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成虎眼都红了,他还在争取时间,好多搬运些武器弹药。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自然知道武器弹药的重要性。
可是,摩托车的轰鸣已经依稀可闻了。
“快,弟兄们,快!”关成虎大叫,挥舞着手指挥着搬运人员:“不要拿重武器,尽量多搬运手雷、弹药。”
搬运人员还在一箱箱往外搬运弹药。
“摩托车队已经接近丛林了,离山洞只有一公里左右了!”无线电中传来了帕克焦急的声音。
“老关,撤吧,再不撤,东西搬不走,人也走不了了。”温纯扯住了关成虎。
“唉,”关成虎长叹了一声。“真他妈可惜了,还只搬了不到十分之一呢。”
“剩下的弹药怎么办?”张紫怡也一脸焦急地在问。
“炸了它!”关成虎毫不犹豫地说。
丛林那边已经有了枪声,估计是哈曼几个与摩托车队交上火了。
温纯再也顾不得那多了,他催促道:“老关,你带弟兄们先撤,我来炸毁这个山洞。”
关成虎痛苦地摇摇头,无奈地向还在搬运的人员大喊了一声:“撤!”
搬运人员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弹药,紧跟在关成虎的身后,跑到悬崖边,顺着吊运军火的绳索滑到了等在海上的小艇上。
温纯看关成虎他们走远了,将6个手雷捆绑在一起,然后拉开拉环,用力扔进了到处散落着弹药的山洞。
然后,迈开大步往悬崖方向就跑。
紧接着,就听身后“轰”的一声。
山洞被炸塌了,军火库的各种弹药呼啸着向四面八方炸开,在夜空中像烟花一样璀璨,几辆刚从丛林中冲出来的摩托车也被炸翻在地。
温纯一落到小艇上,小艇便如离弦之箭,划破海面,直奔公海方向而去。
“樱桃”号前甲板上。
哈曼、狗熊和瘦猴战战兢兢地站在我的面前。
瘦猴的手臂用绷带挂在了脖子上。
哈曼的头部受了伤,脑门上缠满了绷带。
狗熊受伤最重,肩头中了一枪,腹部中了一枪,但是,他还是强挺着站在了甲板上。
“噼里啪啦”,一连串响亮的耳光打在哈曼的脸上,他肤色黝黑,泛红的掌迹却依然清晰可见。
“你们几个混蛋、饭桶,除了搞女人,你们还能干什么?”我恼羞成怒。
显然,他对搞回来少量的武器弹药非常不满。
“老大,不是我们开的枪,是另外一个SB。”狗熊捂着腹部,躲躲闪闪地讲。
“SB?我看你就最他妈的SB!”我盯住他,脸上在狞笑。
“是…哦…不是…”狗熊被我的狞笑吓坏了,这是他要杀人的征兆。
“嘣,”我抬起脚,一脚踢在了狗熊的裤裆间。
“啊哟,”狗熊斜歪歪倒下,裤裆间湿了一大片。
“怎么了,搞女人的时候裤裆是不是也这么不长脸啊。”我声色俱厉地喝问道。“妈的,拖下去,按规矩办。”
哈曼和瘦猴面面相觑。
狗熊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跌倒在了甲板上。
“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我阴沉着脸,背转身去,面朝大海。
狗熊被拖到了船舷边,只听一声枪响,狗熊一头栽进了大海。
我久久注视着翻腾的海面,嘴角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听到枪响,后甲板上正在指挥卸弹药的关成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办公室内,一阵少有的疲倦袭上了心头,不是因为劳累,也不是因为伤感,而是因为惊恐。他心里非常的清楚,绑来了马迪尔,炸毁了军火库,阮文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有足够的武器弹药,我就可以考虑用军火换钱,再招兵买马,存储食物,远离乌合镇,也就不用担心阮文雄的报复了。
而眼下,人手越来越少,弹药和食品都不多,离开乌合镇在海上漂流,不用阮文雄的人动手,一小股海盗都可能将“樱桃”号困死在大海上。
我端起一杯极浓的咖啡饮下,渐渐从愤怒和恐惧中清醒过来,他按动桌上的电钮:“请老关进来。”
“老大,你找我?”关成虎满头是汗,仍是十分的恭敬。
我说:“你去查一查,开枪的那个SB是怎么回事?”
