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点下,白剑涛整个身体隐藏在黑暗的大袍中,本来这个打扮放到大街上肯定是吸人眼球,不过白剑涛却仿佛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平凡的真的和普通人一样,谁也看不出异常。
先天强者,对于精神应用还在项央之上,些许的迷惑人心之法使起来炉火纯青,不着痕迹,当然,这也是因为常人中实在很难找到一个精神武道修成之辈。
“白剑涛,项央现在改头换面,正在三条街外的一家客栈内用餐,若是快一点,说不动还能将他逮个正着…”
白剑涛正随着人流无意识的走动,身旁忽然传来一句嘶哑的提醒,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知道这帮人在利用他对付项央,但他却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帮助。
他虽然也练出元神,但还不足以千里锁魂,对于追踪之法更是不擅长,要不是一路上多有人提点,老早就被项央甩的无影无踪了。
对于一直帮他寻找项央踪迹的这帮人,白剑涛先前以为是神捕门的高手在引他入局,后来又觉得不是。
神捕门如果掌握了他的行踪,早就围捕他了,也不必搞这种小手段,所以不可能是神捕门的人。
后来他才隐隐有所明悟,能盖过神捕门的暗部消息网,又同时有能力掌控他和项央两人行踪的,怕也只有那个绵延不知多少年的魔门了。
“说不定南乡的案子也是这帮人做的,项央也有几次坏了魔门的好事,现在我出手,他们借我的手杀项央,也算是各有所得。”
白剑涛回身,沿着嘶哑声音的指导左绕右拐,很快来到一家面积不小的客栈,在门口朝里望去,里面客人爆满,声音嘈杂,大厅气氛火热,菜香酒香扑鼻。
一眼望去,没有见到项央的影子,随即轻咦了一声,将目光锁定在客栈西侧一个面朝他的白袍僧人的身上,熟悉的灵觉让他知道这人就是项央。
这僧人身材中等,袍子月白,身前桌上摆着几碟素菜和一碗白饭,低眉之间握着竹筷小口小口品尝,直腰挺胸,意态端庄,仿佛经过多年佛法熏陶的高僧一般。
说老实话,白剑涛也没想到项央扮起和尚来如此的贴切,甚至如果不是他见过项央,还以元神之法从对方的身上截取一缕灵机气息,还真被他瞒不过去了。
他却是不清楚,项央到底修行过佛门不少武功,对于佛经也有过一番研习,当个在家居士那是绰绰有余。
“此人现在毫无防备,我暴起突袭,以神功发全力将他斩杀,然后借着大乱的人流逃离,应该不成问题。”
白剑涛心思一动,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回来。
也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一件衣服换上,同样以缩骨大法和气血搬运之道将体貌变化,成了一个矮胖的富家翁,施施然走进客栈大厅。
跑堂小二迎面而来一番纠葛也不提,反正最终就是白剑涛被安排在项央一桌旁边,和两个胡天海地的粗汉拼成一桌。
项央嚼着嘴里的米饭和香菇,目不转睛,似乎未曾发觉白剑涛的行迹。
心中则是默诵冰心诀,并以大藏密传神舍利经书的禅定之法化精神异力密布周身,只要白剑涛有动作,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应对,并将对方引到事先埋伏好的地方。
项央不清楚白剑涛是通过何等方式追踪并找到他的,但经过不重要,结果最重要,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冷静。
对方只怕存了偷袭他的心思,虽然说起来可笑,一个先天杀后天居然要用偷袭这种方式,但结合他不想引起麻烦,事后还想逃离现场,就并不难理解。
杀项央,并不意味着就要将自己也给搭进去,白剑涛寿元充沛,至少还有百十来年可活,若是运气好,再生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来换项央的命?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开始了无形的交锋,心智,算计,对于精神的运用,暂且来看,项央还是死死吃定了白剑涛,至少对方出现的刹那,他已经发现并警觉起来。
大厅之中,原本高谈阔论,胡吃海塞的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有一种沉沉的压抑在心间萦绕不散。
这是生物本能,就像是地震或者下雨之前,总有小动物提前预知。
人的本能已经没有多强烈,只是白剑涛境界高深,修成元神,杀机内敛,有意无意之间对外释放了一种特殊的信号,纵使迟钝的人类也觉得不对劲,若是有小动物,早已经仓皇而逃了。
项央后背湿漉漉一片冷汗,白剑涛随时会出手,出手可能是声势浩大的先天震荡灵气的手段,这非却邪出匣不可抵挡。
也可能是无声无息,运发真力于体表的近战突袭,如果是这一种更加凶险,稍有不测,就是血溅当场。
叮的一声脆响,白剑涛闪电而击,一手作爪,一手呈掌,身如游龙,吞云吐雾而来,气势如排山倒海,客栈大厅无端端涌起一股猛烈的劲风,刮飞桌椅餐具,菜汁乱溅。
这是他同桌的一个粗汉不经意间打碎了一个一个瓷碗,响声的刹那,项央与白剑涛之间交缠平稳的气机被打破,就如同两个高手在林间交战,落叶飘到两人中间,叶落,就是出手的时机。
项央手缠天蚕金丝,手掌如金晶璀璨,眨眼之间与白剑涛交击十五招,点拨弹搓,蚕丝被无匹劲力催断,十指指甲开裂,指尖通红,点石成金指法的至柔指力配合天蚕丝的至柔之道,也只是稍稍抵挡白剑涛的霸烈攻击。
宏观上白剑涛人能以自身真气附加天地灵气出招,威力宏大,断山非河并不稀奇。
归于自身,他也能紧密贴切灵气于招法之间,威力倍增,同样不是普通后天能抵挡,项央能硬接白剑涛十五招不死,足见他却有和先天对击的实力。
项央目中黯淡,嘴角溢血,双手颤抖,青筋暴起,血液几乎要破裂而出。
压下动荡如遭重击的脏腑,借势而退,翩然之间身背长匣奔出客栈,一路双腿跟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噼啪踩裂街上铺陈的石板,将追命腿法的奔袭法门发挥到极限,一路绝尘而去。
白剑涛更显气急败坏,想不到这个小兔崽子早有防备,杀念之间,一击点死刚刚和他同桌的一个大汉,这就是刚刚不小心打碎瓷碗的那位仁兄。
眼神冷厉扫了眼客栈众人,终归忌惮是城里,不敢肆意妄为,踩踏空气追出大门。
直到这时,客栈其他人才从趴着的地上爬起,一个个胆战心惊,惨叫着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