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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怎么能这样?

绝对权力 不信天上掉馅饼 16828 2024-07-16 16:38

  

第376章龙虎观的秘密萧郎结束调研,回到秘书一处,范鸿宇也便回到党校继续学习。.

  

范鸿宇学员已经落下了不少功课,得好好补补,否则可不一定能够拿得到毕业证。不过,范鸿宇实在不是一个好学生,一到星期天,就往外跑,绝对不肯留下来好好复习功课。

  

这一回改规矩了,范秘书不骑自行车,开了一台崭新的桑塔纳,直奔洪州市公安局。公安局门口,有人在等着。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穿着海军蓝T恤,西装短裤,嘴里叼着一支烟,神情有些懒洋洋的,似乎提不起精神。只是双眼之中,时不时会闪过一抹锐利的神色。

  

桑塔纳直驶而前,在年轻男子身边“咯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

  

年轻男子继续抽烟,眼皮都不抬一下。

  

驾驶座的玻璃摇了下来,范鸿宇探出脑袋,笑着说道:“叶哥,好定力。”

  

这个懒洋洋抽烟的家伙,正是叶友道,眼下是洪州市公安局刑jǐng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叶友道一声不吭,转到桑塔纳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位置,吐出几个烟圈,笑道:“就凭这手段,也想吓我,太小看我叶友道了吧?范处长!”

  

“那是,谁不知道叶大队是刑侦专家,身经百战?”

  

范鸿宇便谀辞潮涌,狠狠滴拍了叶友道一击马屁。

  

“这车不错。哎呀,看来人还是要当官。在省zhèngfǔ当处长,一天到晚跟着领导跑,啥事不干,还能开好车。咱们这些一线jǐng察,出生入死,一台破吉普还要轮着开。”

  

叶友道一点不买账,摇头晃脑地慨叹起来。

  

“怎么,到了省城,也还是破吉普?”

  

范鸿宇笑着问道。

  

叶友道继续摇头,说道:“哎呀,范处长,你千万别提这茬,你一提这个,我就来气。得,哥们这回算是被你坑了。我当初也想着,省城肯定比彦华强,每天好酒好肉大吃大喝伺候的不说,起码车能开个好的。谁知道,洪州市局比我们彦华还穷,整个二大队,就一台破吉普,几台破三轮…早知道这样,真不该听你忽悠调到这里来。”

  

范鸿宇笑道:“行了行了,你唧唧歪歪个屁啊。真想开好车,我这车送给你。”

  

叶友道顿时来了精神,猛地坐直身子,说道:“送给我?未必这车是你私人的?还是说,在省zhèngfǔ当处长就真的那么大权力,桑塔纳随便送人?”

  

“这你就别管了,你真想要,我就送给你。”

  

“想要啊!当然想要!二十几万一台的车,谁不想要谁是傻子!”

  

叶友道立即就嚷嚷起来。

  

“得,换位置,你来开。”

  

范鸿宇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我开就我开,你以为我不敢啊…”

  

叶友道嘴里嘀嘀咕咕,手一撑座垫,身子“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就坐到驾驶座上,握住了方向盘。

  

“行啊,叶哥,这身手还是杠杠的,利索得很。”

  

范鸿宇不由喝了一声彩,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来。

  

“那是,咱是刑jǐng,你以为跟你一样,领导啊!我跟你说,范处长,你呢,也别当那个处长了,干脆到局里来,咱俩搭档破案子,那个带劲,比你们一天到晚开会学文件带劲多了。”

  

范鸿宇脑海里立时便浮现起另一个世界的情形,在宇阳县公安局,他和叶友道搭档多年,一起侦破了许多的大案要案,累是真累,带劲也是真带劲!

  

峥嵘岁月。

  

可惜,这一辈子,他回不去了。

  

“走吧!”

  

范鸿宇叹了口气,说道。

  

“去哪?”