“老大,狗熊不是已经处置了吗?”关成虎惴惴不安地提醒道:“老大,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多了。”
“老关,我知道,狗熊死得冤啊。”我略带伤感地说:“可是,狗熊他已经残废了,留着也是个累赘,就借他的命来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吧。”
“可是,你还让我查开枪的兄弟做什么?”关成虎不解地问。
我凑近了关成虎,低声说:“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SB再他妈的傻,也不至于看见狗熊爽歪了,他就控制不住要开枪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尽快去查。”关成虎起身欲走,又被我叫住。“老关,你我老兄弟说句实在话,你不觉得,温纯和张紫怡有那么点不太对劲儿吗?”
关成虎把握不准我这话里的意思,便含含糊糊地回答说:“这个…老大,好像没有吧?”
“嘿嘿,老关,你多心了,我才不在乎他们两个搞不搞到一起呢。”我苦笑了一下,说:“自从他们过来之后,我总有种人财两空的感觉。你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抽空和史天和聊过了,这温纯和明月,包括张紫怡,可能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关成虎没有说话。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好几个兄弟都死于非命,他实在不愿意再去疑神疑鬼,自乱阵脚。
我有气无力地说:“老关,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亲自盯紧点儿,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你去吧,我想歇会儿了。”
关成虎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我靠在大班椅上,闭上眼,足足想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阮文雄的号码。
我假惺惺地问:“老阮,近来可好啊?”
“好个屁,”阮文雄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在海上没看见吗,昨晚上,老子的军火库被人偷袭了。”
“哦,那损失大吗?”我继续装糊涂。
阮文雄终于忍不住了:“我,你他妈的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绑架马迪尔,炸毁军火库,除了你这个王八蛋,谁他妈的有这个胆子。麻辣隔壁的,你把老子当傻比呢。”
“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尴尬地干笑几声,说:“老阮,我这不是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吗?”
“赔礼道歉管个屁用。”阮文雄一点儿不客气,他气势汹汹地威胁道:“我,我告诉你,在乌合镇的地面上,惹了我阮文雄不会有好下场!”
我是老江湖,该杀人的时候不会眨眼睛,但该服软的时候也绝不拖泥带水:“老阮,这事是我一时糊涂,做得不对!你说,怎么才能让你消气?”
阮文雄也毫不含糊:“哼,你可以提着脑袋来见我!”
我低声下气地开起来玩笑:“嘿嘿,老阮,你真是气糊涂了,我提着脑袋怎么能见你呢?”
阮文雄一下被问住了。
我趁机劝解道:“老阮,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是的,这几天的事是我错了,你要兴师问罪,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我的军火都不多了,真要是拼了个两败俱伤,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周边的海盗。”
我讲的很现实,阮文雄的人擅长丛林作战,海上攻击能力并不是很强,如果强攻“樱桃”号,势必要集中兵力,付出不小的代价,万一附近海域活动的海盗趁机攻击乌合镇,阮文雄的地盘也有可能不保。
这也是阮文雄不得不顾忌的意外情况。
阮文雄迟疑了一下,说:“那好,我提两个条件,你要是做得到,我们相安无事,你要是不同意,那我拼了血本,也要把你的‘樱桃’号赶出乌合镇海湾。”
“好说,好说。”事情有了转机,我满口答应。
“第一,把马迪尔和军火还给我。”
“没问题。”
“第二,将绑架马迪尔和炸毁军火库的元凶交给我处置。”
“这个…”
“怎么?舍不得吗?”
“同意,同意。”我眼珠子转了几下,犹犹豫豫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阮文雄步步紧逼:“我,既然是做交易,你就少跟我耍花样。混进乌合镇来绑架马迪尔、率先摸进军火库的都是一男一女,你别打算胡乱找两个人来糊弄我。”
“不敢,不敢。”我头上开始冒汗。
阮文雄能够把持乌合镇这么些年,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哼,那你还跟我磨叽什么呢?”阮文雄得意地嘲讽道。
“老阮,你别急,别急。这一男一女是为我卖命的得力干将,不明不白地把他们交出去,我在弟兄们面前也不太好交代嘛。嘿嘿,你我都是做老大的,你也要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嘛。”
真要是谈崩了,阮文雄必然要拼死杀上“樱桃”号,这也是他做老大的必然选择,但是,我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阮文雄也只得选择先退让了一步:“那你说怎么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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