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雯婷兴奋地说:“我陪‘牛冠乳业’的曾为锁来西山县考察,拍着‘寻找好心人’的系列报道。听马书记说,党校教学实践活动也围绕着这个主题到西山县来开展,就过来抓拍一些素材。”
温纯又问:“曾老板呢?”
“县长陪着进山了,他们去看一下山里的水质和草料情况。”
要这么说,牛冠乳业与西山县的合作商谈已经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了。
这时,李喜良跑过来对温纯说,马书记和丁校长请到校长办公室去一下。
罗雯婷趁势拉着李喜良和王晓翠采访。
温纯走到城关小学校长办公室,丁浩和马民权坐在破旧的桌子旁说话,站在一边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应该是校长。
“温县长,来来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马民权热情地招呼道。
校长用一只崭新的杯子给温纯倒了杯水。
丁浩说:“马书记在县城里定了酒席,要给我们接风洗尘,我征求一下你这个班长的意见。”
“不合适。”温纯说:“来之前,我们学员们商量过了,到西山县来,要和师生们一起共进午餐。”
一听这话,一旁的校长着急了,他忙说:“这不成,不成,一点准备都没有呢。”边说还边用眼睛看着马民权,一脸的求助。
温纯笑着说:“没有准备才好嘛,这样我们的体验更真实。”
丁浩说:“小温,你看学员们怎么安排?”
“丁校长,我们早就分好组了,一组三五个人去一个学校。近的步行,远的开车,电脑和肉分配好了,立即出发。”
马民权还想劝,丁浩说,马书记,就这么定了。
出了校长办公室,马民权就让人去把王晓翠找来。
“晓翠,今天你啥也别忙了,就陪着温县长吧。”马民权笑眯眯地作指示。
温纯从见到马民权的第一眼起,就一直在观察马民权对王晓翠的一言一行,可始终找不出一点儿两人之间有过那种尴尬过往的痕迹,这让温纯非常的纳闷。
按理说,如果马民权对王晓翠有过粗暴行为的话,突然遇见了她的男朋友,能没有异常的神情和表现吗?
难道,这马民权真是一条极其狡猾善于隐藏的老色狼?
温纯笑着说:“不用了,在党校天天在一起呢。晓翠,你把萍姐陪好吧。我带着车,我去最偏远的那个学校。”
马民权也笑着说:“好,好,那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人员分配妥当,学员们各自跟着来参加活动的校长们走了,约定下午四点之前,到县政府办公大楼汇合。
温纯、郭长生在李喜良的陪同下,曾国强开了皮卡车,拉上电脑和猪肉,在最偏远的一个乡小学校长指引下,往大山深处进发了。
好在皮卡车比较小,车可以一直开到乡政府的门口。
很凑巧,这个乡正是曾为锁考察的点,乡里的主要领导陪着曾为锁进山了。
没说的,投资商的考察比进修班的教学活动更重要。
小学校在一个山头上,车开不上去,校长找了几个青壮年帮着把猪肉和电脑卸下来,小心翼翼抬了上去,吩咐食堂用分到的猪肉立即做饭,市里来的领导中午在食堂就餐。
做饭还需要点时间,李喜良就提议去山里走走看看景色,边走边看,半途上碰到了从山上下来的曾为锁。
曾为锁这次在公司总部出了个大风头,“牛冠乳业”在临江市的销售量也急剧上升,俨然成了挽救市场的英雄,见了温纯和郭长生,更是无比的亲切,他兴致勃勃地说:“西山县草肥水美,在这里建一个天然牧场,自然条件比在莲江县还要好。”
温纯说:“曾老板,你这是专业的眼光,自是错不了的。你们公司只需要把进出山的路修好,以西山县作为养殖和深加工基地,产品供应辐射周边几个省市,人工成本、运输成本就大大节约了。”
曾为锁大笑道:“哈哈,温县长,你这眼光看得比我还远啊。对,修路,我们得先修路,后建基地。”
陪同曾为锁的西山县县长范卫东听了李喜良的介绍,握着温纯的手,连说了好几个感谢,又听说他是王晓翠的男朋友,更是欣喜异常,不住地说:“温县长,晓翠是个好姑娘,我和马书记都很欣赏她,可惜…”
“可惜什么?范县长。”温纯连忙问。
范卫东笑着说:“可惜,她要跟你走了。”
“呵呵,范县长,看你说哪去了。”温纯有点失望,只好打个哈哈,他本来是想从范卫东嘴里套出点端倪来。
范卫东接着说:“马书记私下里跟我谈过好几次,说我们西山县之所以落后面貌得不到根本改善,就是太缺少晓翠这样有知识见过大世面的好干部啊。呵呵,温县长,我没的意思啊,就是觉得舍不得。”
郭长生打趣道:“呵呵,范县长,只要是人才,到哪里都是干革命工作,舍不得也得舍啊。”
范卫东忙说:“那是,那是,马书记跟我说过,晓翠窝在这山沟沟里,也是太委屈她了。这次,市委组织部青年女干部的培训名额一下来,我们马上就推荐了晓翠。照这么说,我和马书记还成就一桩好事呢。”
温纯跟着大家伙一起笑,但心里却很不自在,从马民权和范卫东的谈话中来分析,两位主要领导对王晓翠还是挺赏识的,似乎看不出来曾经发生过那种不愉快的事件。
曾为锁一直没闹明白他们几个人在说什么,他突然插话问道:“温县长,谁要跟你走了?”
温纯含糊道:“下午我们的车回临江,曾老板,你也跟我们走吗?”
一句话把曾为锁问得莫名其妙,他忙说:“不,不,你们先回吧,我和范县长还有一些细节要谈。”
快到乡政府,山头上飘过来一阵肉香。
范县长转头问陪同的乡长,怎么,谁家办喜事,舍得把猪杀了?
乡长有些尴尬,说,不对啊,今天好像没有谁家办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