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正死了,而且死的悄无声息!
一阵死寂,所有人都是脊背一凉。夏若芸更是一下子攥住了李卫东的手,虽然她经历过不少风浪,可到底是个女孩子,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怎么可能不害怕?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连轻侯,茶壶往楚天舒怀里一塞,飞奔过去抱住何守正双腿。欧阳烈火等人这才猛然惊醒,连忙冲上前去,陆养浩抓起茶几上一只瓷杯啪的磕碎,探手在欧阳烈火肩头一搭,臃肿的身体竟如一只夜枭般拔地掠起,挥手用碎瓷片划断了吊人的绳索。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何守正的身体已经便冷并且开始僵硬,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一个小时!欧阳烈火犹然抱着一丝希望去探他脖颈的动脉,但是很快便眼神一黯,继而燃烧起一阵愤怒。
吊人的是一条红绳,一端还缀着丝绦,正是何守正房间里窗帘的拉索。何守正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但是所有人都是一眼能看出这绝非自杀,因为绳索绕过他脖子,在后颈交叉打了个麻花扣,是个死结!从脖子上绳索勒出的整整一圈淤痕也能明显判断出,他一定是先被人勒死,然后才吊到了电风扇上面!
何守正死了,对方林跟李成安那些人来说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于陆家人来说这事可就麻烦了。因为何守正隶属香港警务人员,而且是高级警司,如今却在陆家出了事,如果查不出凶手,这个黑锅陆家便背定了!欧阳烈火两道浓眉拧成了川字,沉声说:“警卫,给我调出今天所有监控录像,还有在场每一个人的活动记录!仔细搜查房间,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另外,其他人的房间也要彻底搜查,遗嘱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单独行动,有没有人反对?”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出声。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句话的潜台词:凶手既狡猾且狠毒,如果谁落了单,很有可能就将成为下一个被杀的对象!而欧阳烈火这时站来发号施令,也没有人反对,这不单因为他是陆家未来的掌门人,更因为前两个死去的全都是出头鸟,陈烽掌局,所以第一个被杀;何守正接手,短短两三个小时便丢了性命!现在欧阳烈火站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监控录像很快调出来了,这一次监控设备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但是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现象。事实上敛完陈烽的尸首,何守正进了房间之后就一直没有打开过门。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房间门本身采用特制的电子门锁,除非是专业的破解设备,否则绝没有可能从外面开启。这岂不是说明,除了门以外凶手还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入房间?!
李卫东四下打量了一遍,这座地下室所有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都是一间卧室一间浴室外带洗手间,房间陈设也都十分简单。除了门以外就只有四面墙壁,而且镶嵌了电子背景屏,根本不可能有人通过,除非是会穿墙术什么的。天花板上倒是有一个通风口,李卫东让守卫搬一张折梯来,想爬上去拆下通风口百叶看看,陆养浩却在一旁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这座地下室的通风口都是特殊设计的,除非是三岁小孩子,你以为从那里面会爬进人来?开玩笑!”
拆下百叶一看,果然跟陆养浩说的一样,长方形的通风口长线距离不超过四十公分,也就是说连正常人的肩宽都达不到,更别说会有人通过。李卫东不甘心的试了一下,结果只探进去半个肩膀就卡住了,而且被关在地下室里的这些人中,他身材还算是偏瘦的,除了夏若芸和白晴两个女人,就属他算最苗条的了。至于白晴,李卫东当然可以否定,何守正出事的时候这娘们正在隔壁叫~床叫的欢,就算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已搜遍,仍然跟陈烽的房间一样,没能找到任何痕迹,那个凶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周正兴向来胆小怕事,这时更是脸都青了,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玉佛吊坠,特意挂在衣服外面,嘴里还念念有词。李成安忍不住骂了一句:“老糊涂,你发神经啊?”
周正兴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嗫嚅着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老李,我怎么觉着这地下室瘆得慌,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岩在一旁接口说:“老周,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里…闹鬼?”
这两个字一出口,众人都是头皮一炸,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香港原本就普遍比内地迷信一些,这一点从以前香港警察有拜关二哥的习惯就能看得出来,而越是混的有点身份的人,对风水啊鬼神什么的也就越是在意,所以听了闹鬼俩字,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李成安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嘟囔着说:“老东西,不会说话就毙了你那张破嘴!…妈巴子的,有没有这么邪?”
