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郡,百胜鞭沈家有着一处单独的宅院,乃是当初沈蝶兰嫁入余家的嫁妆。
如今,此处成了沈蝶兰的暂居之地。
至于她原来那装扮精美的院落,因离大夫人太近,早已舍弃。
一段时间未见,沈蝶兰显得有些憔悴,俏眉紧皱,似有无尽烦恼忧伤。
在一身素白的孝服衬托下,尤能惹人生怜。
房间里并无他人,只有二丫立在沈蝶兰的身侧,双眸炯炯的盯着孙恒。
但孙恒很清楚,这个庄园的防御力,绝非显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就如此时,虽然周遭无人。
但一股股隐秘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自己。
片刻沉默之后。
沈蝶兰抬眼看向堂中的孙恒,语气轻柔的开口:“听说你去迎宾楼的时候,我本以为你不会来了。想不到,你不仅来了,还给我带了那么大一份礼。”
直面一身孝服的沈蝶兰,实则孙恒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毕竟,余静石就是被他所杀。
这身衣服,也是因他而穿。
不过事到如今,置身之外已无可能,倒不如挺身而出,主动把握局势。
以他的实力,足以改变现今三河帮的情况!
“二夫人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也该来的。”
他微微拱手,道:“不知二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孙恒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锁魂客苏洋、玉箫生、蟾宫毒剑…,还有在场的那么多内气高手,被你击杀近半。”
沈蝶兰斜靠着软椅,并未说自己以后的打算,反而是继续眼带惊叹的看着孙恒:“你的金身功,怕是不弱于当年的托天力士了吧?”
硬功虽然难练,但一旦有成,面对弱者,却几乎可以碾压式的占据上风。
当年雁浮派的托天力士冯子午,就曾身披玄铁重甲、单人双锤,独斗百人,最终杀至对手崩溃,与今日孙恒的表现,倒是相差无几。
孙恒闻言点头,道:“属下与硬功一道有些天赋,侥幸有所得。现今,如不是内气圆满境界的高手,想要打破属下的防御,确实不易。”
就算是内气圆满的高手,也需手中拿着罕见的神兵利器才行!
“二十岁出头的内气顶尖高手!”
沈蝶兰眼带迷茫,口中喃喃,似乎直到现在心中依旧有些不怎么相信。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笑一声,道:“如此天赋,孙恒你日后定能把金身功修至那第七层圆满的境界。甚至,进阶先天之境!”
孙恒立在当场,没有吭声。
“玉珠。”
沈蝶兰转首,朝着身侧盯着孙恒几乎愣神的二丫开口:“去,把那两件东西给我拿来。”
“是!”
二丫眨眼回神,闻言躬身,再次看了孙恒一眼,转首去了后面。
片刻后,她再次出现,手上已是托着两样东西。
两件东西都不大,但她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很吃力,额头更是有汗珠滚动。
“彭!”
东西落在沈蝶兰一旁的桌案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知其重量之重。
“这是托天力士冯子午留下来的东西,一件异宝重玄珠。”
沈蝶兰伸手从桌案上拿出一枚鸟蛋大小、通体漆黑的珠子,随手把玩着道:“这东西平常轻若无物,但一旦输入内气,就可越来越重,似乎无有止境。”
“嗯,此物其实是修法之人用的东西,适合炼制那神奇的法器,落在我们习武之人手中,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不过它的价值,依旧不菲!”
她屈指轻弹,那黑色的珠子已是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孙恒飙射而来。
“啪!”
孙恒伸手接过,果不其然,刚才在沈蝶兰手中还显得轻飘飘的珠子,此时已是不下数十斤重。
不过,它的重量在一点点的减轻。
相信用不了盏茶功夫,就会再次恢复原样。
“至于这一样。”
腾手拿起桌案上的另一件东西,就算是沈蝶兰也不得不显出发力之状。
此物似乎是一块金箔,但足有半指厚,堪比两张并合在一起的书页般大。
一手托起这个金色的巨大书页,沈蝶兰一手轻轻再上抚摸,道:“这个东西不知是何材质,其重无比,难以损毁,上面记载的就是完整的金身功了。”
说完,她手一推,此物就已经带着股沉闷风声,朝着孙恒投去。
“呼…”
孙恒单手虚伸,轻轻接过,心中也是略显激动。
他虽然已经把金身功修炼到第七层,但第七层与其他几层不同,并无初入、圆满之分。
似乎一旦进阶第七层,此功就已至大成,前路尽无。
但这有些不合情理!
明明前面六层的功法扎实牢靠、描述详尽,无有不至,就算第七层是极限,也不该如此了了才对。
至少,也该有一些稳固、修炼之法,要不然岂不是有虎头蛇尾之嫌?
因而,他曾怀疑自己手中的金身功,第七层的具体修炼之法,被人刻意隐藏了起来。
他并不怀疑是余静石做的手脚。
这毫无意义!
倒是很有可能,是冯子午一开始就没有给余静石完整的金身功修炼之法。
现如今,金身功的原版秘籍落入掌中,恰是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金色的书页入手,微微一沉,孙恒就急忙低头看去。
此物诚如沈蝶兰所说,虽然不大,却沉重无比,金色书页之上,凸显着密密麻麻数千言的文字。
扫目一望,尽是熟悉的文字,孙恒定神,直接把目光投向文字的末尾。
身躯一僵,他的眼眸里当即有失望之色浮现。
对照无误!
冯子午并没有骗余静石。
自己手里的金身功,与原版确实一致。
把金色书页翻转过来,这一面记载的都是各种配合炼体所用的药物,还有突破境界关隘的诀窍。
如若孙恒现在真的是处于金身功第六层,倒是能给他帮上不小的忙。
不过现在吗…
心中一叹,孙恒握住金页,朝着沈蝶兰躬身拱手:“夫人大恩,孙恒谨记在心。”
“这是你应得的。”
沈蝶兰展颜一笑,就连眉梢间的哀愁都散去少许。
“我最近心情不好,杂事都是父亲与秋水妹子帮我张罗,等下你跟着二丫去他们那里一趟吧。”
“是!”
孙恒点头应是。
沈蝶兰所说的父亲,自然不会是余静石的父亲,而是她的亲生父亲,百胜鞭沈望。
沈望年岁其实与余静石差不多,不过面相要比他老的太多,满头白发,面带沧桑。
如不是一双眸子时不时的还会冒出些许精光,怕是无人会想到,这位老先生,实则是一位一流高手!
至于孟秋水,坐在一侧,莹莹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孙恒,目光大胆,丝毫没有平常女子的羞涩之意。
除了两人之外,屋内还有一男一女端坐。
女子五官美艳,气质却是冰冷刺骨,看向孙恒的眼神,也是如他人一般,透着浓浓的好奇。
此女自是阮家的冷剑客,阮元香!
阮元香代表着帮中的传武堂,下有玄甲卫士、百战精锐,只不过,经由魔门之劫,传武堂征战在前,死伤惨重,强者已是寥寥无几。
男子面白无须,气质稳重,中年文士打扮,却是孙恒的顶头上司,现今的执法堂堂主司空荆!
他也是场中唯一一位内气圆满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