  

叶友道瞪起了眼睛。昨天范鸿宇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今儿一早在公安局门口等着,哥俩一起去溜达溜达,叶友道想都没想就应了,也没问去哪。

  

叶友道完全相信范鸿宇。有些人,无须天天呆在一起,哪怕一年只见一次面,那也是肝胆相照。在叶友道心目中,范鸿宇就是这种人。别看叶友道牢sāo满腹,其实挺喜欢在洪州市局工作。倒不是因为他担任二大队的大队长,正儿八经升了官,而是因为在洪州有案子办。

  

彦华城市小,没什么大案子,办来办去,都是些鸡鸣狗盗的小案子,叶友道办起来一点劲头都没有。洪州就不同了,城市大,人口构成复杂,时不时有大案子发生,叶友道便即精神百倍。他是那种典型的“破案狂人”,越是大案子,越是迷雾重重的案子,办起来越有劲。调到洪州市局不过一个来月,就已经侦破了两起有一定影响力的大案,在洪州市局名声鹊起。

  

易长天跟高兴汉提起这事,开玩笑说范鸿宇这次走后门,是走得最正确的一次,真给他弄来一个高手。

  

“金吾山,龙虎观!”

  

叶友道不由一怔,问道:“去哪干嘛,你要拜菩萨啊?”

  

“办案子!”

  

范鸿宇的回答,依旧简洁有力。

  

“办案子?金吾山有什么案子办?我们都没接到报案!”

  

范鸿宇笑道:“我就是报案人,我向你保证,这回真的是大案子,保管你办起来格外带劲,搞不好是你这一生之中,抓的最大的一条大鱼。”

  

“真的?”

  

叶友道斜乜着他,将信将疑。

  

“开车吧,哪那么多废话啊?”

  

范鸿宇笑骂道,仿佛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和叶友道一起搭档破案之时。

  

“得!去就去,谁怕谁啊!”

  

叶友道也是个“二杆子”脾气,随手挂档,脚下猛踩油门,桑塔纳抖动一下,如同离弦之箭,向前窜去。

  

故地重游,比上次和高洁一起过来,就要快捷得多了。范鸿宇没有游览的兴致,和叶友道一起,直奔龙虎观而去。

  

“好大一座庙!”

  

来到宏大巍峨的龙虎观前,叶友道不由啧啧赞叹。

  

“拜托,叶大队,这是道观,不是庙。”

  

范处长就耐心纠正叶大队长的谬误。

  

“那又怎样?”

  

叶友道猛翻白眼。

  

“没怎样,你说它是庙,就是庙吧,你说了算!”

  

范鸿宇便郁闷地说道。

  

根据范鸿宇的经验,在这种事情上跟叶友道较真,绝对没好果子吃。人家是刑jǐng,不是宗教专家。分不清道观和庙宇的区别,有什么关系?

  

“这还差不多。哎,你不是说破案子吗?怎么到这里看大庙?”

  

范鸿宇懒得理他,说道:“呆这,我去买票。”

  

不一会,范鸿宇拿着两张票过来,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副墨镜,递给叶友道一副,自己戴上一副,顿时便模样大变。

  

叶友道诧异地说道:“怎么,这案子发生在庙里?”

  

“进去再说。”

  

范鸿宇拿着票,大摇大摆向龙虎观内走去。

  

“神神秘秘的…”

  

叶友道好奇心大起,嘀咕了一句,紧紧跟上。他心里很清楚,范鸿宇绝不会无缘无故带他到这里来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庙里还挺好玩的。”

  

两人在龙虎观内四处闲逛,叶友道笑着说道。

  

他一直沉迷于破案,难得出来散心一回,尽管并不信鬼神,但身处高山之巅,绿荫之中,却也觉得心旷神怡。

  

“嘿嘿,这外边算什么?真正好玩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范鸿宇一笑,伸手向冒牌张天师所居的“静心筑”指了一下。

  

“静心筑?干嘛的?”

