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跟喝飘了一样,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挠着头,双眼迷离,好半晌之后,他才忽然一个激灵,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那个会放臭气的怪物呢?”
“呵呵…”
秦阳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声,已经彻底放弃治疗,喷人偶师,他都未必知道为什么喷他,反正也没指望他干成什么大事。
平常心,平常心…
心里默念了几句,把自己劝住了,秦阳心平气和的道。
“那怪兽死了,我们已经出来好几天了,现在去办别的事情,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好。”
“噢…”人偶师木然的点了点头,也没去问怪兽怎么死的。
从罡风层,一路飞到了合欢门驻地所在的地界:薄壤州。
薄壤州在官方规划上是属于东境,可是因为历史遗留原因,这里反而是偏向南境一些。
主要势力,主要人口,在早些年的时候,都是从南境迁徙过来的。
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这里成了一个最复杂的地方,东境想管却有些管不着,有心无力,硬要强压的话,反倒是可能会出乱子,没人愿意去担这个责任。
南境那边也想管,却没什么名义,神朝之所以这般划分,也只是早打乱当年南境的构架。
毕竟整个南境,都是覆灭其他神朝而来的,一个是比较强的前朝,一个是比较特殊的楚朝。
钳制力度小,资源相对其他地方又少,特产也少,可慢慢的,也因为限制小,这里反倒是变得繁荣了。
合欢门的大本营在这里,再加上合欢门的那些连襟势力,让这里的交流变得频繁,商业气息比较浓厚。
最多的不是城池,而是各式各样的坊市,很多城池本身就是从坊市发展出来的。
而这里最出名的,自然是合欢门。
合欢门的妖女,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合欢门本身的实力,在这里却并不出名,她们也很少展现自己的实力,都是靠连襟联盟出面。
合欢门靠着卖妖女,送婢女,搞联姻,织成了一张庞大无比的网络。
前朝看中合欢门,不是没道理的,只是想想合欢门织出这张大网,就知道她们的情报能力肯定不会差。
前朝不必将整个合欢门都收入囊中,只需要收入关键位置的一部分,便已经足够了。
上次太子出殡的时候,合欢门的一位高层亲自出手,何尝不是刻意为之的。
这只是一步小棋,一步铺垫而已,在大嬴心中埋下一根刺,让大嬴心生忌惮,等到时机到了,前朝准备全面发动的时候,将这根刺再稍稍扎的深一点。
到时候,甭说合欢门,甚至是连襟联盟里,是不是只有极个别人投靠了前朝,跟其他人没关系这种胡话。
以嬴帝的性子,真到了不得不动的时候,根本不会跟他们废话,大军辗轧而过,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都是基本操作。
前朝再补充点操作,逼着这些人没法跟大嬴混了,就只能跟着前朝混了。
牵扯到大嬴和前朝,除非是一些超然大势力,比如大燕神朝之类的,否则,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这些人都没资格当中间派。
而这种松散联盟,有好处就有坏处,那些连襟们,每个人身后站着的都是截然不同的势力,真的遇到生死危机,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想要让这张大网囊括的所有人万众一心,一起做出同一个选择,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今大嬴这边,除了定天司在暗中追查之外,没什么别的动作,肯定多少有些为了大局考虑的意思,不想给前朝机会,让他们趁着正敏感的时候,逼着这张大网里的人,全部暗中倒向前朝。
然而,嬴帝没有快刀斩乱麻,一切以稳妥为第一要诀,反而会让前朝更加确定了一点,嬴帝本尊真不在了。
这种试探,一直都在进行,没有百分百确认之前,前朝不会太莽,也不敢太莽的。
若嬴帝本尊在,以嬴帝的当年的手段,在事情发生之后三天,合欢门就会被大军夷为平地,上下一应人等,一个都别想活着。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过什么叛乱,为什么?
因为都被吓破胆了,但凡是有什么势力里,有人想要叛乱,不用大嬴出手,害怕被牵连的势力,就会第一时间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而如今的合欢门,已经成了双方暗中博弈的棋子了。
秦阳不想看到这一幕,他觉得时间不够用,耗的时间越久,对前朝有利,前朝可能会觉得把握更大,对嬴帝也有利,因为再过几十年,嬴帝本尊就会再次在念海出现。
唯独对他不利。
所以了,俩边都暗自觉得自己能赢,秦阳就不高兴了。
秦阳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掀翻这俩的棋盘,博弈个锤子!
