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七八里外,临时开辟出的竞技场,纵横三百丈,以幽蓝光束作警线,对局已上演到第七场。
强者交锋,胜负从来只在一线间,尤其是眼前的生死斗,被限制于狭小竞场中,双方对战皆以抢攻为先,力求速胜,根本无法腾挪闪跃,游走伏击。
一局一局,轮转得极快,除了头前一局,三方试探着进攻,东华仙门派出的浓眉大汉勉强拿下一局后,其余的六局太清上派拿下两局,紫极阁竟拿下四局。
紫极阁拿下的四局之中,有三局是一位紫面大汉独掌,其人虽只有真元二转修士,但手段极为可怖,对上真元三转,也从容自如,胜得毫无悬念,完全是碾压级的优势。
此刻,紫极阁仍在场中的正是上一局获胜的紫衣秀士,其掌中一对诡异的勾魂长枪,每次使动皆鬼气森森,极具邪异,干净利落地胜了第七场。
观其气定神闲的模样,弄不好又是紫面大汉那般的人物。
紫衣秀士才灭掉东华仙门与太清上派的阳尊强者,便取出一把折扇,轻摇缓摆,视线轻松地在东华仙门与太清上派的紫衣阵营中游弋,似猛兽寻觅行猎物一般。
似乎那紫衣秀士的血腥狠辣,太过恐怖,其傲立数十息,始终无人下场。
忽的,太清上派阵营中掠出一名魁梧大汉,一闪身跨入场中,冷笑道:“某本想观望片刻,既然你如此叫嚣,某便送你上路。东华仙门速速来一个凑数的。”
东华仙门一众紫衣试弟子各自面面相觑,始终无人应声,忍耐着各种异样目光。
实在是先前的数场大战太过残酷狠厉,一上场便见生死,众人实已丧胆。
虽说徐年开出的条件也算丰厚,可相比这几乎攀升到极限的风险,这点诱惑又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那紫衣秀士的手段谁都见的分明,其真元三转的强大修为,配合那两跟诡异长枪,威力实在巨大,没有谁有自信顶住。
说来也非是东华仙门此次甄选的试弟子尽皆孱弱,而实在是紫极阁的那位紫面大汉太过妖孽,东华仙门三名最强的试弟子皆丧于其手。
而那名紫面大汉下场后,太清上派派出的长须中年同样手段酷烈。
一连七局,东华仙门毙命六人,自命修为卓绝,战力强大之辈,皆已在头前横死。
而这些人的横死,无疑又放大了场外东华仙门一众紫衣试弟子的恐惧。
此刻,紫极阁的紫衣秀士与太清上派的魁梧大汉双双叫阵,东华仙门的一众紫衣试弟子宁肯受辱,亦无人应声,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场面僵持许久,东华仙门迟迟派不出弟子应战。
徐年恼羞成怒,连点两人,那两人皆伏地请罪,自承本领低微,若是下场,丧命事小,耽误仙门大事,可就罪孽深重了。
事实上,到如今这个当口,哪里还有什么仙门大事,徐年只求有人应战,将这剩下的几局应付过去,也便了事。
至于黑源珠之争,他已不抱希望。
偏偏他这点微末要求,也无法肯满足,东华仙门的一众紫衣试弟子皆化身铁背的缩头乌龟。
若始终无人应承,那他东华仙门可就成了笑柄了。
且不说回到门中,那位亲自交办此任务的成仙君面上不好看,单是此事传扬开来,他东华仙门少不得要在其余七大仙门面前狠狠丢一把脸。
却说连点两人皆被婉拒,徐年怒火中烧,厉声呵斥,威胁恐吓之语尽出,赏赐诱惑并用。
奈何性命仙途攸关,鲜血残尸当前,一相映衬,徐年口中之语言,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忽的,徐年的视线在许易身上定住,冲许易一指道:“你,便是你了,速速下场应战,此乃我与东方大人共同之决定,事关仙门颜面,决不允许任何推诿。”
东方拓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终究未有开口。
不待许易拒绝,刘振林率先发难:“徐大人,你此话何意?王千秋才被你打成重伤,及至此刻也不知伤势有未尽复,派他上场徒然送死罢了,能为仙门争回半颗黑源珠吗?”
徐年大怒,冷声道:“刘振林,你怕不是又忘了自己身份,有我和东方大人在此,岂有你说话的份?此乃我和东方大人共同决议,谁敢违抗!”
刘振林早憋着一股火,阴声道:“徐大人和东方大人想必还不知晓,这王千秋乃是何仙君看中的人物,刘某临去之时,何仙君曾特地嘱咐要刘某好生看顾这王千秋,待得这天神殿事了,何仙君便要将这王千秋收作亲卫,现在徐大人总该知晓刘某的苦衷了吧。”
徐年气结,一张玉脸憋成紫赤,死死盯着刘振林,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刘振林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便等若当众将何仙君抛了出来。
徐年敢对刘振林下暗手,阴着扫何仙君的颜面,却万不敢明面上藐视何仙君的威权。
就在徐年忿恨欲绝,无计可施之际,阵中的紫衣秀士朗声大笑:“徐大人,既然贵门试弟子已然丧胆,不如请徐大人亲自下场,某愿领教徐大人的高招。”
东华仙门阵营的争论已尽数落在外人眼中,这紫衣秀士猖狂叫阵,既因门中掌事外门弟子如是建议,又因他对自身实力无比自信。
此番挑战,若真将徐年斩落马下,那他曹某人的名声必定鹊起。
多年屈居试弟子的身份,紫衣秀士太知道混迹于八大仙门,名声的重要性。
却说,紫衣秀士的叫阵之声才一落定,满场静得针落可闻。
忽的,徐年狂啸一声,一指紫极阁阵营,怒道,“岳子陵,苏秀中,二鼠子欲作死耶!”
岳子陵,苏秀中正是紫极阁此间掌事的两名外门弟子。
“徐兄何必恼羞成怒,出此恶言,是你东华仙门无人应战,当此关口,也该你这个掌舵人出面,换做是我紫极阁叫人战的惊魂丧胆,我这个掌舵人说不得便要亲身下场了。”
答话的青袍青年,正是许易的老熟人,岳子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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