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夜色回到竹园,屋里灯火通明,而院子里乌黑一片,没有点灯笼。徐灏觉得今晚稀奇,连守门的人都不在,遂自己脱去厚底靴子,登堂入室。
一进外厅,就见所有下人都聚在这里,各自忙着比量新进的绸缎,地下摆放着几只竹箱,到处都是绫罗布匹各处散放着,她们彼此商议着该如何做新衣。
徐灏瞅着那些样式精美的缎子,觉得不同以往,不像是自家铺子里的,就问竹兰:“哪来的?”
竹兰晃了晃身前的绸缎,美滋滋的道:“今日刚拨下来的秋料子,据说是大少奶奶张罗来的宫缎,果然比之寻常料子做工更讲究些,花色艳丽,颜色喜庆,质地厚重。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这不商量着做几件吉服,好留着嫁人时穿。”
徐灏恍然,原来是宫廷出品,怪不得看起来很扎眼呢,顿时想起朱巧巧曾让他从北方低价搜购大量皮毛,看来也是为了收买人心之用。
“我说刚刚在天香阁,丫头们都不见了踪迹。”徐灏失笑着抬脚就要进里间。
麝月赶忙放下手中的绸缎,小跑过来抢先替他打起了珠帘。徐灏笑道:“别为我忙乎了,忙自己的去吧。”
不远处的晴雯见状说道:“麝月你别献殷勤了,有了新人换旧人,咱们该知趣点好。”
徐灏下意识的朝屋里一瞧,就见香玉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里面,顿时朝着晴雯招手:“你来,今晚大家一律放假,我只用你一个人来伺候,也好证明我念旧。”
香玉低着头抿嘴一笑,脚步轻松的打徐灏身侧溜了出来,留下一股子处子幽香。晴雯不满的叫道:“我不干,你分明是借机报复,等服侍你睡了,就剩下些没人要的料子留给我。”
徐灏指着她叹气道:“明明挺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有时却蠢的可以。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吃亏过?你们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不是头一个就送到咱们这儿?”
丫鬟们马上全都点头,竹兰笑道:“往日送四季衣服料子时,大家清楚这都是打二房铺子里送来的缘故,得先紧着旁人,是以每次竹园和天香阁都是垫底的,咱们都无话可说。反正少爷也没叫咱们吃亏过,不喜欢的尽管拿出去调换,别家就没这待遇了。
谁知今次竟第一个就送到咱这儿来,当时轰动全家呢,而咱们身为少爷的丫鬟,也没给少爷脸上抹黑,单子上写的什么就收下什么。闹得那管事妈妈事后又过来一趟,发牢骚说除了二房之外,其它房里都吵得不可开交,为了区区绸缎挣破了头,尤其是几位姨娘的屋里,那叫一个人仰马翻,都没个规矩。直说通过此事算是明白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家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果然嫂子会处事,也证明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既然嫂子给咱面子,自然以后要投桃报李,
徐灏很开心,想了想,失笑道:“你这说了一大堆,明摆着是来奉承我,看来你们还是对这些贡缎稀罕的紧。行了,回头我多弄些来,咱们二房人人有份。”
这一句话,惹得丫鬟们人人欢天喜地,嬉笑着继续研究绸缎。晴雯当即撂开了手,笑着走过来:“今晚就我一个人伺候吧,等回头你多赏给我两匹,也让我家里的姐妹们跟着沾沾光。”
“行。”
徐灏答应的很爽快,当下先进了屋,随后晴雯进来服侍他更衣,过了一会儿,整理长发的时候,晴雯站在背后故意说道:“香玉那丫头乖巧听话,要不待会你沐浴的时候,我叫她进去伺候,我守在外面帮你们观风,怎么样?”
徐灏似笑非笑的道:“香玉太小,干脆你来吧。”
晴雯没好气的道:“没有太太点头,你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再说咱也没那个命,比不得人家会讨太太的欢心,等再过几年,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家去。”
徐灏问道:“这话怎么说?你直说给我听。”
晴雯把木梳放回匣子里,顺手摘下系在头发上的一颗东珠,说道:“那就说给你听,不过你听了可别着恼?”
“嗯。”徐灏信手把头上剩下的五颗珠子全都扒拉下来,递给晴雯后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晴雯手里攥着珠子咬着嘴唇走了过来,俯下身子趴在他耳边说道:“是太太疑心你身上有什么隐疾,不然为何满屋子漂亮丫头,竟是一个都没放在心上过?是以就把最听话最老实的麝月香玉叫了去,吩咐她俩今后轮流夜里睡在这屋里,如果你忍不住叫她们侍寝,也得从了你呢。”
徐灏惊奇的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晴雯笑道:“太太也是百密一疏,那俩丫头哪有那个胆量?一回来就求我帮想个法子,我没好气的骂了她们一顿。这不,晚上就让香玉等在屋里,我们说好了今晚谁也不过来。”
徐灏顿时叹气道:“人家都是太太防贼似的防着丫鬟,咱家倒好,反过来了,荒唐。”
晴雯嘻嘻一笑,红着脸说道:“其实我们都晓得你什么隐疾都没有,是你打心眼里尊重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徐灏奇道:“我却不明白?你们就怎么知道我没病?”
