历的缘故,于谦尊称他一声老师。

  

看见徐灏走过来,于谦笑着过去问声安,又习惯性的给师母问了好。徐灏笑着一指前方,说道:“既然遇见了,咱俩边走边聊。”

  

看着一侧燕雀湖的风光,耳听于谦略讲诉了几件事后,徐灏笑道:“你看,比初成时又更好了些,花木比以前更繁盛,河道也开通了。这次工部确实是动了心思,工程修的好。适才宫里人都说上次暴雨,不积水了。”

  

“是。”于谦点点头,说道:“如此风景,下官回去叫拙荆择个日子,请师母和世妹们出来走走。”

  

“那是你们的事儿,不归我管。”徐灏笑道,“对了,你兄长在淮扬可好”

  

于谦祖籍河南,曾祖父于九思在元朝时到杭州做官,把家小迁至钱塘太平里,故此到了于谦这一辈,已经成了浙江钱塘县人。

  

于谦的哥哥名声不彰,于谦的父母跟着他哥哥嫂子生活,如今也去★▽★▽,m..c□om了淮扬一带。

  

听到老师问起了家里人,于谦深深一揖,说道:“家严是前月打发家人进京来的,托赖安善,本地军民以及外洋客商尽皆静谧,物阜年丰,颇称安逸。家兄新署运司,前月有禀帖与老师请安的。”

  

“不错,不错。”徐灏想起来了,“我亲自写的回信,这才几天就给忘了。你家捎带了好些东西来,还没有道谢呢。”

  

“不敢。”于谦笑道:“家兄今年又添了个侄儿。”

  

“恭喜,我得准备一套贺礼送去。”徐灏说完联想到了成亲不久的于谦,于夫人的父亲乃是两任云南巡抚的幕僚。

  

徐灏很想给于谦算个命,告诉他你会有一女一儿,因为香港电影新龙门客栈就是以于谦死后,江湖义士救他子女为背景的。

  

说起来于谦击败了瓦剌军,从兵部右侍郎进兵部尚书,负责整饬兵备,统帅大明兵马,由此开创了明朝由文臣统兵的先河。

  

石亨曾推荐他的儿子当都督府前卫副千户,在当时来看很正常,子承父业嘛,却被于谦厉声拒绝。一来于谦和石亨不对付,二来也说明文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愿让后代走武官一途。

  

于谦惨死后,儿女受到了连累,儿子于冕发配到陕西龙门,而于冕的妻子张氏则发配山海关。

  

历史上成化二年,于冕得以大赦回乡,上书为父亲鸣冤。

  

明宪宗亲自审理此案,很快朝廷退还了于家的祖产田产,于冕袭封千户之职。等于谦彻底平反后,于冕官复原职,上书自陈不愿做世袭武职,改为兵部员外郎。

  

从这里就能看出真正的文人是不屑做武官的,明朝功勋集团的地位也自土木堡一役后彻底瓦解,从此军人的地位跟着一落千丈,有点出息的人都会选择科举。凡此种种因素,军事上的沉沦,直接导致明朝开始由盛转衰。

  

关于土木堡一役和于谦,后世有种阴谋论,猜测当时文臣为了抢回权柄,故意纵容王振撺掇英宗御驾亲征,证据就是于谦等文臣的强势崛起。

  

太过耸人听闻,一个王朝的兴衰不能赖在某个人的头上,仔细看看于谦生平的话,他的功劳和能力皆非常杰出,有大功于国,无愧于和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

  

徐灏问道:“令泰山去了福建,比云南应该好些吧”

  

于谦说道:“说以前在云南任上,事情不多,如今涉及浙、闽两省,且兼着台湾以及外洋,繁得多了。”

  

“呵呵。”徐灏笑了笑,“你泰山当年与我交情不俗,此事他应该对你们说过。他的公子今年多大了”

  

于谦说道:“今年才八岁。”

  

“哦。”徐灏很惊讶,“记得他比我长四岁。很好,儿女双全,也是世间全福。廷益,今年秋天的宏词之试,乃我朝立国以来的头一次,那些海内外人才及世家子弟,以你所见所闻,可有真才实学么”