秦阳不希望合欢门和连襟联盟,彻底倒向前朝,因为庞大的情报能力,若是给了前朝,绝对是如虎添翼,秦阳对情报本身也最是敏感不过,他还真不希望对方的情报能力变强。
有完善而及时的情报,未战先胜七分。
无论是对付什么人,什么势力,有先手情报,完善的计划,胜算必然会变大。
秦阳也不希望合欢门和连襟联盟,彻底倒向了大嬴,去支持嬴帝。
最好的结果,便是依旧维持着如今的样子,在大嬴的地盘厮混,却对大嬴也不是太亲近,跟一些大门派一样。
但是呢,秦阳想的更远了点。
他是肯定不能将合欢门,连同这个庞大的连襟联盟,整张做综复杂的利益网全灭了,那嘲讽就拉的太狠了。
真跟所有人都结下不可化解的死仇,等到以后嫁衣上位的时候,这些人就成了对手可以团结的对象了。
拉一部分,打一部分才是上策。
不,是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急他人之所急,明白对方想要什么,那就给他们什么,瞌睡了就给递个枕头,坚决贯彻急公好义之名,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遥望着薄壤州下方,千里一大城,百里必有坊市的盛况,秦阳暗叹一声。
他这是来送温暖啊。
临近合欢门驻地的时候,秦阳遥望着下方一片绵延百余里的山川,尽数被桃树覆盖,正值桃花盛开的时节,当真是艳而不妖,美景如画。
这里就是合欢门门户前的标志,一百三十里桃花路,历经无数年,已经化作半个天然桃花迷阵,其内桃花瘴遍布,嗅之有异香,堕人神魂,磨人意志。
不但是合欢门山门的天然防护,更是用来考验求亲者的障碍。
任何想要进入合欢门驻地的男人,都要经过这道考验,想要抱得美人归,更是需要在桃花迷阵被人掌控的时候,徒步走进去,全靠意志谨守本心,如此闯过才算过关。
这些老娘们各种欲拒还迎的花样玩的那叫一个多。
秦阳坐在飞舟上,悬在高空之中,虹膜一圈一层层光圈浮现,瞳孔深处,点点荧光闪耀,遥望着下方桃花瘴,薄雾弥散,各种奇异的道纹,浮现在他的眼底。
桃花瘴的尽头,是一方木质的牌坊,堪破其伪装,立刻看到,所谓的牌坊,就是两株桃树,生长到了一起,相互交融,化作一方牌坊的模样,整座桃花林都在这俩树妖的掌控之中。
秦阳摸了摸下巴,他又不是来当上门女婿的,肯定不走桃花林。
“墨阳,将合欢门整个驻地封了,只留一个正门,不能被人发现,没问题吧?”
“封不了,他们可以传走。”
“若是传不走呢?”
“那就没啥问题了。”
“行了,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秦阳挥了挥手,兴致勃勃的人偶师立刻去偷偷的埋伏包围。
秦阳蹲在船沿,看着人偶师丢出各种傀儡,有些一看就是内含加强版毁灭球的自爆傀儡,用这些傀儡将方圆千里之地,统统囊括了进去,谁也别想从其他方向离开。
秦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人偶师干这些事倒是干的挺不错的。
一挥手,星落大阵落入大地,片刻之后,一股似有似无的危险气息浮现,整个合欢门的空间都被强行镇压,谁也别想施展遁术穿过去,也别想遁入虚空什么的。
以上古残月为核心,数十件品阶为道器的祭器作为阵眼的大阵,用来干这种事,纯粹是大材小用,而且不用启动大阵就能做到这一点。
跟个三百斤的红衣丸子头的小姑娘,压在个体重不过百的壮汉身上,绝望到窒息。
甭管合欢门的驻地里,是拓展过空间,还是直接拖了一座秘境在这里,都毫无作用。
同一时间,合欢门内,立刻有不少人发现了这种变化,生出了感应。
秦阳驾驭飞舟,降低了高度,正等着合欢门的人出现时。
就见完成了布置任务回来的人偶师,顺手往桃花林里也丢进去几尊傀儡,其中就有一个自爆傀儡。
秦阳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没说,蹲在船沿,目送着自爆傀儡消失在桃花林。
面带诡异笑容的自爆傀儡,落在桃花林之后,周围的桃花瘴,立刻渗透了过来,还有树根钻出地面,缠绕向自爆傀儡。
眨眼间,自爆傀儡便被死死的束缚在原地。
自爆傀儡左右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怪笑。
“轰!”