晴雯忍着笑直起身子,瞥了一眼徐灏那某个令人脸红心跳的部位,嘲笑道:“每日大清早的,你那里都竖着一根棍子,看把你憋得脸色通红,口干舌燥的吵着要喝一大碗凉白开,咱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哈哈!”
说完晴雯捂着脸转身跑了,徐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蔫头耷脑的小弟弟,哑然失笑。
说实话,相比起贪图鱼水之欢,徐灏更喜欢保持暧昧的新鲜感,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女孩子无疑是最有趣的,每时每刻都会给人以惊喜。再说上辈子经历过的女人虽然不多,十个八个还是有的,一场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感觉最动人的那种滋味就失去了,只剩下直来直去的肉体交流。
以前徐灏不想留下太多的感情债,因此从不主动撩拨屋里的女孩们。现在看来是做对了,起码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月里,有自己一力护持,每个人都能尽情享受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此乃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过去了就会永远失去。而不必为了感情纠缠而变得患得患失,一夜之间蜕变成了忧虑未来的多愁女子。
忽然徐灏心里油然升起了满足感,非常动人的一种体会,就像是一只老母鸡,亲自孵化出了一群小鸡的那种成就与欣喜。
虽说他已经不把晴雯等丫鬟视为平等相处的人了,或许将来会肆无忌惮的去占有某个人,或许会干脆把所有人都一直留在身边,也或许一时心血来潮,把她们全都放出去嫁人,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齐的徐灏看了眼在小床上睡的正香的晴雯,为了方便自己,能够随时起床服侍,仅仅脱去了外衣,穿着小衣纱裤和衣而睡。
事实上徐灏除非万不得已,很少召唤她们半夜起床来,睡觉时没什么动静,安安静静的,不管谁来守夜都会说睡的格外香甜。
问题是她们确实不能只穿着一件肚兜睡觉,那样传扬出去太不好听了。
徐灏轻手轻脚的走出院子,于他发明的鞋架上选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穿上,此时天色还是昏暗一片,只有东边有一抹鱼肚白,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整个园子里万籁俱静,打更的婆子们都歇息去了,还得等半个时辰后,院门才会被值夜的妇人打开,那时就会有来自庄下的媳妇们送进来新鲜的蔬菜肉类,厨娘会起床接收,最勤快的下人会开始打扫庭院。
呼吸着新鲜空气,徐灏沿着僻静的长廊跑步,不时伸展下四肢,于假山前练了一套自创的拳法后,中规中矩的耍了一套太极拳。
陆陆续续有人声传来,徐灏长舒一口浊气,静静的任由体内真气反复运行了一万八千圈后,嗯!距离飞升之日为期不远了,大概弹指个百十来年后,即能得道成仙了。
一代宗师徐灏微微一笑,弹指朝着空中轻轻一弹,就见一道肉眼不可能看见的真气光速远去,也不知道宇宙中哪颗倒霉的恒星瞬间被摧毁。
自得其乐的徐灏童心大起,突突突的连续弹出无数道真气,完蛋了!宇宙即将毁灭。
末日来临之时,最重要的是和亲人告别,自知闯了大祸的徐灏立马跑到了天香阁,飞速上了楼,闯进红叶的闺房里。
没想到大姐和红叶睡在一起,徐灏怒气冲冲的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就见姐妹俩卧在青色的纱帐内。
大姐睡态安详,裹着一层鹅黄金丝锦被,呼吸间悠长缓慢,整个身子都被盖着。而红叶却侧着身子,一把长长的青丝拖于枕畔,齐胸盖着一幅桃红绫被,似乎没有穿肚兜,露着雪白的膀子,两只胳膊不安分的搁在大姐身上,其中一只手竟然附在大姐耸起的胸口上。
徐灏羡慕嫉妒的瞄了一眼大姐的胸部,红叶肌肤细腻的手腕上套着一对碧绿色的玉镯,记忆中自己小时候都是他霸占着那熟悉的部位,没想到现在成了红叶的,岂有此理!
徐灏上前一把掀开纱帐,不客气的把红叶的小爪子拿开,一屁股坐在床头边的凳子上。
徐青莲睁开了眼帘,柔声道:“都这么大了还和你妹子置气?真是的。”
徐灏低下头来,温柔的亲了下姐姐的额头,轻声道:“姐,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