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徐汶脸如死灰的失落离去,战时私自占有人口财货等皆是大罪,没人追究倒也罢了,有人追究就是触犯军法,虽说幸运的保住一命,可是转眼间就被革掉了官职,沦为了一普通士卒。
徐灏懒得理会他,明明姚广孝派了宦官监视你,竟自以为是王府亲戚就不把监军放在眼里?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燕王是念在当日徐汶起兵有功,虽说女人没少抢,但并没有人告发徐汶杀伤人命,所以才放了他一马,本意准备等事态平息下去后继续重用,不然朱棣向来赏罚分明,铁面无情,纵使徐灏求情也没用。
眼下如何安排这些苦命女子才是一桩麻烦事,从起兵那天起,各县类似案件竟发生了数百起,受害人多达千人,更有将领为了隐瞒恶迹掠夺美女后杀了人全家灭口,有的抢了钱财纵火烧屋,有的劫杀商旅毁尸灭迹等种种罪行令人发指。
徐灏感慨这军纪真的很成问题,不单单是军人作恶,民间也有大量案件发生,检举揭发出来的恶事就这么多,可见还有更多的恶行没有暴露出来,或许永远都不会暴露了。
朱高炽很是愁眉苦脸,本来就政务缠身这下越发忙的脚不沾地,眼下急缺大量有经验的官吏,对此爱莫能助的徐灏灵机一动,不如借机准备开办一所大学和讲武学堂。
照着燕王的意思是那些女子的名节既然都没了,索性直接充入军中做营妓。徐灏坚持不同意这没人性的做法,据理力争,朱棣没在此等小事上计较,改为平民以上身份的送还回家,无家可归的妥善安置,奴仆出身的赏给有功将领。
说来说去被抢的丫鬟到底还得得受人压迫,果然最大的坏蛋就是统兵大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国家亡是百姓苦,国家兴也是百姓苦,除非哪一天人类彻底灭亡,才会一并消灭掉人上人的特权阶级。
但不管如何,徐灏对这个结果最为满意,做丫鬟总比做军妓强一万倍,好死不如赖活着。
其实朱棣先前是因区区一些女人就令他折损了过百精锐,心疼之余,出于一时气恼的偏激之词。毕竟燕王有着远大志向,更比徐灏懂得如何处置此种事,冷静下来后对于徐灏的坚持很是高兴,这样一心为他着想的臣子才是良臣,而处于下风再不计较民心,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如此燕王府下令官府张贴告示平息众怒,并传令军中三令五申严禁将士趁机为非作歹。
朱棣明日一早就要返回前线,徐灏拐了一个弯说道:“侄儿有感于王府内书院成效斐然,也想开设一所学堂培养北方孩童文武之道。以为将来为国提供栋梁之才。”
朱棣不当回事的笑道:“此乃好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等朱棣离开后,朱高炽很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样的学堂?以你本事定会不同凡俗。”
徐灏笑道:“去年朝鲜国成立了国立大学成均馆,仿照的是我朝国子监。国外也有很多学院,以神学院最多,我准备另避蹊径开办一所综合性大学,你肯定会皱眉。”
朱高炽惊讶的道:“看来你是倾囊打算传授杂学。招收三千弟子,开宗立派了?”
“非也,我可没那么大的学问。不敢妄称是宗师。”徐灏又失笑道:“不过你猜的不错,除了教授儒家学问外,还会讲授天文地理琴棋书画等实用学问,不开设诸子百家等和儒家有冲突的哲理学说,这人考不中科举总得有一技傍身,再说凭借其他方面的学问一样可以做官不是?比如修桥,医术和建筑之道”
朱高炽说道:“你小子休要哄我,你一准打着和儒家分庭抗礼的主意。”
徐灏微笑道:“自从汉代独尊儒术以来,已经证明单靠儒学并不能保证天下长治久安。就拿你眼下发愁的审案来说,给你数百个读书人有用还是数十位衙役仵作有用?答案不言而喻吧。
想宋慈就是在读书人的基础上写出了旷古绝今的洗冤集录,堪称法医学的开山鼻祖。你读过此书定会晓得书中对于案件检验方法之多样,全面,其精确度之高,都是很多人穷二十年也无法精通的。如果将来能够系统培养出大量刑法方面的专才,能够减少天下多少冤假错案?反之多年科举走出来的官员,有多少又是只会吟风弄月的无能之辈呢?我非是否决科举和儒家之学,而是举例说明单靠死读四书五经来治理地方是远远不够的。“