  

“龙虎观主持,张天师的起居之地。”

  

“起居之地?你说张天师就住在那里面?不对吧!这静心筑的占地面积,看上去比外边的正殿还要广阔,他用得着住这么大的地方吗?”

  

范鸿宇就伸出大拇指。

  

刑jǐng就是刑jǐng,这观察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叶友道一眼就看出了异常。

  

“那里面啊,可不仅仅是占地广阔这么简单,就是一个宾馆。但这个宾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想要进去和张天师见个面,得交一万块。”

  

“多少?”

  

叶友道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完全不敢置信。

  

“一万!”

  

“你开什么玩笑?”

  

范鸿宇就笑了,说道:“我还真没开玩笑,就是这个价码。我跟你说,就算你肯交一万块,人家张天师也未必肯见你。你还得是个名人,要不就得是个美女。”

  

“不可能!抢银行呢!”

  

叶友道将脑袋摇得拨郎鼓似的,打死也不肯相信。

  

范鸿宇正要说话,却只见一行人从静心筑的月牙门里走了出来,当先一人,五十余岁年纪,大背头,白衬衫,官威俨然。

  

“这,这是…”

  

叶友道顿时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没错,你也认出来了,就是他。”

  

范鸿宇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一名四十几岁模样的道士,陪着官人一起出门,脸带微笑,也是神态俨然,在高官面前,丝毫没有低声下气之态。

  

高官身边,跟随着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秘书,一样的大背头,白衬衫,皮鞋锃亮,却也是范鸿宇的老熟人。只是这个时候,秘书同志佝偻着腰,满面堆笑,完全没有了倨傲之气。秘书同志此时此刻,注意力全部放在高官身上,哪里想得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隐藏在墨镜之后,冷冷地盯着他。

  

一缕讥讽的笑意,渐渐自范鸿宇的嘴角浮起第377章省委副书记的小布袋第377章省委副书记的小布袋省委党校处干班课堂上,马克思哲学讲师正在讲课。范鸿宇同志坐在最后一排,认真听讲,不时做个笔记。倒不是说范鸿宇学员对讲授的内容如何感兴趣,关键这些东西到时候要考试的。虽然说现在流行六十分万岁,如果连六十分都考不到,范秘书脸上无光。

  

当然,党校的先生们一般也不会让这些官老爷不及格。党校毕竟不是大学,没必要往死里得罪人,况且得罪的还是官老爷,就更加不合算了。

  

范鸿宇学员心里有一个朴素的念头: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点知识。

  

但偏偏就有人不让大伙认真学习。

  

哲学讲师比较年轻,上课有激情,正讲得起劲,教室门猛地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

  

“干什么…”

  

年轻讲师骤然被人打断,十分不忿,冲着来人就吼了一嗓子,随即便睁大了眼睛,满脸尴尬之色。

  

“啊,是秦主任…”

  

推门闯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也来不及擦拭,更来不及和年轻讲师打招呼,朝上课的学员们就嚷嚷起来。

  

“快快,同学们起立,省委袁书记,袁校长来看望大家了,大家鼓掌欢迎…”

  

顿时便“哗啦啦”一阵大响,桌椅相碰,大伙都紧着站起身来,使劲鼓掌,动作相当敏捷。须知这满堂学生可都是领导干部,平rì里别的不说,这迎接领导乃是基本功,十分的训练有素。

  

随着热烈的掌声,袁留彦在一大堆人簇拥下,走进了课堂。

  

袁留彦兼任省委党校校长。

  

不过范鸿宇入学半年,这还是头一回在党校见到校长大人。平时学校的rì常事务,俱皆是常务副校长管理,袁留彦基本就是挂个名。

  

今天既不是重要节rì,学校也没有搞重大活动,袁校长忽然莅临处干班,却不知是何种缘由。

  

一般来说,处干班在党校是最“低等”的班级,这些学员们回到单位,固然一个个高高在上,威风凛凛,但在党校,大伙却不过是“小字辈”,相当低调。不要说党校有数不清的处级干部,就算是厅级干部培训班的学员,那也全都是扎扎实实的领导,不小心碰到需要仰望。

  

袁留彦时不时会去厅干班走走,看望一下“学生们”,和大家聊聊天说说话,以示关心。至于处干班,那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双方地位身份天差地远,袁书记打心眼里没怎么瞧得上这些基层干部。

  

这回却不知道刮的什么风,将袁书记吹过来了。

  

“哈哈,同学们好啊…”

  

袁留彦没有鼓掌,在校领导的陪同下,径直走上讲台,挥手致意,大领导气度俨然。

  

“书记好!”