  

于谦正色说道:“老师垂问,门生不敢不对。海内人才甚广,门生孤陋,又不能广交,所知有限。但在京世家以各大臣子弟,四方乡会试及诸名宿等,门生熟识往来的也不算少,但是人云亦云的多。有一位老前辈,近来又赴任去了,想他现任官,在京也不能考的。”

  

“你说的是那屈原的后人么”徐灏问道。

  

“是。”于谦笑道:“还有刚刚离京的朝鲜名宿金普,也因限于属国官身不能保举,可惜。此外老师的二公子,目下少年中有景星凤凰之誉。”

  

“胡说。”徐灏为之摇头失笑,“过誉了,不过一介脂粉公子耳。”

  

于谦笑道:“还有山东伏波将军之后人马愉,江北士林无不寄予厚望,确实有真才实学;现任礼部尚书之子文泽,内阁学士杨荣大人之子杨恭,苏州贡生祝颢,湖南优举子高次贤,四川才子箫品,这几位皆名下无虚,门生见过面。其余不知其他,不敢滥举。”

  

徐灏听了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怎么你说的人,多半是我的子侄你呀不要阿私所好,故意哄我喜欢。”

  

于谦说道:“这个门生怎敢,至于老师的世交子侄,下官焉能尽知。”

  

“我的戏言而已,你于谦岂肯阿私所好”徐灏说的是实话,又笑道,“这世上人才多了,这些孩子都要去参加来年科举,各凭本事,他们还不配举荐宏词。好了,你回去吧。”

  

告别于谦,徐灏一个人沿着路边漫步,侍卫们散在四周。

  

走到了西府正门附近,远远看见骑着马打着哈欠的侄儿徐焜,被小厮们接下来,簇拥着进了门,一副整宿不归的样子。

  

“不像话。”徐灏皱起眉头,吩咐道:“去个人打听打听,为何夜不归家他媳妇不是有了身孕么”

  

再说昨晚后半夜,章家人围着如金大哭,泪如雨下的如玉哭着哭着想到自己身上,想姐姐如此容貌如此名声,尚不免因徐、尹二人而想不开,左右为难寻了短见。而自己的姿色比姐姐逊了一筹,又没有她那么多的‘知己’,可见难保不受人凌辱,连个能出头的人都找不到,她压根就没把徐珵当回事。

  

姐姐死了,今后家里全靠自己,估计一辈子也跳不出火坑,如此如玉哭得更伤心了。

  

突然章氏一头撞进章保的怀里,没有防备的章保几乎跌倒,多亏墙壁挡住了。

  

章氏哭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乌龟,你不是吃酒骂人吗骂得好,把我女儿给逼死了,老娘也不活了,与你同归于尽好了。”

  

边骂边乱撕乱咬,弄得章保好不狼狈。如玉忙走过去拉住母亲,说道:“我姐都走了,你们还闹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打闹亦无济于事,赶紧救人啊,也许能救回来。否则,我想不怪旁人,都怪徐尹二人,横竖我姐死了,咱家也要败了,还怕他们什么”

  

“对对对,快救人。”章保狼狈的叫道。

  

所有人七手八脚的煮参汤甘草汤等来灌,有人指出匣子里装着的是金锭,总算弄清楚如金是吞金自尽的,忙活了半天,也没什么作用。再看如金早已脸色转青,手足冰冷,已然无力回天。

  

章保怒道:“不要忙了,救不活了。我现在就去顺天府告徐焜徐珵二人,告他们威逼我女儿身死,请官员仵作来验尸,看他们怎么当的起就是尹家,我也不能饶了他,如金已经死了,还巴结他做什么拖出来凑个数。不怕他们有钱有势,我女儿人死是真,他们威逼是实,堂堂天子脚下,顺天府断无不准的。”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宣德朝秉承洪熙朝的清明政治,老百姓并不怎么惧怕权贵,就可惜这不是洪武朝,反正人命关天的案子,不怕顺天府敢袒护。

