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杀了好几百人?”张怕问他。
“有人想抢我鬼刀,凭什么不杀?”张天放随口答道。
“好几百人都抢鬼刀?”
“开始是,后来杀习惯了,有挡路的就杀,然后遇见傲天,再然后迷糊着进入鬼洞,再再然后遇见你俩。”
“幸亏你遇见傲天,否则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人。”张怕听得有点胆虚,这家伙拿人不当人看。
“我又不是嗜杀成性,好言好语的自然会好好相处,可圣门弟子大多冷酷残忍,这样的人死不死活不活有什么区别。”张天放替自己解释。
张怕将酒瓶递给他:“收起来,你该干活了。”
“你还真大方。”张天放收起酒瓶又问:“干什么活?”
“按你说的,这里是你地头,问问那些鬼啊怪的,给咱找个出路吧,你把这里当家,我可不成,外面还有好几十口子人等我呢。”
张天放闻言自信道:“简单。”迈步走进洞内深处,手中鬼刀轻轻一挥,发出声凄厉嘶叫,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鬼刀嘶声传出,远处三大团浓密黑雾骚动起来,传出更加凄厉悲惨的嘶喊,随着浓雾翻滚,隐隐浮现出三只巨鬼,张牙舞爪扑将过来。
张天放看都不看它们,手中鬼刀平平飞起档在身前,左右手掌一合再一分,掌心向上平举,掌中两个金色*字猛地绽放光芒,射出两道金芒,直直停在空中,而后平静看向三大团浓密黑雾。
他的金色*字印记明显比佛蒲团的*字印记厉害许多,众鬼见之无不退让闪避,那朵鬼火形成的巨大青莲在金光照耀下越聚越小,最后凝成巴掌大小,在角落里颤抖跳跃。再看若隐若现的三只灰色巨鬼,此刻老老实实谨慎细微立在一旁,再不敢有任何动作,鬼雾中的凄厉叫声也消失不见。
鬼魂们安静下来,张天放才冷冷说话:“别逼我动手,我只想知道怎么出去,说了,我们出去,不说,你们陪我一起死。”
张怕心道:“人杀多了就是有派,连说话都带杀气;不过我也没少杀人啊。”想想平时模样,不行,我得改。
鬼雾停止骚动,群鬼围绕的其中一只巨鬼慢慢向前飘,在距张天放十米远处停下,接着见到灰雾涌动,巨鬼好象在说些什么。
宋云翳小声问张怕:“那团灰雾就是鬼?”“应该吧。”张怕吃不准。宋云翳又问:“咱死了以后就会变成这样一团有思维的灰色雾气?”“应该吧。”张怕还是吃不准。
张天放听到二人交谈,随口说道:“你们死了无形无色,从无形到有形不知道要吞噬多少鬼魂才能做到。”又对灰雾说话:“你是说火池中的每一条通道都是出口?只要能不被洞里的妖兽鬼怪杀阵等物困死,一直走就能走出鬼洞?”
灰雾又是一阵翻动,张天放转身笑道:“走吧,咱能出去了。”
“这么简单?”张怕不敢相信。
“简单个屁,要不是我凑巧是佛杀之身,咱又凑巧撞进鬼冢,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去?我遇见的暗鱼,你遇见的冰虫,哪个容易对付?”张天放按巨鬼指引,走向左侧一面墙壁。鬼冢内三大势力,各依范围生存,惟独这面墙壁空空,没有任何鬼气。
眼看要撞上墙壁,张天放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灰雾:“不互相吞噬,你们怎么可能生存这么久?”灰雾又是一阵涌动,张天放明白道:“没想到鬼洞竟是建在鬼气魔源之上,虽然不能快速幻化成人,但几十万年不断吸收鬼气,你们总能修成鬼皇之身。”说完话撞向墙壁,墙壁蓦地裂出一道缝隙,将他吞进去一部分,还剩下半边身体在外面,冲张怕说话:“抓住我的手。”张怕忙一手握宋云翳,一手握张天放。张天放胳膊往里一带,墙壁悠然合拢,恢复成方才模样。而张怕眼前景色一变,进入黝黑世界。接着光亮四起,张天放举着光球道:“终于出来了!几十年啊,老子终于出来了!”
张怕一看,他们回到了那个只有一进一出两道门的小小厅堂,笑笑说道:“咱算运气好吧?”“恩,鬼冢三大巨鬼虽然还没达到鬼王境界,但是在特殊环境下,绝对不比大冰虫容易对付,即使你有定神珠可以吞噬它们,但也找不到出路。鬼洞内每一条通道的出口都不一样,这次算你跟我沾光,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咱俩两清。”张天放急欲和他扯清关系。
“不对!不能这么算,我救你在先,你救我在后,也就是说以后无论你救我多少次,都无法抵偿我第一次救你的恩情;若是我不救你,你根本没有以后,你连以后都没有又如何救我?”张怕打算和这家伙套上关系,反正你有圣门血誓在身,永远不能伤我。
张天放闻言怒道:“鬼扯!一命抵一命,哪有什么先后之分。”
“不对!命有先后轻重之分,没我救你,你根本不能在这和我说话。”张怕运用歪理继续胡搅蛮缠。
“刚才还觉得你凑合算是个人,现在看也是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随便你怎么骂,反正我救了你。”张怕一点都不生气,他对胡说八道有瘾。宋云翳轻扯他衣袖低声劝道:“别闹了,他挺可怜的。”
这话被张天放听到,当即怒火冲天:“你凭什么说我可怜?我怎么就可怜了?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欠你命我可以还,但我不需要你们可怜!”
“那你承认欠我们一条命?”张怕见缝插针。
“不承认!”张天放气的想杀人,可是那个圣门血誓…
“你现在有点头儿脑不清,理不清顺序,这样,咱找个酒店坐下边喝边说。”张怕打算玩持久战术。
“不去!”张天放怒吼道,随即想起张怕的灵酒,他修为有限,是筑基期顶阶修士,对能提升境界的灵药十分向往,于是压低声音又道:“除非再请我喝灵酒,否则绝对不去。”
张怕嘿嘿一笑,摸出个玉瓶丢给他:“送你了。”灵酒随手送人?张天放持怀疑态度开瓶检查,确实灵气充裕,纳闷道:“你还真大方。”
“算不得什么。”张怕一本正经谦虚道。其实心里偷乐,这都是以前用蜂蜜稀释过,给宋云翳喝的普通灵酒,当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实在算不得什么。瞧张天放喜怒形色的爽直表情,暗叹道:“这家伙真单纯,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说出身世;现在又费心巴力和我辩解,换成别人早就一走了之,哪还管你的废话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