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耀眼睛向来尖:“那不是姑姑吗?”
十来步之外,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正是夏若雪、庆妈妈、和白玉。白玉手上拎着一个篮子,用红色锦缎盖着,看着像是送礼用的。
夏若雪虽然戴着帷帽,但有庆妈妈和白玉在,夏霖宇几人立马就认出来了。
夏若雪正低头跟庆妈妈说什么,白玉似乎提醒了她一下,才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
瞬间的惊讶过后,夏若雪也没有其他什么表情,她本是知道他们三人来京城的,也知道他们必定会到郭府,在郭府门口遇上并不奇怪,只是一时间怔住而已。她今日倒不是到郭府来的,这么巧一个旧友就住在这附近。
夏若雪被驱逐出族,两位兄长不但没有丝毫为她争取,还口口声声说是她的毒计连累了他们,否则夏霖轩哪里会那么决绝,周氏甚至还明里暗里骂她是毒妇。
一向好强的夏若雪彻底凉了心,除了照顾夏老太太,一般不同夏府的其他人来往。直到某一日夏书耀向她索钱未得,竟然给她下毒,幸好被坏肚子多跑了两趟茅房的白兰发现端倪即使赶回来阻止了…
后来她才发现,夏霖宇和周氏都知道夏书耀做的事却当作不知道。
从那以后,夏若雪对这些人视若无睹,这些人去她的小院也会被拒之门外,只是一句淡淡的“我早已经被驱逐出族,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书晴进京后,夏若雪就有回京的想法。她京城铺子里的管事每个月都会给她捎信。让她知道京城里、安国公府发生的事。还有司马祥、司马妩兄妹俩的状况。司马祥还好,原来那桩亲事没谈成,但安国公后来还是给他定了一门不错的亲,姑娘门第比之前议亲的那家低一些,但其他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只是司马妩,议了不少,至今都没有定下。大家兜女肖母,司马妩的亲生母亲那么恶毒狡诈。她的女儿又跟着她长大到十岁多(儿子一般是跟着祖父和父亲的),只怕心性早已经被带坏了,谁家敢娶一个可能像夏若雪那样阴狠的儿媳妇?
管事给夏若雪的信中说的隐晦,但夏若雪多么精明一个人,管事只写三四分,她却是已经看出分。
司马妩下个月底就要及笄了,亲事却毫无头绪,夏若雪心如刀割。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尽快回京,却听说夏霖宇夫妻带着夏书耀进京了。
夏若雪知道他们是去找郭晋南和书晴,但是她也知道郭晋南不愚。郭母不弱,连书晴都不会愿意让他们如意。
她担心的是。厚颜无耻的夏霖宇三人会去找司马祥和司马妩的麻烦,胡编乱造地利用她从司马祥兄妹俩那里哄骗或敲诈一笔。那三人现在已经越发不要脸面了,为了银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做。
夏若雪当即做了回京的决定。
不得不说,夏若雪太了解夏霖宇三人了,他们正准备在离京前去找司马祥兄妹弄一点银子来,能弄多少弄多少,反正是无本的买卖,多少都是赚。而那司马祥兄妹俩再怎么说都是国公府的嫡子嫡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早已经打听到,安国公府二房至今也只有这两个嫡出的。
没想到的是,夏若雪竟然也来了京城,看这幅样子已经找到落脚点,这是上门做客来了。
哼,夏霖宇愤怒地想,只怕真如周氏所猜测,夏若雪在京城的产业根本都还在。
只是如今,这个妹妹早已经跟他形同陌路,而且,这是个不好欺负的主。从小,夏若雪就比他们兄弟有主意,祖父和父亲都曾惋惜她不是个男孩。
“你来京城做什么?”夏霖宇狠狠地问道,他直觉自己找司马祥兄妹弄点银子的计划实现不了了。
夏若雪冷声道:“你管得着吗?夏大老爷,我警告你,我早已经不是夏家人,我的两个儿女更加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试图做些无谓的事。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比你们有手段,也比你们有银子,要弄死两三个人、甚至生不如死,易如反掌。
夏霖宇面如死灰:“你…你敢?”
周氏暴跳:“你这个毒妇!”
夏若雪“嗤”了一声:“我现在无家族无夫家,就算陪上我这一条命也是早死早解脱,有什么不敢的?知道我是毒妇就好,最毒的手段你们还没见识过呢。”
夏霖宇三人目瞪口呆,却再说不出一个字,真的是怕了。夏若雪不要命,他们还要,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这样阴森森的夏若雪着实很吓人。
“阿…阿雪,你不要这样,我…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亲兄妹,我是你兄长,会为你撑腰的。”夏霖宇越说越麻溜,“要不,将书耀过继给你?你也有个依靠不是?”反正夏若雪现在连个家族都没有,过继也只是说说,但听这个死女人的话,她应该还有很多钱财啊。
夏书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只要有银子,他才不在乎做谁的儿子。
周氏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话。
夏若雪冷笑到:“这个垃圾我要来做什么?还不如在路边捡一个伶俐的小乞丐呢。总之,你们离我、离我儿女远一点,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怨我翻脸不认人。”说完转身走了。
庆妈妈轻叹一声:“夏大老爷,我们娘子已经给安国公府递了消息,你们讨不到好的,还是早日离开京城吧。夏大太太,周家的人也在京城呢,相信他们不想看到你在京城。”
夏若雪主仆翩然而去,留下浑身颤抖的夏霖宇三人…
走出十几步的庆妈妈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娘子,他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真的给祥哥儿和妩姐儿递个信?”
夏若雪摇了摇头,她来京城是希望能帮到妩儿的,不是再害了他们兄妹俩。
“放心,他们没这个脑,也没这个胆”夏若雪轻蔑地说了一句。
不远处的大树上,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