  

要报案得有状子,章氏担心丈夫话说不利索,叫他现在就去找熟识的人,讲明情由,好早早去顺天府击鼓喊冤,不要耽搁了,然后其他人马上去四处打点门路。

  

章保答应下来,转身提着灯笼出门去了。家里如玉叫母亲把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预防官差来了顺手牵羊,将如金的尸体摆正,匣子放在一边,其余各事一一安排清楚,预备明早官府派人来验尸。

  

章氏因女儿吞金惨死,失去了摇钱树,哭一声我的苦命儿,咒骂一声贼老天,恨一声徐焜尹公子狼心狗肺,怨一声自己,哭得声嘶力竭,嗓音嘶哑,其她人见她这个样子,无不心酸落泪。

  

这边章保一口气跑到附近的康家,家主人名叫康世丰,祖上数代都是专门给人代写书信状纸的。

  

金陵成为京城后,秦淮河一带日渐繁华,各种各样的争端纠纷层出不穷,直接间接养活了大批相关行业。

  

但是到了康世丰这一代,虽然家传技艺俞来俞精,家道反而俞来俞穷,盖因他自持手艺要价太狠,等闲没人请得起,也等闲没人敢招惹他家,正是那种三个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高端。

  

今晚夫妻俩吃了晚饭,为了省点灯油,早早睡了。

  

后半夜,康世丰一觉醒来,在炕上翻来覆去,想着明日家里柴米全无,今年生意太少。犹记得还是刚过了年,给人家写了一张供词,要了六十两银子,乃至今日,再没人来了。

  

康世丰怎么也想不明白,状子写得好,打赢了,能赢多少赔偿怎么就没人来找我了呢这人到底都怎么想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也算不明白。

  

其实他也后悔狮子大开口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告诉人家价钱可以商量,这么一拖,结果拖的生意全无。

  

眼看家里就要揭不开锅,怎么办呢总不能厚着老脸去亲友家借贷吧更不能典当呀。

  

正在愁闷,突然听到了叩门声,把个康世丰吓了一跳,忙问是谁为何章保会来找康世丰呢因他盘算了,虽说打算告徐焜等人威逼,奈何没有实据,总不能凭着一张嘴吧人家一没有强暴二没有动手伤人,证据不足,所以得必须找个有名的老手,写出声情并茂的恳切状词,官老爷一看就是因为权贵威逼,如金一时想不开,以致于情同谋杀的,如此才能打赢官司。

  

章保听说过康世丰的名声,二人素未谋面,想人家敢收那么多银子,一定是个辣手,无非多要钱呗,只要你能想出个绝妙的主意。

  

耳听里面问是谁,章保叫道:“康先生睡了么请你开门,在下有要事相商。”

  

这时候来敲门,一准是大生意,康世丰心里很高兴,忙答道:“请等一等,我马上起来开门。”

  

说着一面坐起来披上外衣,找火柴点灯,一面用脚尖蹬了他妻子高氏一下。

  

高氏睡得很死,妇人十分贤惠,任劳任怨的寻些针线活,或收些秦淮河的衣裳浆洗缝补,赚些小钱贴补家用。总之一天到晚忙着干活,一沾枕头就睡熟,不到天亮不醒。

  

这一脚正好揣在妇人的私处上,高氏立时惊醒了,揉着下面骂道:“讨人嫌的东西,好不容易做个美梦。你又怎么了蹬呀踢的,还净往人家那里踢,你就不想想明日米也没了,柴也没了,日子怎么过还这么穷开心,你再闹我,我可就不依了。”

  

康世丰不禁好笑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没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嘛,我要起来看看。三更半夜上门,料想不是寻常小事,叫你起来,预备烧点热水接待来人。难道你都没听见我不抱怨你睡得死,你还冤枉起我来了。”

  

高氏这才明白过来,没等说话,外头又高声说道:“康先生,你开门不开门啊不开门,我就要找别人了。”

  

喜欢裸睡的高氏一听乐了,果真来了生意,满心欢喜的接口道:“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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