一团充斥着纯粹毁灭气息的黑球,从桃花林里膨胀开来,等到膨胀到里许大之后,轰然炸开,化作毁灭冲击波,横扫整个桃花林。
眨眼间,无数的桃树,化为飞灰,百里桃花,沦为焦土。
秦阳望着一朵蘑菇云升空,心里长出一口气。
这阵可真够垃圾的,竟然都扛不住一尊自爆傀儡的自爆,充其量也就是一颗普通版毁灭球的威力而已。
罢了,炸都炸了,人偶师也算是做了个好事,以后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少年中年老年,会感谢他秦有德今日义举,背地里称颂他急公好义之名。
“墨阳,我们是来谈判的,友好商谈,万里送温暖,你怎么上来就先炸了人家的女婿之路?”
“…”人偶师盯着焦黑的大地看了看,一脸认真:“我可能还没恢复过来,反应有点慢,没注意到除了瘴气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可能会让自爆傀儡自爆。”
秦阳转身不理他了,直接跳下飞舟,落在焦黑的大地上。
合欢门的山门前,各种护山法阵都被激活,化作牌坊的两株桃树妖怪,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全身焦黑,惊恐的凑到一起。
它们的树根从地下拔起,化作几百只腿,跟俩裸奔的鬼火少年似的,一路尖叫着消失在护山大阵里。
秦阳拿出桌椅,一边摆上酒,一边摆上茶,斟好了酒,沏好了茶,静静的等着合欢门的人出现。
“在下秦阳,特来拜访。”
话音落下,龙阳君拧着眉头,走出了护山大阵所化的光幕。
“秦先生,你…”
“你能全权代表合欢门,代表你们的连襟联盟,做出任何决定么?”秦阳抬了抬眼皮,打断了他的话:“不能的话,最好别说话,今天我秦某人,特意前来送温暖,可不是来找事的,至于桃花林,那是个意外而已,回头我赔你们就是了。”
龙阳君欲言又止,思忖再三,却还是什么狠话都没说,什么质问的话也没问,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回到了合欢门驻地,中心的大殿里,一袭黑裙的门主,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下方所有还在门内的高层,都已经出现。
有人义愤填膺,叫嚣着要出去,拧掉秦阳的脑袋当夜壶。
也有人眼神闪烁,不知道再想什么。
还有人叹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卷入大嬴和前朝的争斗里。
随着龙阳君回来,所有人都闭上嘴,目视着龙阳君,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龙阳君却只是说了句。
“门主,他要见你。”
“放肆!”叫嚣着要弄死秦阳的那个老阿姨,立刻跳了起来,眼里的火焰冒出三尺高:“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放肆?上述万年,我们合欢门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人堵在了家门口?”
一袭黑裙,长发如瀑的门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凭什么?”
“就凭人家手里有底牌,人家身后站着大嬴神朝,大帝姬代天巡狩,总要找人立威,此前恶了她,如今借题发挥,有什么不对的。
我刚得到消息,东境镇守军侯,已经收到命令,大军开拔,直奔我们驻地而来,他们谁敢抗命?
南境如今的镇守军侯汝阳侯,跟那秦阳也有交情,当年他幼子遭受重创,还是从秦阳手里,弄到了妙法神通,不但伤势尽愈,根基修复,更是多了一张底牌。
汝阳侯接到命令,更是亲自前往薄壤州而来。
你们说他凭什么?
凭他裹挟大势而来,真的有踏平我合欢门的底气,而我们去没有举旗造反的底气。”
门主一席话,下面的人全部不吭声了。
调动大军,未必能将合欢门上下杀个鸡犬不留,可是却可以让他们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代表的是整个大嬴神朝的力量。
只要他们跟调动的大军正面冲突,以大嬴神朝的底蕴,绝对可以轻松调动十倍于他们的高手,将他们统统斩杀。
门主说的不错,他们真没举旗造反的底气。
甭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干,可对方真的有这个底气可以这么干。
这就是差距。
更别说,如今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那种危机感应,他们只是察觉到似乎有一座大阵,强行镇压住这里的空间,却根本没发现大阵在哪,什么时候布置的。
“你们都下去吧。”门主看着下面这些人心思各异的样子,不由的暗自叹息。
合欢门的结构,在往日里是优势,但遇到这种事,反倒成了掣肘。
等到大殿里的人都离去,门主瞥了一眼没离去的龙阳君。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一个能做决定的人来说话…”龙阳君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怪异:“还说,他是来送温暖的,不是来找茬的。”
“呵…”门主顿时失笑,笑了几声之后,眉宇间的纠结也淡去了一些:“你去请他来这里详谈吧。”
龙阳君去而复返,将门主的话转述给秦阳。
秦阳收起了小桌板,颇有些遗憾,还想学人家装逼呢,没想到这位反倒是先试他胆量。
没什么好犹豫的,秦阳跟着龙阳君,迈步进入了合欢门驻地。
龙阳君颇有些诧异秦阳的果断,他竟然连护卫都没有带着。
“别看了,我说了我不是来找事的,是来送温暖的,我秦有德急公好义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这是误会我了,你看,我连护卫都不带,足够有诚意了吧?”
