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满地肉末,鲜血汨汨而流。
小叶神情呆滞,小脸上有震惊,也有恐惧。
长街众人亦是如此,这一刻,他们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魔鬼!
尽管凌仙面色苍白,甚至是瘫坐于轮椅上,但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他是残废了。在他们眼里,他就是残忍而又强大的魔王!
“我所炼之宝共有一百多件,这些人手上只有三四十件,也就是说,你们手上还有。”
凌仙淡淡瞥了外面众人一眼,道:“既然拿了,那便付出代价吧。”
话音落下,他单手捏了一个法印,以秘法引爆了那些法宝。
顿时,爆炸声传遍桃花镇!
无论是长街上的人,还是待在家里的人,又或是外出打猎的人,只要手上有凌仙的法宝,在这一刻,统统爆碎成渣!
“轰轰轰!”
一道道爆炸声惊天动地,响彻尘寰,尤其是当几十道一起响彻,那般威势,更是让所有人为之骇然!
鲜血飘洒,肉末纷飞,十里桃花在这一刻,尽化殷红!
毫无疑问,这一幕是不可思议的,是惊世骇俗的,犹如神迹一般,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他们不知道凌仙施展秘法,引爆了自己所炼的法宝,就算知道,他们也会觉得这一幕宛若神迹,是只有神才拥有的力量。
没办法,这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了,无视距离,无视空间,瞬间轰杀了所有得宝之人,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魔鬼,他是一个魔鬼!”
“难以置信,只是捏了一个法印,便轰杀了所有得宝之人,这简直就是神的力量!”
“太变态了,太恐怖了,幸好我来得晚,没有拿到宝物,不然此刻便是尸骨无存了。”
活着的人都面色发白,心惊胆颤,只觉得大堂中那个平静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尊无所不能的神!
小叶亦是如此。
她呆呆地望着那漫天纷飞的血色花瓣,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有难以置信,也有惊骇欲绝。
不过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种,崇拜!
像崇拜天仙至尊那样的崇拜!
“一印捏成,十里桃花尽化殷红…”
望着前方的十里红桃花,苏子心神俱震,有不忍、也有快意。
由于问道店铺大门被人群挡住,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凌仙,只是从众人的惊呼声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故而,即便是心有不忍,她也没有阻止,因为那些人死有余辜。
只是,她没想到凌仙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这一点,桃花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一开始,只是觉得凌仙很神秘,很古怪。等他出来之后,便觉得他是一个残废。
而在经过有人偷窃,他却没有表示后,众人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胆小怕事。
可是从这一刻起,这些印象统统被推翻了。
残废?
疯子?
孬种?
错,大错特错!
是强大、残忍、恐怖!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是那些死去之人的亲友,也不敢流露出丝毫恨意。
只因,仇人是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魔鬼!
就算是倾所有人之力,恐怕,也挡不住他一招!
故而,所有人都低头沉默,不敢动,也不敢走。
“这样的桃花才绚烂,才迷人。”
望着十里红桃花,凌仙嘴角扬起,露出一抹淡笑。可是众人眼中,这便是魔鬼的微笑,怎么看都有种残忍冰冷的感觉。
“说实话,我对这些法宝不在乎,白送给你们都行。而我一忍再忍,可他们却步步紧逼,那我也只好送他们上路了。”
凌仙神情淡漠,声音冰冷,让众人越发沉默了。
他说得没错,若不是那些修士欺人太甚,他又岂会一怒杀百人?
因此,众人无话可说。
“但愿,你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再逼我了。”
凌仙目光环视全场,逼得每一个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而后,他推椅入后院,只留一句冰冷话语,缓缓回荡开来。
“不然,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十里红桃花,很美,不是么?”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双眸中都流露出无限恐惧。
确实,十里红桃花很美,可是所有人不想再看一次了。
那对于桃花镇而言,是奇耻大辱,也是永远抹不去的噩梦!
回到后院,凌仙又恢复了那般忧郁清冷的模样,让小叶一阵心疼。
不过经此一事,他眉心的郁气倒是少了几分,毕竟,这口怒火算是烟消云散了。
“呵,纵然力量还在又如何?终究,沦为了一个废人。”
凌仙自嘲一笑,仰望着漫天花瓣,继续发呆,继续颓废。
这让小叶越发心疼,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凌仙静坐在桃花树下,从正午,一直坐到深夜。
他在等。
等那悠扬如天籁的笛曲。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笛音响起,这让凌仙微微皱起了眉头。
连日来,那首笛曲都是按时出现,从未有一日间断,为何今日不曾响起?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某种别的原因,凌仙莫名的有些烦躁,有些不快。
这种不快,迫使他开口,将声音传到了隔壁。
“为何今日不吹?”
话音落下,久久不见回应。
这让凌仙越发烦躁,虽然明知是自己无理取闹,但自从他倍受打击之后,便失去了淡泊宁静的心性,变得易怒狂躁。
故而,他再次发问,语气中有几分冰冷。
这一次,凌仙得到了回应。
“为何要吹?”
苏子开口,俏脸冰冷,语气更冷。
这是凌仙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也是才知道,原来吹笛之人是一个女子。
“我吹,是因为我心情好,今日,我心情不好。”苏子独坐于小院中,白衣如雪,若仙子临尘。
凌仙沉默了片刻,略显笨拙的问道:“你…为何心情不好?”
“我不喜欢红桃花。”苏子淡漠的声音传来。
闻言,凌仙明白了,这是在怪自己大开杀戒,血染十里桃花。
对此,他淡淡一笑,有自嘲,也有嘲笑苏子的意思。
“罢了,你不愿弹,我不勉强。”凌仙轻叹一声,双手放到轮椅上,打算推椅入屋。
不过就在这时,熟悉的笛曲却突然响起,轻柔悠远,如珠落玉盘,流水叮咚。
其中蕴藏着磅礴生命力,如春雨入地,滋润着他残破不堪的身体。
这让凌仙笑了,道:“为何此刻又弹了?”
“想弹就弹,要你管?”
一句任性话语传来,显示出主人此刻的心情,颇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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