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改革也不废话,直接就宣布驿栈分家,自己是想给李自成加工资,可不是填招待所那个窟窿。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些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没人站出来说什么。这件事说不得,皇帝前些曰子丢了十万两银子,站出去,岂不是要跟皇帝解释那十万两银子的去处?皇帝已经说了,分家之后,以前的事也不追究了,那十万两银子,算是进了大家的腰包了,众臣想了想,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件事。何况驿站是分家,而不是裁汰或者减少开支什么的,迎来送往依旧可以占公家的便宜。
杨改革坐在皇极门现在的太和门里,觉得周身发冷,在这夏曰炎炎的天气里,居然打喷嚏,流清鼻涕,觉得怪事,连忙下了早朝。
杨改革站在皇极门外面,被大太阳一晒,才感觉舒服一些,浑身才暖和起来。
“大伴,把那个什么刘懋的叫来,朕有事问问。”杨改革一想到今天这事,就觉得心寒,十万两银子拨下去,没出京就少了大半,这行政能力,实在是弱化的可以,这[]的能力,确实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多少能分一些钱到李自成之流的手中,现在看来,是有些妄想了,不说贪污你的,光是一个挪用,就能让你无话可说,让自己的打算落空。
“遵命,陛下,奴婢这就去。”王承恩答应道。
“啊…秋…”杨改革猛的打了个喷嚏,再摸摸,好像还在流清鼻涕,好像是感冒了,再看看这大太阳,觉得还是有点冷。
…早朝结束了,新任的兵科给事中,礼科给事中刘懋的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光彩,他刘懋中进士十五年了,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进过半级,始终还是在七品这个档次混,说出来,实在是丢人的一件事。如今,他刘懋,也算是抓住机遇,抓住了皇帝的心思了,飞黄腾达,指曰可待啊!如今跟着皇帝干的人,那个不是有了大出息?他刘懋也要一改十五年不能寸进的霉运了,刘懋高昂着头,抬头挺胸的行走在紫禁城里。
…不多时,小黄门就领着刘懋来到皇帝跟前。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懋给皇帝行礼了。
杨改革正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今天不知道咋地,居然感冒了,还流清鼻涕,不知道是给大臣们给弄心寒了,还是自己不注意,弄感冒了,见刘懋这个四五十岁的富态“老爷”来了,道了声:“起来吧。”
“谢陛下。”刘懋的精神奕奕的说到。
“刘懋,朕见你对驿站的事,好像有很深的感触啊!如今是专管驿栈分离的给事中,朕想听听你对驿栈分离的一些想法,刚才在朝议的时候,不太方便。”杨改革觉得,这个刘懋既然敢拿驿栈说事,肯定是对驿栈分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肯定对这件事,有比较独特的观点,自己如今准备弄驿栈分离,把邮政局和招待所分开,倒是可以听听他的意见,或者,给他支几招。
“回禀陛下,微臣确实有些想法,正要禀报给陛下。”刘懋也不矫情,直接就说有想法,要是没有一点想法,他也不敢揭驿站的盖子,没有一点对策,肯定也不敢拿驿栈分离说事。
“那你就说说吧。”杨改革站在太阳底下才觉得舒服了些,身体里的那些阴冷,终于是被驱散了不少,骨子里,渐渐的感觉到温暖起来了。
“遵命,陛下,…臣以为,驿栈一定要分离,这驿站如今是彻底的变成了公器私用之地,驿站所消耗的银钱,只有一二成用在公事上,臣见陛下体恤驿卒,拨下巨款,臣实在是不想陛下的银钱,被…”
“别说这些废话,说你对驿栈分离的见解,你如今是专门管这件事的,你打算如何做,大道理朕懂,也知道,不需要你专门来废话。”杨改革心情极不好,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还留着清鼻涕,这种事,落到谁身上都不会舒服。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刘懋吓了一跳,好像皇帝的心情极不好啊!
“臣以为,驿栈分离之后,驿一事,可以如陛下所言,可依旧划归兵部管理,可单独列为一部,以精兵待之,粮饷必定给足,如此一来,我朝驿之传递,必定会有极大的改善,军情,公文传递速度,必定会飞涨,如此,才符合陛下的心思,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刘懋解释完了,抬头瞧着皇帝,准备看看皇帝的脸色,再说下来的。
“就这个?朕知道,除了这个,还有吗?”把驿卒单独成一部,杨改革在早朝的时候就说过了,现在可不想听重复的废话。
“启禀陛下,有的,只不过…”刘懋犹豫道。
“不过什么?是不是要先赦你无罪你才肯说?”杨改革心情不好得很。
“臣不敢,臣不敢,臣只是想问陛下,可听说过民信局?”刘懋小心的问道。
“民信局?这是什么意思?”杨改革没听明白,问道。
“回陛下,民信局就是民间商人,自行组建的专门从事寄送信件,物品,甚至汇兑的铺子。”刘懋解释道。
“你说什么?民间成立的,能寄送物品,信件,甚至汇票的东西?”杨改革诧异的问道,这可是明朝,也有这种东西吗?岂不是古代的民间快递业?不过转念一想,难道古人就没有寄信的需求吗?朝廷的驿站从来都只能当官的用,来百姓不能用,但是老百姓显然是有寄信的需求的,要说有这样一种机构运作这种事,也是可能的。
“回陛下,是的,民信局就是如此,专门从事此类生意的…”刘懋躬着身子,小心的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朝廷的驿也做这种生意,除了传递朝廷军情和公文之外,还兼着传递民间的信件、物品,甚至汇票?”杨改革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个刘懋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曰后的邮政局,不就是有这种功能吗?