  

全班数十位学员整齐划一地叫道。

  

范鸿宇同志没叫,也没人注意他,大伙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袁书记身上。

  

袁留彦双手举起,向下轻轻一按,掌声戛然而止。

  

“同学们都请坐吧!”

  

“刷”的一声,几十人一齐坐了下去,动作之齐整,差不多赶上部队了。

  

袁留彦含笑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紧随其后的常务副校长就忙不迭地袁书记搬椅子,郑秘书站在一旁,并不插手。在公共场合,自有其他人向领导献殷勤,郑秘书天天和袁书记呆在一起,有的是献殷勤的机会,就不和同志们抢了。

  

不厚道!

  

这样折现出郑秘书的高度自信,追随领导多年,他和袁书记关系,早已不是普通的领导和秘书关系。很多时候,郑秘书就是以袁书记“代言人”的形象出现的。

  

袁留彦坐了下来,党校的其他干部,又紧着给郑秘书和副校长们搬椅子。

  

一级管一级,分工协作,职责明确。

  

“同学们,今天袁校长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望大家,这是对我们莫大的关心和鼓励…”

  

党校常务副校长率先发言,包含深情,神情激动。

  

袁留彦脸带微笑,怡然自得。

  

范鸿宇听一些同学说,袁留彦喜欢以党校校长自居,到党校来视察工作时,喜欢称“同学”而不是同志,也喜欢大家称他为“校长”而不是书记。似乎如此一来,他和这些培训干部之间,就建立起了某种稳固的“师生关系”,培训干部都是他袁校长的门生。

  

倒是与前朝某位大人物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位大人物以此建立起了自己强大的嫡系部队,赖以维持统治二十余年。

  

但此一时彼一时,环境和时代都不同了,袁校长这一招是否还能凑效,那就不大好说了。

  

不过,党校很多学员也非常喜欢袁留彦这样。无论如何,今后想要向袁留彦靠拢的话,就有了一个绝佳的由头,“校长”一叫,彼此的渊源就出来了。

  

常务副校长的开场白很简短,他十分清楚,今天谁才是主角,极快地将话语权让给了袁校长。

  

“同学们,今天来看看大家,和同学们聊聊天说说话。在这里,没有上级和下级,没有书记和下属,只有校长和学生。大家有什么话,都可以畅所yù言…”

  

袁留彦笑着说道,相当和气,双目炯炯有神,巡视全场,在范鸿宇的脸上略作停留。

  

范鸿宇心中一凛,预感到袁留彦此番视察,恐怕不寻常。

  

接下来,袁留彦按照“标准流程”,讲了一些官话套话,勉励同学们认真学习,深入理解马克思列宁主义,深入理解伟大领袖思想,将理论基础打好打牢固,为今后更好的开展党的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

  

“同学们都很年轻,来党校学习之前,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为党的工作作出了有益的贡献,这个很不错啊…比如说,彦华来的范鸿宇同志,就是在座同学之中最年轻的一位,才二十岁出头。但是大家千万不要小看这位年轻的范书记,厉害得很,哈哈…他们搞的那个枫林模式,我认为就很好,很有代表性,已经被树立为典型,在全省推广,为全省乡镇经济建设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为新农村建设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好,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范鸿宇同学,非常不错!”