朱高炽苦笑道:“你果然处心积虑,我先不和你争论,今后你的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到时不用我多说,有的是人会来和你理论。”
徐灏不屑道:“有识之士自然会明白其中道理,不赞成也不会阻拦。而盲目迂腐之辈我懒得多费唇舌,总之此乃为国为民之举,你若盲从大多数人的建议否决并取缔学校,我也懒得去抗争,这是你朱家天下由着你们随便折腾,与我何干?大不了数百年后子孙后代一起同归于尽,和历代皇朝末路一样惨遭杀戮,无非换一家一姓继续做皇帝,那些读书人还不是照样出仕做官。”
不等动容的朱高炽开口,徐灏转身径自去了,一直静静聆听的姚广孝悚然说道:“徐公子这番话说得发人深省,不亚于金玉良言。”
徐达表情平静的道:“高炽你若将来承继大统,老夫建议你不妨多听取徐灏之策,老夫断言他不仅仅是张良再世,他所思所想绝非我等凡俗之人所能够揣测于万一。”
朱高炽吃惊的张大了嘴,万万想不到自小尊敬崇拜的外祖父,竟会对徐灏如此推崇备至。
却说徐汶自以为不再受到燕王重用,本想自暴自弃的去乡下度日,奈何还是士兵身不由己,反正家里还有新买来的小丫头,不愁回家没有女人解忧。
他不知自从离开田庄之后,王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用他抢来的金银讨好茍氏等人,没几天就把他用过的女人玩了一个遍,竟然还惦记上了厉娘子。
对茍氏等不守妇道的媳妇来说,无非就是换个男人而已,王玉相貌堂堂能说会道,身为管家年少多金兼且身强力壮房事上头很给力,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这刘大嫂等人有了前车之鉴,加上本来就瞧不上厉娘子一介村姑,又妒忌她最得徐汶欢心,是以都不愿意王玉跑去奉承她。
这一天眼见王玉又钻到了厉家和厉娘子闲话,刘嫂子气道:“亏了你前些日子说了大少爷一顿,又和王玉说了几次,没指望这男人都一个德行,喜新厌旧,也不怕厉虎子知道了找他们拼命。”
茍氏却说道:“俗话说狗揽三堆屎,有了和尚,他还有庙哩!明知王玉和少爷一丘之貉,咱做这枉耽虚名的勾当作甚?由着他去。”
等晚上王玉笑嘻嘻的进了刘嫂子房里,茍氏冷着脸道:“你来干啥?赶紧去隔壁屋里快活吧,理会咱们娘们作甚?”
王玉上前一把抓住刘嫂子的前胸,低头便亲。茍氏嗤笑一声起身说道:“我男人今日在家,你们小点声,莫要惊动了他人。”
“别走呀!”
王玉伸手相拦,搂住茍氏撩起裙子就要求欢,茍氏推挡不过也就躺在炕上半推半就的抬起了双腿,尽着王玉冲锋陷阵。
舒坦了一回儿,茍氏心满意足的把位置让给了刘嫂子,她整理下钗裙笑吟吟的立在门边欣赏了一会儿男欢女爱,觉得时辰不早了,推开房门回家去了。
半个时辰后,刘嫂子赤身露体的躺在炕上沉沉睡去,王玉暗道今天花费三十两银子新买的药当真灵验无比,两个妇人都不是敌手。
披了一件汗褂,趿着鞋下了地,王玉轻声轻脚溜达到了隔壁厉家。那贴着墙听战半天的厉娘子早已忍耐不住,这些日子厉虎子和徐汶都从军打仗不在家,好久未亲近男人了。
忍不住的厉娘子轻轻咳嗽一声,假装躺在炕上睡觉,王玉嘿嘿笑着伸手推门,木门应声而开。
稍后也不知二人在房里做了些什么勾当,后半夜时,因为了警告长孙这段日子来的胡作非为,老太君便把所有新买的小丫头都要了过去,王氏不敢阻拦。
失望的徐汶闹了半宿,一气之下离家骑马跑到乡下,气冲冲的来到厉家门前,说道:“开门。”
屋里搂着厉娘子的王玉一听脸都绿了,慌作一团,厉娘子听到不是丈夫的身影顿时放下了心,边穿衣服边说道:“你不要着忙,躲在门背后不要出去,我自有道理。”
厉娘子走出来冷声道:“大半夜的是谁在叫喊?不知俺男人不在家吗?”
徐汶瞬间怒气不翼而飞,笑道:“是我,你男人不在家我才来呢,在家我早就躲得远远了。”
“原来是大官人呀。”厉娘子换上笑脸打开虚掩的房门,暗暗庆幸不已,“天气大热出了一身的汗,怪腻人的身子不舒服,你先帮奴家打盆水来。”
“好!”
徐汶听话的转身去了井边,趁着这关口王玉神不住鬼不觉的溜走了,随后厉娘子清洗掉身上的苟且痕迹,振奋精神又和徐汶大战一场。
散花正借浪荡妇,行雨来寻极乐方。
脂粉梅檀同气味,前后舞袖共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