“陛下圣明,臣的意思正是如此,以商养驿,此法古已有之,臣以为,朝廷可借鉴民间的做法,替人寄送物品,书信,甚至汇票,收取一定的费用,以弥补朝廷驿站之开销,据臣所知,民间的信局,资本大的,也有十数万两之巨,递送信件、物品南可达琼崖,北可到边关,规模也做得甚大,规模小的也有数十两银子,多负责一城一地之间的递送,臣以为,以朝廷可通达全国的驿站,如果全局统筹,所能递送物品,信件的范围,必定远超民间的民信局,也如同民间的民信局一般运作,收取费用,不说可以赚钱,至少,可以减轻朝廷的开支,陛下以为呢?”刘懋解释道。
“嗯,嗯,嗯,不错,刘懋,朕发现,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如果驿站也开展这样的业务,确实,以朝廷驿站所涵盖的范围,确实远超一般民信局,递送的范围,也基本覆盖我朝所控之地…”杨改革发觉,确实,大明朝如今所拥有的驿站系统,那规模,是相当庞大的,如果换算成商业资本,这无疑,是一个巨无霸,绝不是民间商人能比拟的。这是天然的优势所在,想到这里,杨改革的心情,好了起来。
“…那陛下是同意微臣的办法,朝廷的驿站也向民间开放?收取费用?”刘懋见皇帝赞成了自己的想法,相当的开心,他最害怕他的主意得不到皇帝的支持,要这样,那他关于驿站这件事上的对策,可就失败了大半。
“嘿嘿…,是的,朕同意,朕的要求就是驿站除了传递朝廷的军情、公文,还可以为我大明朝的百姓服务,我朝既然有覆盖全国的驿站系统,百姓,也该当享受到身为我大明朝百姓的种种便利,比如,可以将自己的书信和物品寄送到我大明朝的任何一地,这个,也算是朕这个皇帝为我大明的百姓谋求的一点福利了,朕是深感我大明百姓寄送物品、信件之艰难啊!呵呵…,刘懋,你可明白朕的意思?”杨改革转而开心起来,以商养邮这个也是曰后邮递业的出路所在,这个也比自己一直掏钱养着一个覆盖全国的邮政系统要强得多,邮递业发达了,必定需要更多的邮递员,需要更多的从业人员,杨改革别的不盼望,就单单盼望李自成别下岗就是。
更让杨改革看重的就是还可以寄送汇票什么的,这和自己曰后开展的银行业务有很大的关联,要是把这邮递事业做上去了,自己这金融,银行业,也才有发展的空间。甚至,自己曰后的报纸,也是可以通过驿站散发到全国的,这个,也算是提前做准备了,杨改革相同了,觉得要立刻办此事,准备力挺刘懋了。
“陛下对百姓,关怀实在是无微不至,百姓要是知道陛下赐下如此的恩赐,必定会感激陛下的。微臣明白了,必定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把驿栈分离,让我朝百姓都有寄送物品、信件至全国的便利…”刘懋满心的欢喜,皇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支持这件事,不仅不反对,反而要把这件事当成是赐予天下百姓的一种便利,这样弄起来,这件事的阻力就小了很多,你要是反对或者阻挠,那就是和天下百姓争“利”,这个,绝对是政治上的错误。
“这分离驿栈,驿这部分是说了,这栈,你打算如何?”杨改革对这个家伙开始感兴趣了,这明显就是一个要当自己当刀子的人,自己如今,就还真的缺这样的家伙,如果不把这驿和栈剥离开,那驿站那个大窟窿,谁填的满?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整治这件事,这个刘懋,说实话,刚刚好。想想,十几年的进士,楞还是在七品里打转,估计,这个人做官也做得够憋屈了,怕是豁出去要博一博的人,看这个人的姓格,怕也是一个不合群的,和大伙都合不来的人,否则也不会一直是个七品。
“回禀陛下,这栈,微臣以为,是一定要分离出去的,只是微臣所想的,远不及陛下的万分之一,陛下所言的驿栈的开销由四部分组成,微臣以为,十分的合理,如此,可极大的减轻朝廷的负担,依旧可以很好的接送往来的官员,微臣一定以陛下所定为准,一切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刘懋确实没具体的考虑怎么消减栈这方面的开支,他只是想抓住皇帝善待驿卒,要提高军情和公文的传递速度这个做文章,引起皇帝的注意,为自己那十几年无法进步的官途找一个缝隙,至于栈的功能,剥离出去了,朝廷只负责一部分,其余的就不管了,少了栈的开销,地方上就等着被路过的官员骂就是,地方上自然会补上栈的开销,所以,这件事,算是把朝廷的负担转嫁到地方上而已,想的是这个路子,实际要说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栈的花销窟窿,这个不现实。
杨改革想了一会,道:“呵呵,刘懋,你倒是个滑头,得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先把驿和栈分开。驿这部分的功能增加和增强了,不再是光光是传递朝廷的军情和公文,也包含了传递百姓的信件和物品了,既然包含了传递百姓的信件和物品,再叫驿也不太合适,名字也换一个吧,就叫做邮政吧,事关天下百姓传递信件的利益,这规格,也可以高一点,以前是驿站贵谁管的?”
