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佛光普照,梵宇增辉,气象万千。
一个个白色的经文符号,从眼前的白衣僧人口中吐出,化成一尊尊的佛陀。佛陀乍看如婴儿拳头般大小,散发着淡淡的佛光,再看却是万丈巨佛,佛光千丈,大慈大悲,让人忍不住跪拜。
李图惊愕站立着,发呆地看着拈花而坐一脸虔诚念经的两人,同时耳边佛音如黄钟大吕,如万佛颂唱,慑人心神。那敲击的木鱼之声,如响绝千古的钟声,悠扬古远,一声一声击在心神上。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殿内佛陀万千,佛光普照。
佛音再次从脑海中、心中响起,心神慢慢失守,李图的脸色由惊愕渐渐变成了虔诚,接着盘坐了下来,欲跟着念经。蓦然,心中一惊,再次惊醒过来,猛然站立,有些惊骇地看着那名背着他念经的白衣僧人。
这佛音实在是太恐怖了,竟然让人不知不觉间成为虔诚的佛徒。
这是佛家的度化?
看着更加之虔诚的清乐和曾华东两人,李图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想不到佛家的度化如此厉害,连道家的修行者都能度化。看着两人那一脸虔诚无比的神色,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两人真的会成为佛徒,得让他们清醒过来才行。但萦绕在耳边的佛音如万佛颂唱,敲击的木鱼之声如千古钟声般击在心神上,让人受不了,忍不住跟着颂唱。
越是清醒,越是难受,如一道道的枷锁系在身上,让人挣脱不得。
“快快醒来。”
李图大喊一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叫不出任何声音,愕然的瞬间,脸色更加难看。现在越来越肯定,这就是在书籍中所看到的“佛家度化”。
如果成为了佛家门徒,那么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看到如此,李图心中也大急起来,只得走过几步去叫醒他们,但当手触及到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是一脸的虔诚。而他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完全沉浸于佛音之中。
这名白衣僧人到底是何人,佛法竟然如此高深。
此时,白衣僧人颂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接着又重头开始念起来,大殿内的佛光更盛,一个个白色的经文符号吐出,佛陀更加之凝结清晰起来。
看到如此景象,用不了多久,清乐和曾华东两人则会彻底被度化了,成为佛家门徒。既然用外力无法叫醒两人,那只好让白衣僧人停下颂佛经,或者是打断白衣僧人颂经。只是李图刚刚向白衣僧人走近两步,脚下重如万斤,根本就无法前进,似乎有一股力量阻隔着自己,靠近不了。
看到一个个经文从白衣僧人口中吐出,李图越来越急,随手抓起了脚下的一个蒲盘向他扔去,却是在白衣僧人的身后落了下来。
无法用外力叫醒清乐和曾华东两人,也无法打断白衣僧人的颂经,李图此时站立着手足无措,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度化成佛家门徒?
接着,李图一楞,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然后立即取下了古琴。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如果连神音都无法与之对抗,那么真的没有办法了。
神音中的序章、镇魔、灭魂、渡厄四曲,只有《序章》可用,《镇魔》虽然练习好长一段时间,但现在根本无法完整弹奏出来。还有就是“化音为刃”看起来似乎挺厉害,但对于佛音应该没有多大的效果。
盘坐下来,把古琴放于膝上,李图立即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数息后,李图睁开眼睛后,双手蓦然落在琴上。一拂,一串音符从琴中飞出,与佛光相撞,但瞬间烟消云散。看到如此,李图脸色一变,接着,手指飞速地拨弄着琴弦,一个个音符飘起。
牵、全扶、龊、间勾、转指、索铃…三尺内尽是琴音。
看到如此,李图脸色一喜,胸中的浩然之气运转得更为厉害,连三重震音法也用了上来,三尺琴音扩大到了半丈。
看来真的有效。
但在此时,大殿内的由经文所化的佛陀瞬间开口颂经,如成佛颂唱,佛光千万丈,冲出了大雄宝殿。半丈琴音再被逼加三尺,而且还在一点点减退。
这名白衣僧人到底是何人,竟然连平常的颂经都有如此的威力,绝对是第三步强者,如果自己没有脑海中的圣书,恐怖早已经和清乐、曾华东两人那般被度化了。
看到琴音一点一点地被逼回来,李图心中大为不甘。
这不是神音无能,而是自己的修为太低了。
双手如飞,古指法一个个闪过。
“啪”“啪”“啪”…三声过后,琴音戛然而止。
李图看着已断的宫、商、角三弦不由怔住了,十数年来,第一次弦断,心中无法接受…琴弦怎么断了,李图心中发慌,呆呆地看着,蓦然生出一种心若死灰的感觉。
琴音止后,佛音似乎也慢慢停了下来。
“施主弦断了。”一个清脆带着佛韵的声音响起。
李图蓦然抬起头,眼帘中映入了一张俊俏的少年脸孔,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一双清净无垢的眼睛中带着些疑惑和愧疚,似乎琴弦是弄断的般。
好一双清净无垢的眼睛,李图不禁一楞,不过此时佛音已经消停,心中渐渐放心下来,清乐和曾华东两人应该还没有被度化成佛家门徒。只是想不到这名白衣僧人如此年轻,接着也没有去理会,立即把两人叫醒过。
清乐清醒过来后,一脸的怒意,瞪眼看着神秀,而曾华东则是有些迷迷糊糊,迷惑不解,问着:“刚才怎么了,好像我看到一尊尊的佛陀在颂经。”
“阿弥陀佛,神秀见过三位施主。”
神秀对着三人合什,那张有些清涩的脸孔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刚才发生什么事自然是一清二楚。
虽然清乐对神秀怒目而视,但是自己闯进来的,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人。看了看李图,及那一张已断了三弦的古琴,脸上露出了些古怪的神色,自己的修为比李图高,为何他没有被度化,反而用琴音打断了神秀的颂经?
曾华东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而且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对神秀微微有些好奇。两年前,他可是来过一次小千寺,寺中当时只有一名老僧和小僧。可是眼前这名白衣僧人,他没有见过,难道是新来的僧人?只是看着这名白衣僧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神秀法师,小千寺的法师呢?”清乐看到满脸尴尬神色的神秀,也没有再与他计较。
神秀看了三人一眼,道了一句佛号,道:“三位施主请跟小僧来。”
说完,就向殿后走去,进入了一个庭院。
在庭院的一株菩提树下,正相对盘坐着一老一少两名僧人,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老僧须眉皆白,一脸慈祥,少的一脸清涩,只有十一二岁。
这两名正是曾华东所说的一老一少僧人。
三人走进庭院后,李图和清乐立即相视一眼,眼中闪过惊讶,他们竟然没有感受到两人的存在。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菩提树下,那名老僧对小僧道:从前从前,山上有一座庙,有一曰,老僧对小僧道,从前从前,山上有一座庙,有一曰,老僧对小道,从前从前,山上一座庙…看到此画面,两人皆是愕然,然后疑惑地看了一眼神秀和尚;再看向画面时,却是看到老僧带着小僧,正一个个“从前”向源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