  

出人意料的是,袁留彦话锋一转,竟然直接点了范鸿宇的名,大加赞赏。

  

所有目光都向后排角落里集中。

  

范鸿宇同学也有些猝不及防,连忙站起身来,向袁留彦微微鞠躬,说道:“谢谢校长的表扬和鼓励,我做得还很不够,请校长和同学们多多批评,多多帮助!”

  

“哎…小范同学,你就不要谦虚了。虽然谦虚是一种美德,但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年轻人,就要有勇于开拓进取的精神。下面,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小范同学给我们谈谈枫林模式的经验,好不好啊?”

  

“好!”

  

大伙轰然答应。

  

能不“好”吗?

  

袁留彦率先鼓掌,教室里掌声雷动。

  

“来,小范同学,到前面来,和大家好好谈谈,分享你的经验。”

  

袁留彦笑容可掬,朝范鸿宇招了招手。

  

当此之时,范鸿宇同学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向讲台走去。包括袁留彦在内,大家都向他破颜微笑,部分学员眼里便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这人的运气得多好啊?

  

省长,省委副书记一个个对他如此看重!

  

这才二十出头,就已如此光芒璀璨,耀眼生辉,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郑秘书也在笑,不过,范鸿宇分明从他的笑容里读到了一抹隐藏得很好的讥讽之意。

  

来到讲台前,范鸿宇面向全班同学,开始介绍“枫林模式”的经验,不管袁留彦此来带着何种目的,向这些即将走上县长县委书记岗位的同学们多灌输一点经济建设的前进理念,总是好的。

  

所有人都微笑倾听,教室里不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官场上没人不清楚。

  

这位,可是即将成为省长大秘书的牛人!

  

范鸿宇的介绍,言简意赅,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发言。他也很清楚,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袁留彦袁校长,抢领导风头乃是官场大忌。

  

“小范同学,讲得好啊,非常好!”

  

袁留彦又率先鼓掌,教室里再一次掌声雷动。

  

“通过小范同学的介绍,同学们是不是又深受启发?我看就是这样。枫林模式之所以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关键就是小范同学和枫林镇的同志们,很好地把握了一个原则,很好地处理了大事和小事的关系。什么原则呢?那就是不贪功,不冒进。一步一个脚印,夯实基础,循序渐进。比如修路,他们就不急于求成。而是先发展企业,发展养殖业和种植业,把基础打牢。等镇财政有了长足的发展,行有余力,然后才开始搞道路交通建设。这就很好嘛,经济发展了,路也修起来了,财政又没有压力,一切都从容不迫。很值得我们学习啊!我们现在有些干部,就是急于求成,总是想搞一些不切实际的发展规划,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半途而废,搞得劳民伤财,群众怨声载道。这对党是事业,对zhèngfǔ的威信都是一种损害。同学们,对这种急功近利,不切实际的思想和工作方法,一定要提高jǐng惕!”

  

袁留彦语重心长地说道。

  

范鸿宇的双眼,轻轻眯缝了一下。

  

合着袁校长今天降尊纡贵,移驾党校,就是给他小范同学送小布袋来了!

  

袁校长不厚道,拿小布袋装自己的学生,而且装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给范鸿宇同学留下。

  

这个小布袋的杀伤力,两天之后就完全显露出来。

  

彦华市常务副市长高洁同志到省城开会,回家陪父母吃饭,范鸿宇同学自然要屁颠屁颠赶到市委常委院,陪岳父岳母聊天说话。

  

一家子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着看《青山新闻》和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只要没有其他特别要紧的事情,这是雷打不动的“程序”。

  

“鸿宇,你下个月就毕业了吧?”

  

高洁和范鸿宇挨在一起,明知故问。

  

“哎呀,可算是要毕业了。”

  

范鸿宇同学就叹了口气,很没有觉悟地说道。

  

高书记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范秘书,这个态度不端正啊。理论知识,还是要系统一点好,基础要扎实。今后,你不可能永远都做行政工作,党务这一块,也是少不了的。”

  

貌似范秘书曾经就千过党委书记。

  

“就是啊,虽然大道理靠不住,没几个人愿意听,但你将来要是做了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什么的,连大道理都不会讲,那也太没有水平了!”

