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下土·帝都帝都城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夏军大营,夏军营地连绵,真正是千旗云集,还不断有着夏军滚滚而来。
阳光下,看见了离城三里,连夜建成了黄色大帐,上有铜顶,闪着金光,一根三丈高杆,上悬龙旗,中有“大夏”二字。
见此,帝都大将个个紧张,严加戒备。
帝都大将军白承襄与宰相王昌礼站在楼上而望,见着旗帜望不到边际,周围将士都发出粗重的喘息之声,而两人都是灰白。
“或有十万以上”
这话当然不能宣之于口,话说城中可战之兵,也不过三万,说了大堕士气。
只见夏兵静立不久,军阵中传出一阵巨大呼啸。
“吾皇万岁”
在众将兵山呼海啸的声中,一个御车缓缓前行。
已称王的叶复之,在精锐的侍卫护拥中,来到阵前,身后跟随重将大臣。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军将士排山倒海“万岁”声一浪高过一浪。这种军心,看得城上守军,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看着叶复之的身影,白承襄与王昌礼眼中露出震怖神情,白承襄面色凝重:“相国,伪帝势大。不可浪战,谨守城池为上。”
王昌礼叹着:“大将军所言持重,目前只有等待各地勤王了。”
说到这里,更幽幽一叹,现在勤王之兵,严格说还有二三处,但来不来,来不来得及来,都是问题。
一骑至城下,高喊劝降:“守城的军民听清我大夏兵将二十万,已将京城围定,进城后,只杀贪官,不伤百姓,尔等若是降伏,自安享太平,若是抵抗,必加严惩,决不宽容”
城上起了阵骚动,但终是没有人响应。
下一刻,号角声起,大批投石机,弩楼,小炮等等推出。
“轰轰轰”
“杀啊”
只是片刻,城上城下,硝烟弥漫,炮矢石飞过,虽帝都城坚实,城墙都以青石,不过一攻击中,乱石乱溅,让人担心。
王昌礼从垛墙僚望孔望去,看夏军投机石一涌来,不由着急,却毫无办法,只是看见护城河很宽,深五丈,宽有三丈,心里稍慰。
这时城上看去,下面烟尘滚滚,人头涌动,喊声震天,尽是土车,这土车内有厚板,铺之于土,不怕箭木,抵达河处,就呐喊一声,丢下沙袋。
虽上面不断擂石,不断有土车砸毁,还是渐渐填平。
接着,无数云梯架了上去,云梯上还有飞勾,一勾住城墙就是使用刀斧猛砍,也不是容易砍断。
随着云梯靠上,手持刀斧盾牌的步卒不断从云梯下爬上。
“金汁。”
“弓箭。”
“国朝三百年,效死就在今日…”
阵上呐喊着,不断有金汁倒下,炭火,弓箭落下,一架架云梯烧起来,在城下形成一道火障,空中看下去,有如烈火焚城。
看着城下城上一片火海,火光中无数人影攒动,彼此的凄历惨叫声传出,战争一开始就进入惨烈状态。
外面隐隐杀声入内,御书房鸦雀无声。
秉笔太监突高喊:“皇上,有好消息”
虽是好事,入内还得叩拜,听得皇帝说起来,才暗透一口气,伏身一拜,起了身,暗里打量下皇帝。
才三十五岁的皇帝穿着正式冕服,梳理得一丝不乱,嘴角眼睑都有细密皱纹,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显出老相——天下纷乱,皇帝已老。
见此,秉笔太监不由心里一酸,高声说:“密奏,大将魏清史已十六日到达秦关,十万军缓行,亲率数万精锐星夜驰援京师,恳求皇上坚守数日,以待援兵到来。”
这一密奏,使皇帝眼神一亮,一时狂喜,以掌拍案:“魏清史果是忠臣”
秉笔太监就说:“我朝三百年江山,国基永固,虽帝都几次被围,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是一样,请皇上不必过于焦急,损伤御体。”
皇帝点首,徘徊几句,喜色渐去,又令:“去奉先殿”
皇帝今日受到禀报:在深夜曾听见太庙中响声,有脚步声走出太庙,甚至奉先殿连日来在深夜有恨恨叹息。
皇帝虽口中不言,但清楚这是亡国之象奉先殿太监看见皇上来到,一齐跪地迎驾,皇帝进入,在太祖皇帝的神主前行了三跪九叩头礼,随即伏地痛哭:“太祖身经百战,而有天下,至今二百五十年,朕十五岁就登基,到今亦有二十年矣”