夏若芸应该算是那种胆大的女孩子,毕竟作为一家之主,从父亲遇害到现在也没少经历风浪,可是对鬼神这玩意却是头一回经历,吓的脸色煞白,死死搂着李卫东的胳膊不肯松手,李卫东也就很不客气的在她饱满的咪咪上蹭来蹭去,美美的吃了回豆腐。比较可惜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大好下手,这要是像昨晚一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岂不是…恩恩?
当然在场的这些人中,李卫东差不多是唯一还算镇定的一个。开玩笑,在游戏世界里连地魔军团啊血魂骑士那些变态玩意都灭在他的手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害怕的?
所有房间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但是也仍然没能找到丢失的那份遗嘱。一下午差不多也折腾过去了,晚餐备好,可是谁都没有胃口,也没有人敢回房间去,虽说大厅里也是死气沉沉的,总算人多安全些。李成安跟陆养浩几个无聊的打麻将,连打三圈,一把都没开糊,气的一把掀了牌桌,怒道:“欧阳老二,你他~妈的想把老子关到什么时候?这是你们陆家自己的事,管他妈谁是凶手谁是内鬼,关老子鸟事?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老子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否则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李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你们好活!”
赵岩也一摔杯子喝道:“对!你陆家就算再怎么牛~逼,我们几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敢骑到我们头上拉屎,妈的。陈老大是丧心病狂了,死了活该,你欧阳老二是不是也想跟他一样的下场?”
欧阳烈火冷然一笑,说:“现在放你们出去,这事就算完了?做梦!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老大就这么白死了么?何警司的黑锅,你替陆家背?老子刀头舔血一辈子,脑袋早就掖在裤腰带上了,别拿这些大话来吓唬老子!老大说的对,要死大家一起死,陆家好不了,就他娘的谁也不要太平!”
李成安蹭的跳起,气的头发直竖,指着欧阳烈火说:“老小子,这个梁子你是结定了是不是?好!你想玩多大,老子陪你玩到底!”
周正兴眼看事要闹大,连忙起身充当和事老,两边劝解。连轻侯捧起手边的紫砂壶,说:“你们慢慢吵,我要休息了,失陪。”
楚天舒一愣,说:“三哥,你…你要回房间去?”
连轻侯嗤的一笑,说:“怎么还怕真的有鬼吃了我不成?就算有鬼,我连某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陆养浩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接口,说:“三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吧?你没做亏心事,难道是说我们心里有鬼不成?哼哼,你当然不用害怕,谁不知道你连三爷一辈子算计别人,怎么可能被人算计?”
连轻侯眉头微皱,冷冷看了陆养浩一眼,说:“老七,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就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不必害怕,是么?”
陆养浩嘿嘿干笑,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连轻侯眼中闪过一丝狠历,不过眉头随即松开,淡淡的说:“小人做到你这种程度,倒也不易。只可惜你现在还没有当家作主,我也实在没必要跟你多费口舌,诬赖我是凶手,拿到证据再说。”
说完转身而去。楚天舒鄙夷的看了陆养浩一眼,说:“我也告辞,反正我问心无愧,谁想诬赖我,请便!”
楚天舒走了,李成安和赵岩也气愤愤的各回房间。李卫东想了想,说:“大小姐,我们也回房间去吧。”
“回房间?可是…”
夏若芸还想说什么,被李卫东握住她小手轻轻一捏,便不吭声,点了点头。欧阳烈火说:“我送你们。”起身大步跟了出来。一直送两人进了房间,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回手带上了门。李卫东看他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说:“二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大小姐说,用不用我回避一下?”
因为何守正的事,也间接证明了他跟夏若芸的清白,所以负责监视的看守这时也撤了,房间里再无别人。欧阳烈火说:“李兄弟,跟我就不必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吧,如果你不是大小姐的心腹,也不可能进到这间地下室来,有什么话用得着回避你么?”
李卫东笑笑不语,夏若芸说:“二爷,在香港值得我相信的人不多,你排第一个。连累你断了一只手不说,今早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可能我夏若芸的命就没了。大恩不言谢,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欧阳烈火摆了摆手,说:“大小姐可别这么说,你外公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都是陆家的,帮你是我分内的事。如果你不见外,就叫我一声二叔好了,二爷听上去怪别扭的,也生分。”
顿了一顿,又说:“有一件事,我本来有些拿不准,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先跟你们说一下。大小姐,李兄弟,凶手是谁虽然我现在还拿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怀疑一个人。”
夏若芸说:“是谁?”
欧阳烈火没有立刻回答,却看了眼李卫东。李卫东目光闪动,轻声说:“连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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