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直接将电话交给孙佳涛,对孙佳涛道,“既然你们二位这么默契,不如你们聊聊?”
孙佳涛看了一眼电话,犹豫了半晌还是接过电话,可是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这才将电话还给柳下惠,“柳大夫,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既不在阳湖医院,也不在市立医院的话,我相信古阳没有其他医院能够支持这种大型的手术了!”
柳下惠站起身来,对孙佳涛道,“我就不信这个世上就只有利益二字了,我就非要找一间只为病人着想的医院,如果没有,我就自己建!”
柳下惠说着出了门,留下看着门口整整发呆的孙佳涛,“他说他要建医院?”
柳下惠不过也是说了一句气话而已,出了门后还想着孙佳涛和徐一飞一听说自己不在他们医院做手术的嘴脸,完全十足的商人嘴脸,心中就生厌。
柳下惠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本来以为是徐一飞打来,继续和自己纠缠手术的事,不过见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接通之后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柳大夫么?我是梁振法,有没有时间来我事务所一趟?”
柳下惠立刻答应了下来,开车直接去了梁振法的律师事务所,梁振法一见柳下惠来了,立刻请柳下惠坐下,又给柳下惠倒了一杯茶。
柳下惠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梁振法道,“梁律师,是不是申请有消息了?”
“还没有那么快!”梁振法笑着对柳下惠道,“不过根据杨然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研究了几天,觉得可以申请!”
“到现在都这么多天了,才可以申请?”柳下惠看着梁振法问道,“这么说,你到现在还没申请!?”
“柳大夫,法律是讲究程序的!”梁振法立刻对柳下惠道,“急是急不来的,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办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柳下惠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点了点头,对梁振法道,“那就申请吧,你叫我来是让我和你一起去申请么?”
“我只是你的代表律师,你才是柳隆天的直系亲属!”梁振法从后面的书架上,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递到柳下惠的面前,“有些申请文件必须有你,以及你父亲柳隆天的签名,才能生效!”
柳下惠立刻抓起桌上的一支笔,问梁振法道,“签在哪?”
梁振法却对柳下惠道,“有你的签名还不够!关键是你父亲的签名!”
柳下惠抬头看向梁振法,似乎也想到了梁振法说这话的意思,立刻问道,“他不肯签?”
“那到没有直接拒绝!”梁振法示意柳下惠坐下之后,这才对柳下惠道,“昨天我去见你父亲,也将这些情况和他详细的说了,但是我发现他对出狱并不是太积极,而且有不愿意出狱的倾向!”
柳下惠捏紧了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他到底在想什么,担心什么?难道里面的日子那么让他留恋?”
“你先别激动!”梁振法对柳下惠道,“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到过,有一例案件中的囚犯在监狱里呆了三十多年,最后有律师给他申请出狱,他却拒绝了,后来家属给他找了心理医生给他做评估,得出的结论是,三十年让他已经和外面的世界脱节了,所以他有恐惧感!还有就是担心外面人的指指点点,会给家人带来影响!”
柳下惠听梁振法这么说,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看着梁振法问道,“你认为我父亲也有这种心里障碍!”
梁振法立刻道,“所有长期坐牢的犯人都会产生这种心理,你父亲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而且我觉得你父亲言辞闪烁,似乎还有其他难言之隐!”
“如果他坚决不同意出狱!”柳下惠立刻问梁振法道,“家属单方面申请行不行!”
“行!”梁振法立刻对柳下惠道,“不过单方面申请会比较复杂一些,所以我才给你电话,让你过来,商量一下,看是单方面申请呢,还是你先去和你父亲谈谈,看能不能说服他?”
“自然是要去说服他的!”柳下惠沉吟了片刻后对梁振法道,“不过也要做好他还是不同意,我们单方面申请的准备!”
“行!”梁振法点了点头,将文件交给柳下惠,指着签名处,让柳下惠先签字,这才对柳下惠道,“那你尽快去探监,好好和你父亲说说!”