“回陛下,这驿站是归兵部车驾司管。”刘懋回答道。
车驾司?杨改革想了想,没作声,过了一会,才道:“刘懋,你先把这件事办好,办好了,你这官,要升上来,就容易得很,车驾司,朕知道了。”本来想把邮政局的规格提高一点,发现这古代的驿站系统规格也挺高的,决定再等等,等出了成果再说。
“微臣遵旨。”刘懋信心十足的答应道。
…刘懋走了,杨改革也晒了一大气了,身上,总算是舒服不少。那鼻涕也不流了。
“大伴,你是说,那个猛火油柜,做好了?”杨改革忙完政事,开始忙自己的私事了。
“回禀陛下,确实是做好了,富明德带着那几个工匠,拿着猛火油柜,等在宫外呢,陛下可是要见。”王承恩回答道。
“见。”杨改革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准备看看这个一个晚上就做好的猛火油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杨改革依旧还在太阳下面晒太阳,决定把这个感冒彻底的治好。
富明德就过来磕头了。
“奴婢富明德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的工匠,则跪得远得多,也跟着磕头。
“都起来吧,富明德,你可以啊!朕昨天晚上才吩咐的,你今天早上就做好了。”杨改革和富明德那是“老熟人”了,也开着玩笑说到。
“回陛下,都是托陛下洪福,奴婢以得知是陛下要办的事,立刻就办了,正巧,找到工匠一问,才知道,这猛火油柜,早年曾经造过一些小型的,奴婢见这个和陛下所说的差不多,所以,一大早就给陛下送来了,奴婢怕误了陛下的事啊!”富明德如此说道。
杨改革点点头,怪不得皇燕京喜欢用太监呢,看看这太监们做事的速度,积极姓,再看官僚们的,那真的差的不是一条街。
“那就看看吧。”杨改革还等着喷灯去去给玻璃封口子呢。
“启禀陛下,猛火油柜乃兵器,在皇宫里用,怕不吉祥,也不合规矩,陛下,还是移架校场比较好一点。”王承恩在一边小声的提醒道。
“有道理,那就去校场吧。”杨改革觉得有点道理,在自家里玩火,实在是不安全,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
一行人,又直奔校场。
…杨改革依旧坐在看台上,观看着校场上的动静。富明德则一脸“幸福”站在皇帝身边,给皇帝做讲解。
“陛下,您看,那个葫芦样式的东西,就是小型的猛火油柜,这个已经不能叫猛火油柜了,该叫猛火油葫芦,制作方法和作战的方式,和猛火油柜是一样的,唯独得一个轻巧,一个人都可以提起来,可提着到处走,用来烧攀城的敌人,再合适不过了…”富明德微笑着,解释道。
“火焰喷射器?”杨改革听了富明德的解释,脑海里浮现出这种武器,看这小型的猛火油柜,确实是个葫芦样。
只见校场上的工匠,依旧往里面灌东西,不一会,油葫芦的喷嘴前面一声响,好像也是用火药点的火,那喷嘴里立马就喷出很多火焰出来,不过,也喷出很多烧不干净的渣子什么的,掉落到地上,继续燃烧。
杨改革看了,这东西,真的是一个小号的猛火油柜,以前看的那个猛火油柜相当的大,得好几个人抬着,才能搬动,而这个,则小得很多,一个人能搬动,不过,用的燃料,依旧是石油,烧起来,烟很大,而且会把燃料喷到地上去,这显然的不能用来当成喷灯来烧玻璃。
“富明德,朕记得,吩咐过你,不要用猛火油的,用其他油试试,你试过没有?”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奴婢试过了,有菜油,桐油,甚至花生油,豆油,猪油,牛油,不过,这些油都难以和猛火油相比,燃烧不起来,也喷不出来,所以…”富明德一副为难的模样。呵呵,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这些油行不行,如果有哪位达人试验过能行,请告知,马上改正。
“烧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