  

高市长马上就在一旁附和。

  

仿佛在高市长心目中,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官帽子,已经搁在自家衣橱里,不定什么时候,范鸿宇就取出来,掸掸灰尘,随手戴上了。

  

高妈妈笑出声来,嗔道:“小洁,你们一唱一和,故意跟你爸置气呢?”

  

高洁就和范鸿宇一起,吃吃窃笑。

  

高兴汉和邱明山一样,时常会调侃一下范鸿宇,高洁就“女生外向”,尽帮着男朋友和老爸“捣蛋”。

  

高兴汉理都不理他们,自顾自看电视。

  

十八点三十分,《青山新闻》准时开播。

  

第一条是关于省委书记荣启高的新闻,接下来,电视画面上就播出了袁留彦和省委党校处级干部学习班学员们座谈的新闻。

  

好像前天下午,确实有记者跟随采访。

  

高洁不由很诧异地说道:“袁留彦去党校了?”

  

对这位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高洁似乎没有多少好感,直呼其名,殊少敬重之意。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是啊,袁校长不厚道拿个小布袋,把我给装进去了。”

  

高洁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范鸿宇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这话确实挺吓人的。堂堂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居然赤膊上阵,拿小布袋装自己的学生,是个什么概念?

  

范鸿宇笑道:“没什么,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高洁便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眼睛都不眨一下。

  

连高妈妈都跟着有点紧张。

  

在青山省,袁留彦的权威不是说着好玩的。自己女婿怎么又得罪这样的狠人了?貌似范鸿宇同志,还真是不消停,厉害角色一个接一个地可劲得罪。

  

袁留彦在省委党校青年干部学习班(处干班只是俗称)的讲话,播音员字正腔圆,原文照播。对范鸿宇同学和枫林镇的同志们“夯实基础,一步一个脚印,不贪功,不冒进”的稳打稳扎,进行充分肯定,高度评价。

  

高兴汉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高洁可就没有老爸这样的好涵养了,怒形于色,愤然说道:“袁留彦怎么能这样?他堂堂一个省委副书记,正省部级领导,搞这样的小动作?太丢份了!”

  

别人可以批评她,甚至可以阴她,高洁都能忍,唯独不能忍的就是阴范鸿宇口袁留彦这一手着实不漂亮,“以大欺小”,简直就是闹笑话,太没有器量了。

  

范鸿宇笑道:“校长同志可不是针对我来的。”

  

“我知道。他是冲尤省长去的。有本事,直接找尤省长打擂台去,给你使绊子,算怎么回事?”高洁俏脸涨得通红,柔美的胸部急促起伏,真的气坏了:“以前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种人!哼!”

  

总算高洁颇有教养,“小人”二字忍住了,没说出具来。

  

范鸿宇仍然脸带微笑,说道:“也没什么,大千世界,百种米养百样人。不见得谁的官大,谁的格局就高,器宇就大。”

  

高兴汉瞥了过来,说道:“范秘书,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有话啊?”

  

范鸿宇连忙说道:“高伯伯,我可没敢说您,您的格局挺高的,器宇广大。”

  

高洁撅起嘴,很不满地说道:“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有人要陷害鸿宇!”

  

“放心,你男朋友,不是什么人都能陷害得了的。”

  

高兴汉悠悠地说道。

  

高妈妈在一旁担忧地说道:“老高,不能掉以轻心。袁书记那人…”

  

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谁都明白。袁留彦在青山省委的口碑;并不太好。大家都知道,他并非一位胸襟鼋广的领导,对下属要求比较严格。

  

高兴汉笑笑,不吭声。

  

“鸿宇,这样不行,你得马上向尤省长汇报,不能让他误会你!”