“只是朕不肖,无德无能,无解弊政,无力回天,不肖孙子已立死志,必身殉社稷,但恨无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皇帝说到这里,说不下去,痛哭震动大殿。
就在这时,突外面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天空,连内宫都听的清清楚楚,片刻,有人冲进来:“皇上,不好了,西门守将吴差铁降敌开门,贼军已经进城了”
这话一落,皇帝反停止了痛哭,站起身,平静说:“这是天意,朕苦撑二十年,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时宫门传来巨响,隐隐有喊杀声。
皇帝不再迟疑,令:“取酒来”
这太监脸色惨淡,迟疑了下,才献上,皇帝平静取来,只是看着,这时,整个殿中没人言语,一片肃穆。
皇帝突苦笑下:“朕朝乾夕惕,苦撑二十年,落到今日下场”
说着,就一口将酒喝下,片刻,二行血泪而下。
“万岁”在场的人都不由跪下,伏在地上。
几乎同时,见大军不断涌入帝都,十数万大军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今日帝都一下,天命就正式转移,大夏已立,恭喜陛下成此大业”有大臣说着,听了这几句话,叶复之微露笑意,又叹口气:“里面皇帝死了。”
“天子死社稷,其实我还是有点佩服”
振奋了下,就说:“亲军随我入城,朕当君临天下”
“万岁”
这一声再冲上天空时,自天空而望,一根天柱轰的折断,最后的龙气渐渐消失,而几乎同时,一根巨大的天柱移到京城,大半个天下的郡县龙气,这时汹涌的涌了过来,汇集到真龙上。
天命正式革移了而这一幕,迅速传递到天下有心人的眼中。
“天命转移了,旧朝及一些龙蛇的余气,怕维持不了一年,就被扫荡于净。”有人看着,幽幽一叹。
樊州洞天·地脉浅层舰体幽幽浮现,里面有仙人说:“要控制风险,我们还是准备一下防御和主炮,洞天界膜就在前面了,冲上去不知道外域舰队走了没有…”
“哎…应该走了吧,下土都十天…往常时间比例,五天前…或地上一个时辰前就走了。”有青脉仙人计算着时间。
一个黄脉仙人摇首:“难说,难说,这次可是舰队决战,敌人蓄势已久就为了这一击。”
“红黑之气还未散…可能勾连下土未成,却不死心…这第十一个洞天了吧”
众仙议论纷纷,洞天界膜另一边具体情形还看不清,越来越感觉到强烈外域气息、不时爆发的灵脉震荡,说夏天庭和外域两大舰群还在激烈交战,难说洞天里面是什么情况。
事涉生死安危,众仙不由各自就位舰内法阵节点,紧张准备起来。
女娲细心地操作舰体隐蔽系统,以她善于瞒天过海的天赋,《山河社稷图》的卷面直接覆盖舰体上,丝丝红黑之气完美掩盖气息。
而透夏的信风鼓动激荡,舰首破开樊州洞天界膜的豁口,正发出细细声响,在她补天手段中变得最轻。
哧——
送了一路的信风散于无形,像是平常的山风涌动之声,旗舰自地下幽幽浮出地面,空气中几乎连波澜涌动都不见,只是透夏无形,《山河社稷图》卷着舰体一下变小,红黑之气融入地表伪装成岩石。
终劫后归来地上,众仙来不及松一口气,就有大片暗影投落在舰上,整个洞天世界,乌压压的一大片都是敌舰,正在对外面激战寻求突破的样子,将洞口晶门堵得严严实实。
回顾洞天中心仅仅自己孤零零一舰,半艘友舰都没有,众仙不由嘴巴发苦,叹气:“这真是——才脱虎口,又进狼窝”
“伯岩这老匹夫只顾隔绝阴阳,这么久都不攻进洞天来救援,必欲陷我等于死地…”一个黄脉仙人怒意难掩,虽只是被汉王连带着殃及池鱼,但是让汉王给救去下土,回来时许多人同舟共济都得脱,此前却差点一齐死在伯岩地仙这自己人手里,焉能不怒“哼,他是想着拿我们当实验的牺牲品,隔断阴阳保住樊州下土的大功,乃至实验成功的话,今后更多洞天失陷时也能…至于我们,死人是不会说话。”活得久的仙人就没有心思不灵敏,事前不知,事后回想能将各种蛛丝马迹串联,冷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土出了这场意外还是失陷了,就等于无功,此番得脱必奏他一本”
一时间,人人都是怒色不断,望向天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