柳下惠离开梁振法律师事务所后,给冷漠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帮忙申请探监,顺便将自己要给柳隆天申请出狱的事告诉了冷漠。
冷漠也不太懂法律,听柳下惠这么一说,才恍然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申请出狱的么?好,我去申请你探视!你等我消息!”
柳下惠开车回到诊所门口,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点了一支烟缓缓地抽着,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让柳下惠头疼的厉害。
粱湛的手术姑且不说,自己父亲的申请出狱,现在又来了一个让自己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鱼默君。
“柳大夫!”柳下惠正靠着椅背,仰着头胡思乱想着,却听车窗响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去,见车外站着柳海娜。
柳下惠这才将香烟掐灭,将车窗打开,“柳老师!”
“柳大夫,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柳海娜立刻对柳下惠道,“但是你父亲似乎又不想让你知道!”
柳下惠心中一动,立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再说!”
柳海娜上车后,柳下惠立刻启动了车子,将车子开到了阳湖的湖畔边没人的安静角落,这才对柳海娜道,“首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正在申请让他出狱!”
柳海娜并不吃惊,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看着湖畔的树叶缓缓的飘落在湖面上,“你父亲他不想出来?”
“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柳下惠立刻看着柳海娜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能说?”
“他只是不想让你继续为他的事奔波下去!”柳海娜转头对柳下惠道,“因为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柳下惠诧异道,“就算当年他入狱是罪有应得,那么他出狱也是法理之中,他为什么不同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海娜这时对柳下惠道,“你爸爸那天问了我几件关于柳宗延的事,他说他认识的柳宗延是不会赌博的,更不可能欠下巨债,想问问我父母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你是说…”柳下惠心中一动,“他是怀疑柳宗延是被人陷害的?他怀疑谁?是不是粱湛?”
“不是!”柳海娜摇了摇头,“他没有说怀疑谁,只是让我帮他查一个叫叶无道的人!”
“叶无道?”柳下惠心中顿时一凛,立刻想到了,冷漠曾经和自己提起过这个人,那个号脉手法和自己一样的冷面郎中?天才医生叶无道?
“是!”柳海娜连忙又对柳下惠道,“你父亲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让我悄悄的帮他查一下叶无道有没有还在古阳,然后下次去探监的时候告诉他就行了!但是我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资料,又怕耽误了你父亲的事,再一想你和他毕竟是父子,所以觉得还是找你商量一下!”
“柳老师!谢谢你!”柳下惠对柳海娜道了一声谢,心中却在想着自己父亲和这个叶无道能有什么牵连。
上次冷漠说叶无道已经年近四十了,就算是二十多年前杏林春还没出事的时候,叶无道应该才十几岁,他们能有什么交集?
想到这里,柳下惠心里又是一凛,立刻想到了粱湛没病倒前曾经和自己说过,当时沐东楼有一个徒弟也是姓叶的,曾经参与过制药,难道是同一个人?
柳下惠想到这里,立刻开车回到阳湖学院门口,将柳海娜放下,又和柳海娜道了一声谢后,这才拨通了冷漠的电话,“我想知道叶无道更多的资料!”
“怎么?”冷漠一脸诧异地问柳下惠,“有什么事么?”
“现在还不好说,你上次不是说他曾经在阳湖医院待过么?”柳下惠立刻对冷漠道,“我想知道他没在阳湖医院之前的资料!”
“阳湖医院之前?”冷漠沉吟了片刻对柳下惠道,“当年我也曾经问过他的身世,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就自己去查了,但是没有什么相关资料!”
“不可能!”柳下惠立刻对冷漠道,“他二十多年前应该在杏林春待过,他很可能是我的师兄,而且和二十年前的药厂事件有关!”
柳下惠的话让冷漠吃惊不小,立刻对柳下惠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见面再说!”
“我在诊所!”柳下惠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打开了门诊的门,进门后立刻打开了电脑,去搜索叶无道的相关资料。
不过网上流传的叶无道资料,只有冷漠曾经和自己说的,他的少年与童年资料,网上根本查不到。
越是查不到,就越是让柳下惠产生怀疑,更何况现在柳隆天也想知道叶无道的资料,这足以说明两者绝对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