  

高洁急急说道。

  

相对来说,范鸿宇被袁留彦“算计”,高洁还不是太担心。毕竟范鸿宇不是省委机关的干部,而是尤利民内定的大秘书人选。一般来说,其他领导不会来干涉尤利民秘书班子成员的使用。纵算省委荣书记也不会干涉。但如果尤利民对范鸿宇产生了误会,那就真的糟糕了。

  

范鸿宇摇摇头,说道:“用不着汇报,也许这会,尤省长已经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传呼机就“哨嘀嘀”地鸣响起来,范鸿宇拿起传呼机一看,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旁边茶几上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鸿宗?”

  

电话那边,传来萧郎的声音。

  

“萧哥!”

  

“怎么回事?袁书记去党校了?”

  

萧郎压低了声音说道,显然不想让别人听到他和范鸿宇的谈话。

  

“你也看了?”

  

“能不看吗?尤省长正在这里和陈部长吃饭,结果电视上就播出这条新闻来。陈部长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萧郎平日里涵养甚好,这时语气也有点气愤。很明显,萧郎对袁留彦这一手也十分不满。

  

范鸿宇却依旧很轻松地笑着说道:“袁书记是省委领导,他一定要我谈谈经验,一定要帮我总结枫林模式,我也没办法啊。怎么说也是领导对我们的一种关怀嚓”

  

“鸿宇?”

  

萧郎立马也听出味道不对,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尤省长那里“…”

  

“尤省长不是已经亲眼看到新闻了吗?就用不着我们汇报了。”

  

挂断萧郎的电话,范鸿宇掏出“青山王”,敬给岳父老子,自己也点上一支。

  

高洁急急问道:“鸿宇,尤省长看到这新闻了?”

  

“嗯,尤省长前天去的首都,向国务院领导汇报,想要在明年的国债里,为我们省里申请几个亿的修路资金。刚才正和财政部的陈部长一起吃饭呢,结果就看到新闻了。”

  

高洁紧盯着问道:“那陈部长什么看法?”

  

“据萧郎说,陈部长的态度出现了变化。”

  

“能不起变化吗?你们省里自己的意见都没有统一,人家财政部凭什么给你们发国债啊?压根就是故意的!”

  

高洁气愤愤地说道。

  

见了女儿气愤的模样,高兴汉微微一笑,说道:“小洁,大方向没错,细节方面还要再考虑周到一点。”

  

“爸?”

  

高洁扬起了眉毛。

  

高兴汉点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洁秀眉微蹙,认真思索起来,范鸿宇也脸带微笑望着她。似乎有个什么秘密,高兴汉和他都已经知道了,高洁还没想明白。

  

“我知道了,这是《青山新闻》…”

  

稍顷,高洁嚷嚷了起来。

  

“对了。尤省长和陈部长在首都吃饭,却看《青山新闻》,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范鸿宇微笑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既然搞出这么个新闻来,自然要让陈部长看到。我真就不明白了,修路是大好事,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和其他事情扯在一起?”

  

“因为他们能从中获得政治利益。”

  

“政治利益?为了他们的政治利益,就要牺牲全省人民的经济利益吗?就这样当领导?”

  

高洁益发的气愤难耐。

  

高兴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洁,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还好,你这位男朋友算是找对了,他比你坏多了。要不是这样,我还真不放心让你继续在基层呆着。”

  

这算什么评价?

  

都到这个时候了,高兴汉还不忘调侃女婿一把。

  

范鸿宇顿时大为不忿,说道:“高伯伯,如果没有你的同意,我再坏也没辙!”

  

高洁满头雾水,瞧瞧老子又瞧瞧男朋友,疑惑地问道:“爸,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高兴汉淡淡说道:“还是让你男朋友告诉你吧。”

  

“快说!”

  

高洁鼓起嘴巴,盯住了范鸿宇。

  

“没什么,既然人家一定要折腾,那我就陪他们折腾到底!不干掉几个,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范鸿宇脸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杀机四溢,甚至高洁都轻轻打了个寒颤。过往的事实已经证明,一旦范鸿宇的斗志熊熊燃烧起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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