龙阳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时没转过来弯,有些被绕进去…
“我和谈的诚意有了,你们要是没诚意,翻脸将我留在这里…”秦阳呲牙一笑,却半点笑意也没有:“我可以很负责人的保证,我若死在这里,那合欢门上下能活下来一只鸡,都算是我白死了。”
龙阳君神情一凛,脚步微微一顿,要不是秦阳跟着说了后面这句,他都差点被绕进去,信了什么送温暖的鬼话了。
“秦先生说笑了,相邀而来,如何能对秦先生不利。”大殿里,门主的声音飘了出来,软糯里带着点掷地有声的尾音,让那看似柔弱的声音,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秦阳进入大殿,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合欢门门主,气质、样貌、声音等,各方面都是极品美女,可谓是媚而不俗,艳而不妖,很是让人惊艳。
然而秦阳的眼神却平静的如同一潭长满绿藻,有些发臭的死水。
一张能戳死自己的锥子脸,毁了所有美好…
合欢门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为美色所动,连欣赏都没有,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尤其是考虑到对方年纪轻轻,更是难得。
心里的小心思,不知不觉的收了起来,神色也变得郑重了不少。
“秦先生,按理说,我们也算是有些渊源的,为何闹到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上来就先毁我合欢门的桃花路,秦先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了我是来送温暖的,你们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秦阳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先生说笑了。”
“我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信么?”秦阳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合欢门主沉默以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好半晌才拱了拱手。
“愿闻其详。”
“要说整个合欢门和连襟联盟,都一门心的跟着前朝一路走到黑,甚至不惜打大嬴神朝龙脉祖庭的主意,刺杀大帝姬,我肯定是不信的。”
“秦先生慧眼如炬。”合欢门主捧了一句。
“但是呢,要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不信的。”
这次合欢门主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既然我炸了你的桃花路,你还会心平气和的将我请进来,相信你肯定也是聪明人,知道如今的局势是个什么情况。
沦为大嬴和前朝博弈的棋子,不知如何选择,滋味并不好受吧?”
见合欢门主沉默以对,秦阳呵呵一笑,自己找个位置坐下,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如今的发展,都在逼着你们向前朝靠拢,可是你们真要这么做了,或者一部分人这么做了,那你们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以大嬴的底蕴,踏平合欢门和你们的连襟联盟,并不难。
可你们若是壮士断腕,清掉了投靠前朝的人,却又会将前朝得罪死,内部也会出现问题。
这是个两难选择,你们迟迟不动,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谁都不想得罪死?简单啊,所以我来了,我给你谁也不得罪死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了。”
“你想要什么?”合欢门主一脸郑重,终于开口问了句。
“还是那句话,投靠前朝的那些人,活着交出来可以,死了将尸体交出来也行,相信后者比较容易点。”秦阳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就这么简单,至少在所有人看来,这不是你们的选择,而是你们没有选择,不这么做,瞬息之间,就会被大军踏平,前朝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救你们,他们也救不了。
你可以顺势除掉不听话的人,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你们依然是原来的合欢门,没有参合进这种朝局之争。
所以,我说,我是来帮你们的,让你们在两难的选择里,有第三个选项,可以不做选择却还不会死。”
秦阳丢下这句话,起身向外走去。
“我会在外面等三天时间,等到大军开拔,就没有回头箭了。”
秦阳离去,合欢门主望着秦阳的背影,她的身旁出现一个白袍男人,两人一起沉默。
片刻之后,白袍男人缓缓道。
“他说的不错,我们不敢做出选择,自从我们之中有些人参合进这种事,就注定了我们会落到如今的局面,入了这种局,便是生死不由己的棋子。
哪怕那秦阳私心很多,并不是真心帮我们,可这件事本身,的确是给了我们脱离的机会。”
“你的决定呢?”合欢门主拧着眉头。
“从你引他进来,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么?”白袍男人晒然一笑,眼中杀机闪动。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